生活逐渐回归正轨,无事的时候就去Freedom学习,偶尔录一些小视频传到微博上,收获了一致好评。谭悦找来的时候,周锦刚洗完澡在擦头发,准备等会儿爬上床去看会儿影视剧。“粥粥,你的视频交了吗?”擦拭头发的手停顿了下:“没有。”主要还是没地方排练,虽然Freedom有舞蹈室,但和学校一样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在。谭悦坐在椅子上扯着jellycat兔子耳朵:“你不是很早就定了曲目,怎么还没有拍?”葛蓓莉亚这首曲子并不复杂,对于好友来说应该半个小时就能拍好。周锦把干发帽晾去阳台:“没场地,舞蹈室很多人。”对于比赛视频最忌讳的就是背景太嘈杂,学校的舞蹈塞是公众场合,她也没有很大的面子让人给她特权去说不开放。松开兔子耳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记起今天来是做什么的呢。“给,这些药你记得吃。感冒没好,别急着吃冰的。”从包里拿出一堆感冒药,倒了杯水,拉着人按坐在椅子上:“吃了吧,这样我就好交差了。”接过药:“你怎么知道我感冒了。”这事除了微博上的那些粉丝,谁也不知道。顺口接过话:“除了某人,还能是谁。”察觉到好友眼光,才反射到自己说漏嘴了。周锦艰难地问了出来:“你——哥?”破光子破摔的态度,谭悦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我本来和云泽在外面吃饭的,不知道他从那知道你感冒的消息,饭都没让我吃完就让我过来给你送药,还交代我让你不要吃冰的东西。一定记住叮嘱你——不要吃冰的东西!”她都不知道周锦非常喜欢吃冰饮。想起她哥在电话里严肃认真的话,心里一阵唏嘘。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她哥往年的女伴,却从来没有这么真心实意过。“我哥说,你平时很克制没有吃过多的甜食或者那些垃圾食品,但你出去吃饭都是喝冰水,点奶茶也都是要无糖冰的。”说着瞧了好友一眼,认真道:“我都没发现我哥这么仔细过谁。”“粥粥你是不是病了?”说着身体倾斜,对着好友细微观察。周锦心里有一瞬间的慌乱,强镇定四目相对:“如果我不是病了,你会给我买感冒药。”“不是感冒的事。”也没瞧见她哥说的什么面色黄黄的,伸手摸了摸明明一直粉粉嫩嫩的脸蛋。放心地直起了身体:“那你先休息会儿,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饭。”周锦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好。”挂了谭悦的电话,谭烁放下手机,食指一搭一搭地敲打着桌面,神情若有所思。江棣拿了一沓决策方案进来:“老板,这些是今天上午开会的文件,有些需要你签字。”“放这吧。”翻开文件,商务经典款签字笔,几秒钟龙飞凤舞的大名显示在纸上。想起周锦的情况:“江棣,你家有小朋友不吃饭,通常会怎么做?”“小朋友不吃饭?”看老板一脸凝重,想来这亲戚家小朋友对老板很重要。“对。”一点也没有觉得这句话表达的有歧义。几分钟一堆文件签好了。江棣面露苦涩,想了良久:“小朋友不吃饭就拿糖哄一哄呗。”对上自己老板不可诉说的眼神,摸不着头问:“怎么了?”把等会儿要发下去的文件拿了起来,“我记得我有个小外甥,不怎么吃饭,他奶奶拿着碗天天在屁股后面追着喂,再拿一些玩具哄着,有时候倒是吃一些。”老板面色越来越可疑,心里满肚子疑惑,又不敢直接。临走前还总结句:“我觉得小朋友不爱吃饭,多半是惯的。你越对他好,越会蹬鼻子上脸,”实在受不了助理出的鬼主意,没什么情绪的挥手:“快去把工作完成了。”空间安静了下来,贵得离谱的签字笔,慢悠悠地拿在手中转。沉思许久终于拿起桌上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小悦,我们不在食堂吃吗?”跟着谭烁上了地铁,这会儿刚好是下班高峰期人挤人。前段时间推出的“女士优先”车厢,这会儿男男女女站满了挤在一起。被夹在角落的谭悦艰难地说了句:“早知道让我哥报销坐商务车厢了。”周锦距离她隔了两三个人,并没有听到。半个小时后,两个人随着人群艰难地走了出去。“呼——”“终于出来了,再不出来我要憋死过去了。”周锦感冒还没好,这会儿背后出了汗,针织毛衣穿在身上非常难受,呼吸不畅地咳嗽了好久。“粥粥你还好吧。”“咳——没——咳咳——还行。”两个都非常狼狈。谭烁赶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开始吃了,主要还是谭悦一个人在吃。这次薛澜没在,说是跟人出去旅游了。“哥你怎么才来。”解开西装扣子脱了下来放在椅背上,双手挽起袖子,麦色肤色下青筋微微鼓起,在周锦左边坐下。狐狸眼微笑地落在女孩身上,身上带着一种自来熟。女孩的耳垂微红,脸上热气不停往上飙,不知是又发烧了还是身旁人得目光太火热。“周小姐,麻烦帮我拿个碗。”眼神觑了眼,见他位置确实有点远。默不作声地拿起碗筷,很自然地烫了一遍:“谭先生。”视线下垂,纤柔玉手稳拖着碗筷,抬起手似无意地划过掌心拿了过来,眼中笑意一闪而过。坐在两人对面的谭悦无意道:“你两在演电视剧了,周小姐,谭先生的喊。”被提及的俩人目光相对一瞬间,周锦脸上又羞又窘,谭烁倒是一脸淡定。“我尊重周小姐的意见。”她喜欢喊那个称呼都没关系,只要她愿意跟他讲话就行。对于她的称呼,他当然想改口叫亲热些,但显而易见还没达到这种程度。谭悦眼神落在周锦身上,等着她开口。“谭……”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两个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后背紧张的又出了汗:“咳咳——”“阿悦。”不怒自威。谭烁倒了水摆在右边:“清清嗓子。”“谢谢。”就称呼问题这么自然而然的过去了,偷偷地松了口气,让她真的喊出“哥哥”两字,这会儿真的会羞得无地自容。吃饱喝足的谭悦撑着下巴看着对面俩人,一会儿周锦给谭烁倒果汁,一会儿递纸巾。另外一个人倒是挺享受的,眼尾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她觉得先前还是自己太傻气了,根本就不应该相信他哥说的“兴趣”两个字。就像刚刚她只不过打趣一下,他哥就语气含怒。“小悦,你想什么了。”看着好友疑惑的脸,收起心绪:“你不说没地方练舞吗,你跟我哥说,这问题非常好解决。”脸上又不自觉红了起来,她不太想麻烦别人。显然谭悦也知道好友的性格:“你不用不好意思,大不了你给他发个红包,算是租他的场地。”一旁的谭烁这会儿开了口:“先把饭吃了,等会儿带你上楼。”想起电话里赵医生的话,谭烁不动声色地又加了句:“放心,我不会收费太贵。”“谢谢谭先生了。”谭悦:“粥粥那你等会儿先练习舞蹈,我先出去会儿哈。”闻言周锦放下手中的筷子:“那要一起回学校吗?”“当……”余光扫到堂哥眼神,急忙转了个弯:“然是看情况!我的等会儿给你发消息嘛。”“那好吧。”心里也有了答案,估计是没希望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嗯嗯。”拿起包包,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包厢一下就剩下俩人,先前周锦服侍谭烁,这会儿位置调换了过来。看着她小口地吃着菜,眉头一皱,用公筷夹了肉放进盘子里:“你每天有大量的舞蹈训练,吃这么一点身体能量怎么跟得上。”盘子里堆起了小山丘,急忙用手握住了还在夹的男人手腕:“够了,你没来之前我吃过一点了。”手腕上的温度高得吓人,松开了筷子,反手握了起来,用左手贴了贴额头。女孩呆愣的目光取悦到了某人,没按耐住用额头代替手触碰了高温度的额头,一时间炙热的气息缠绕在俩人之间。猝不及防的动作弄得周锦心神一晃,男人的面容被放大无数倍出现在眼前,脑中一片空白。不等有动作,男人已经退开了,眼神微缩,里面藏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后脑勺被轻轻地抚摸了下,懵然地偏过头。身边的男人背对光线,俊朗眉眼微蹙,漆黑如墨的眼里藏着心疼。心里莫名的心慌意乱了起来。谭烁看着眼前人:“今天你还没有退烧,我们下次再过来。”他说了什么,周锦已经没有在听了,全程视线盯着男人一张一闭的嘴唇上。“周锦,你再盯着我的嘴看,我要亲你了。”故意恶声恶气道。果然回过神的女孩面红耳赤,惊慌失措了起来。“你……”想出口怪罪,却找不到话站稳立场。“我怎么了?”扯过纸巾,把桌边的油渍擦掉:“快吃。”周锦不敢在乱看,默默拿起筷子,味如蜡嚼。仿佛一台没有生气的机器,嘴里还没有咽下去又夹了菜放进嘴里。一旁的男人终于看不下去了,突然站起倾过身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筷子,怒不可遏:“够了。”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下,男人懊恼地把筷子丢在桌上,缓慢地坐了下来,平复心情。转过身看着面色苍白的人,明明刚刚还因发烧脸色潮红,一晃就没了生机。心里抖颤,第二次主动越界把人抱在怀里,清隽的脸庞显露阴郁:“对不起,我错了。”怀里的人有片刻僵硬。平时冷淡惯的嗓音,这会儿嘶哑低沉:“往后不想吃就不吃了。要是你有想吃的我带你去吃,我没时间的,我让江棣给你送,或者让阿悦带你去。”许久,周锦默默地把手从男人背上收了回来,拍打着他的肩膀:“谭先生,你再使劲我就晕过去了。”本来就头昏脑涨,这会儿还被人大力地抱在怀里,她要喘不过气了。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垂眼遮住了翻涌的情绪:“放心,我不会让你晕过去的。”她是这意思吗?“谭先生,我们商量一下舞蹈房的事情吧。”虽然今天身上没力气,但今天讨论好了,下次过来就可以直接录了。“行,你跟我过来看看。”站起身把西装外套搭在手肘处。两个人往后面进去,迎面走过来一位服务员:“谭总。”挥了手:“我自己看看,你们去忙。”周锦头重脚轻地跟着上了二楼,谭烁推开其中一扇门。入目是间很大的舞蹈室,晶莹剔透的镜子,橙色把杆拉擦得很干净,前前后后安装了四台多媒体。进来的对面立着柜子,上面放的有一些书籍和碟片,门口是饮水机。看得出来,主人很爱惜这间舞蹈房。看着门口呆愣的女孩,没有情绪起伏地解释了遍:“这间是我母亲以前练习舞蹈的,小姨每天都会派人来打扫。你看看有什么缺的没有,我叫人补上。”站在门口不敢进的周锦连连摆手:“谭先生,已经够好了,我……”这是他母亲的,她有些犹豫要不要答应。注意到她的迟疑,谭烁无关紧要道:“有些东西放在那也是浪费,总要有适合它的人来用。”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他两无缘无故,她不好意思借这么大的恩情。“你可以把阿悦拉过来做搭档。”不等周锦开口拒绝,伸出手臂把外面的人拉了进来,推到柜子前:“好歹你是阿悦介绍的,再拒绝我就没面子了。”“好。”眼神落在碟片上,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