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不敢。” 从来不对他发怒的皇兄为了公输月几次和他大动肝火。 其中的缘由,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皇甫訾何等聪明又岂能不知。 既然再怎麽僵持都是同样的结果,还不如退一步。 念此,皇甫訾转身去找顾太医。 顾太医是出了名的倔脾气,高心气。可面对圣上的口谕,也不敢违背。 片刻便匆匆赶至。 放下医箱,见皇帝面色不善,也不敢多问,便替躺在龙榻上的公输月查看起伤口来。 是剑伤。 切口整齐,不过绝不是什麽惊世的特制刀剑刺的,只是刀锋刺来过快,来不及躲避,被直直刺进腹部。 顾太医半晌没有说话,神色颇复杂地望著昏睡的公输月。 要说受这伤的是手无缚jī之力的书生倒还说的过去,不过禁卫军首领的功夫纵使他深居简出也是有所耳闻,在大宓,这位文武状元的盛名可谓是妇孺皆知……怎麽会不济到避不开这一剑? 莫非是这位大人自己撞上去的? 倾尽天下82 美qiáng 帝王受 怎麽样?”耐心用尽,心急如焚的皇甫翰,见顾太医看著伤口皱眉。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依臣看,大人的伤没有大碍。”见皇帝对榻上之人不同寻常,顾太医把到口头的话吞了下去。 虽然医者父母心,但还是保命为主,医人其次。 拿过一旁的药箱,拿出一根银针,一卷细线。 命人端来一杯酒和的曼陀罗让公输月喝下。 做了仔细处理後,便开始像女子缝衣服一般,缝补那伤口。 两道如峨的黛眉轻轻拧起,汗珠从额上不断渗出。 很疼麽! 皇甫翰死死盯著那道骇人的伤口,那一针针皆像刺在他的心上,又麻又痛。 轻点。”不禁出声提醒顾太医。 微臣知道。” 顾太医动作娴熟,不出半盏茶功夫便将那血流不止的伤口缝合了,随即上了药,血便立刻止了。 又写下内服的方子,让宫女去抓。 皇甫翰确认伤口不再流血,才稍微放下心来。 等大人身体好些,臣再来拆线,拆了线,便完全好了。” 整理著吃饭家夥,转头去望那万人之上的皇帝,竟看见他坐在榻边小心地替公输月擦汗。 那神情就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贝。 一屋子的人皆目瞪口呆,除了皇甫訾,没一个敢吱声。 皇兄,既然公输大人已无大碍,那臣弟便遣人挪他回去。这是皇兄的寝宫,君臣有别,皇兄再怎麽惜才,也不能忘了身份。” 大家都听明白了,这是皇甫訾给皇甫翰造的台阶。 可皇帝却似乎并不领这份情。 他亲自拧了把凉帕子,叠好放在公输月额上,连看都不看其余人一眼:不用了,他就住这。” 皇兄!”皇甫訾惊叫一声。 这也太明显了! 朕说,他就住在这。” 如果不是该死的身份有别!月怎麽会出事? 从今往後,臣是臣!月是月! 你……”皇甫訾咬著下唇,注视著皇帝海一般的深眸。亏他还好心地替他找台阶,竟然一点不领情。 臣卧君榻,成何体统!传出去,皇家的尊严何在!皇帝的天威何在! 皇上说得也有理。”顾太医默默地收拾好药箱,临走也不忘给皇帝做个人情:公输大人的伤没好全,不便移动。万一伤口再裂开,事情就麻烦了。” 一个赞许的眼神抛过来。顾太医仍是一脸若无其事地收拾东西。 皇甫訾憋了半天气,终还是什麽都没说。 世上皇帝最大,他一个小小的王爷能说什麽? 何况他这个好师傅,可是一身的功劳,在皇兄心里的地位,比他这个亲弟弟,不知道高了多少! 有些吃味地想著。 不过堇色的瞳孔中终泛上一阵笑意。不管怎样,师徒一场,只要别真死了,就是好事。 皇甫翰见公输月睡得安稳了许多,紧绷的神经终於放松。 宽宏大度地让两个废物太医赶紧滚。 捡回一条命的两人,连连谢恩。倒退著出去。 月色清浅。 那一轮皎月挂在稀疏缀著几片玉叶的枝头,不用装裱,倚著窗柩便自成风景。 皇甫翰站在窗边凝著远处灿烂的宫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