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客厅,洗gān净手,没有找到手巾。 尧曳走到茶几,拿一张卫生纸把手擦gān,她把卫生纸扔进垃圾桶,又把黏在手上的小纸屑抠下来。 这时屋门一响,张晓端着个托盘进来了。 尧曳看到那托盘上搁着两只大玻璃杯,玻璃杯里盛着奶褐色的液体。 “这是……?” 张晓把托盘放在茶桌上,拿起一旁吸管,放进液体里,道:“奶茶。” 尧曳怔了一下。 她慢慢走到沙发旁:“你刚刚在煮奶茶啊。” 尧曳低头看杯子,他刚偷偷摸摸的时间,应该是在摆盘。 玻璃杯壁上卡着一片橙子,一片绿叶做装饰,很像那么回事,随着吸管搅动,有红色的小珠粒在液体里浮动。 张晓在桌对面沙发上坐下:“尝尝味道。” 尧曳坐在沙发上,端起杯子吸了一口。牛奶基底,淡淡的茶味,只有一丝丝甜。 尧曳睫毛动了一下,说:“很好喝。” 她又接着吸了一口,没吸上来,拎起吸管,发现被红豆卡住了。 张晓gāngān道:“只有这种吸管,太细了,我给你拿个勺子去吧。” “不用。”尧曳把吸管拎出来,放在托盘上,“直接喝就可以。” 张晓点了下头,又把自己面前那杯推过去:“那你再尝尝这个。” 尧曳抬起眼睛看着他:“两杯不一样?” 张晓说:“那杯里面放了蜜红豆,这杯里面放了柚子肉。”张晓的手搭在膝盖上,看着杯子说,“里面奶茶是一样的,都是用牛奶熬的普洱茶。但我家里没有珍珠,我看柚子的颗粒是透明的,和珍珠有点像,但是怕味道不对劲。” 尧曳吸了一口,称赞:“嗯,这个很清香。” “好喝么?” “都好喝。” 张晓又期冀又探究地看着她。 尧曳笑了一下:“真的,味道不错的,你自己尝尝。” 尧曳把奶茶推到他面前,张晓没有动,看向她:“你喂我尝尝。” 尧曳伸手把脸一撑:“嗯?” 张晓说:“像你喂我吃虾那样。” 尧曳:“这个是液体啊。” 张晓目光看着她,静静在等。 尧曳望着他,觉得自己的感受一点没错,他这样的眼神跟老虎太像了,就是在渴望面前,却又保持温顺的模样。 仿佛在,仗着喜爱邀功。 尧曳端起杯子站起来,把吸管递在他面前:“喏。” 张晓含了一下,然后移开嘴,抬起眼睛:“卡住了。” 尧曳拎出一截吸管看:“柚子颗粒那么小,怎么能卡住。” 张晓说:“就是卡住了,你试试。” 尧曳把吸管塞进嘴里,轻松喝进了一口奶茶。明明没有啊,她刚打算开口,张晓突然半站起身来,扶住她的脸。 他微微侧头,捉住她的嘴唇。 她的唇轻轻启着,很轻易地就侵入进去。初始是奶茶的醇香,随即那些味道都被卷走,他专心品尝她的舌尖。 他完全站直起身,亲吻的角度也慢慢转变方向,探索逗弄。像是有个开关啊,轻一拨动,就都打开了。尧曳身子放软,轻轻一颤,他把她手中的玻璃杯取走放下,搂住她的腰身。 他在她唇角低语:“要这么喂,知道么。” 尧曳嗯声回应。 张晓细细吻咂她的唇瓣,然后微抬起头,看向明亮的门厅,说:“我去锁门。” 她的脸上像蒙了一层迷纱,眼里也都是勾人的朦胧。张晓舍不得走开,揽着她一起移到门口。 门栓“咯噔”落下。 门口铺着地垫,地垫是棕红色的,柔软的,布满鞋底的灰土。 但无人顾及,衣衫被随意丢扯在上面。 张晓粗重喘息的瞬间,视野里看到了熟悉的走道。 几十年的老房子了啊。 他曾经抓着玩具走过这里,背着书包走过这里,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夜班走过这里。他曾一遍遍的路过这里,时间在记忆里擦出影像,只是熟悉,从未深刻。 但他知道,从此以后,墙壁的灰尘,头顶的纹路,门板的嗡响,这里的每个影印和声响,都将烙进他的记忆力,伴着炙热与颤抖,和全部心跳的声音。 他愿意将所有拥有的,美好的,都用更加qiáng烈的东西覆盖。 由此,他愿倾其所有,他将灵魂打开。 ———— 门缝里透进来道光,滑过身体,在地上照亮一小块光斑。 后来,那光斑不见了。 他们靠在门角轻轻喘息。尧曳坐在衣服上,张晓直接坐在地垫上,将她搂在胸口。 尧曳看到他的胳膊上布着一条伤疤,是通过隧道时划伤的。 自从那晚在农家院住宿后,她再也没有细细看过这道伤疤,似乎连他自己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