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什么现在的感情会如此激烈与厚重。 像是黑夜里慢慢扩散的浓雾,没有灯光,没有观众,连路都看不清,只有两个人,愈演愈赤/luǒ的相对。 会微微发苦的是什么糖,张晓不知道。 会发苦的是糖么?他也不知道。 手下的身体动了动。 张晓回过神来,见她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 尧曳姿势没动,只是眼神轻轻落在他脸上,问:“你想什么呢?”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松软的睡意。 语音气息拂在他的脖子上,张晓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他的姿势也丝毫没动,看着她说:“没什么。” 他们两个都侧着身体,面对着面。他身上衣服已经完整,而她裹在被单下面。 这样对视几秒,尧曳轻笑了一下。她将胳膊从被子里抽出来,垫在脸底下:“张晓,我昨天没喝多。” 她伸出来的胳膊白白嫩嫩,像是一截藕苗。被子起了抹胸的作用包裹住身体。 张晓眼神扫过被单,又重新看向她的脸:“我也没喝多。” 尧曳说:“我知道。” 阳光从后面窗户照进来,她的胳膊上,她的脸上,都有层细软的金色绒毛。 不知是清晨的光影使人有种新鲜的美丽,还是什么其他的事情。 她补充说:“你表现得很好。” 这是这副调侃的语气了,张晓不由错了错牙。一些事情她语调轻松地说出来,就会显得没什么分量。 尧曳目光往他后面一瞥:“把衣服递给我吧。” 张晓看着她,纹丝没动。 尧曳提醒:“就在你后面的chuáng上。” 张晓还是没动,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开口道:“你昨天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尧曳的脸在胳膊上侧了侧,不咸不淡道:“你让我叫的。” 张晓说:“我还让你很舒服,让你……” 见他又要说出那个词,尧曳赶紧进行制止,伸出手指拦在他的唇中。张晓听话地闭了嘴,他的眼珠很黑,静静地看着她。 确认他把话咽了下去,尧曳按着被子轻轻起身:“我自己拿衣服。” 她探身够衣服,两张单人chuáng之间隔着一个窄窄chuáng头柜,刚好可以够到对面。 尧曳把衣服抓了过来,抓裤子的时候,腰被一只手拦住了。 张晓伸手探进被子里扶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按回了chuáng上。 他慢慢爬起来,眼神更深了。 “我还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他说。 身体的记忆还在,那些点一碰又立即点燃了。 快结束的时候,窗外的日头已经升得很高很高。金晃晃的阳光照亮一chuáng的皱褶。 尧曳说:“没有那个……” 张晓快速地说:“我知道。” 临近时,张晓从chuáng头抽了一把卫生纸,然后抽身离开。 解决完毕,他在对面的chuáng上坐下休息了会儿,然后起身把纸扔了。 扔完他转脸看着她,笃定地说:“你就是喝多了,昨天我也是这样,你都忘了。” 尧曳把被子一点一点扯上来,小声说:“我是睡着了。” 张晓站在原地看着她,把那些神态尽收眼里,像是征服者审视自己的领土。 他知道她说不出好听的情话,可身体却比谁都动人,这才是真实的。这些泄露出来的真实,才更加令人迷恋。 最后直看得尧曳把被子往头上一盖。 张晓闷声笑了一下,隔了一会儿,他走到chuáng边,敲敲她的被面。 “喝水。” 清晨倒好的那杯水,他端了过来。 张晓去卫生间里洗漱了一下,走出来说:“淋浴还有一点热水可以用。” 尧曳放下杯子,点点头。 她走进卫生间,把头发盘起来,将身上冲洗gān净,穿好衣服后,对着镜子认真照了照自己的脸。 然后她翻出一支口红,拧开抹在唇上。 收拾好走出门,尧曳问:“现在大概几点了?” 张晓说:“十点往后。” 他锁好屋门,拔掉钥匙装进衣兜。 说好今天早上去火车博物馆和刘馆长他们碰面,大家应该都已经到了。 招待所的走廊高处有一排窗户,木头窗框被岁月磨得光华油润,明亮的光线投she进来。招待所的墙面像是新粉刷过,雪白几乎没有杂痕,一溜望过去,显得整洁gān净。 他们穿过走廊,走到门口时,看到前台对面展了两张桌子,上面摆着一摞笼屉和一口大锅,锅盖斜斜扣着,勺柄从里面伸出来。 前台的接待人员抬起头来,对他们说:“早饭在那边。” 尧曳又转身看桌子,笼屉里应该是包子,锅里不知道是粥还是汤。 张晓问前台:“自己盛么?” 接待员说:“对。” 张晓点头,对尧曳道:“我去拿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