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为师?” “有”,孟桓卿眼神哀痛地看着我,“可之前那是弟子被妖孽附体身不由己。” “那晚呢?现在呢?”看着孟桓卿逐渐紧蹙的眉头,我笑着转身,“为师知道,也是因为妖孽附体身不由己。修道修道,从此你便好好地修你的道。” 天明的时候,我已经下了山入城,走在白雪皑皑的街上。只是不想,今日一别,我将大好河山都走了一个遍,阔别这蜀中长达两年,却又在同样的冬季时分回到这个地方。 什么都变了,又似什么都没变。可能唯一变的,便是人心罢。 清早,许是天冷的缘故,世间万物都似还处在沉睡之中没有苏醒。我悠闲地在长街上踱着早步,即便穿得够多够厚了仍旧是四肢han得失去知觉,但日日夜夜以来早已经习惯。后来我随便找了一间客店,客店开门的时候小二看见站在门口满身是落雪的我,吓得不轻,但很快便镇定下来,笑问:“客官好早,请问是住店还是打尖呢?” 我解下白毡,抖落厚厚的积雪,抬步跨进客店道:“一间上房。”冷天儿在外行走是件艰辛的事,客房里布置得很温暖,我进去倒床就睡。 下午的时候外面才热闹了些,我出了客店去钱庄取了银钱,一路闲逛着哪里热闹往哪里凑。其间碰上几个挨饿受冻的小花脸,便拿了一些银钱给他们,足够他们去买一身厚实的棉衣和两个大rou包。 都说蜀中雪景绮丽,有不少闲人在这个时候齐聚茶楼喝茶赏景。一身清闲,我也毫无疑问地将自己归类为一等闲人,走过茶楼的时候想了想又倒回来进了去,权当是来消磨一下午的时光。我捡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很快店小二就上了一壶好茶。 后来有一位紫衣罗裙的姑娘怀抱着一把琵琶款款走来,在我桌前温温福了一个礼,柔柔笑问:“道长好,请问道长要听曲么?” 我支着下巴将这姑娘上下打量了一番,生得倒是玲珑剔透美丽动人,尤其是一双弯弯的眉眼十分有神韵。我手指轻叩桌沿,勾唇淡笑道:“来一曲,应景点儿的。” “谢道长。” 第205章 玉葫芦坠子【一更】 紫衣姑娘拂衣坐下半低头,柔顺的长发垂落在胸前,白嫩的手指轻轻撩拨两下听弦调音,整个画面看起来说不出的柔美温和,像是给这单调的han冬添了一抹艳丽的色彩。随后她轻抬眼帘向我微微点头一示意,我让她开始,轻灵而动听的弦音便自她的手指间缓缓流泻,婉美动听。 一曲罢后,姑娘展颜而笑。我听得甚是舒坦,便让她再弹两曲,她也很乐意重新调音弹了起来。这一弹,就没有再停下,直到茶已凉透。 我正听得悠然的时候,琴音戛然而止。姑娘清脆的嗓音道:“道长有心事。” 我回神过来,看她一眼,手指拈着茶杯,道:“姑娘不仅生了一双好手,还生了一颗蕙质兰心。道人嘛,四海为家,斩妖除魔,自然应当担忧得多一些。”我伸手往袖袍里掏了掏,掏出一些银钱来放在桌上,“这些姑娘收着,感谢姑娘为贫道弹曲。” 怎知这姑娘是个有素质的人,眼梢往桌面一瞟,便笑:“道长给多了。” “姑娘这样,可真不容易。”我闻言收回了银钱,神思一动,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取下一直贴身挂着的玉坠重新放在桌上,吹一声口哨道,“不如贫道拿这个抵小费如何?” 这枚玉坠通透青碧,是只精致的小葫芦。 “这uff0euff0euff0euff0euff0euff0e” 小葫芦从质地上看应该还是值得起小费的罢。不等她再拒绝,我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走出茶楼,道:“身外之物无甚紧要,贫道一身道袍佩戴着那玉坠太浪费了,倒不如送给姑娘,姑娘肤白,戴起来一定十分漂亮。若是不喜随身携带,拿去典当也可换些银钱。” 只可惜,世事无常,朝夕祸福。 我原以为,我给了一枚小玉葫芦给茶楼里卖曲儿的姑娘,她拿去典当了怎么也够好好生活一阵子的,可只隔了三两天,我又与那卖曲儿姑娘来了个不期而遇,光景却截然不同。 听说城中的玉清花楼选花魁姑娘,我闲来无事便去凑了个热闹。怎知这热闹凑得好,去到那里一瞧竟是那姑娘也在选花魁的姑娘之列,教我好不意外。 我进花楼的次数,屈指可数。幸好来之前我做了点准备,脱下道袍,换了一身男子装扮,自以为还算有模有样。半路上再买了一把画着红杏出墙的折扇,悠闲地摇着进了这城里最大的花楼玉清楼。 玉清楼里面,热闹啊。 我才一进去,里面小厮就讪笑着上前来道:“哎哟这位爷,您来得可真是时候,再晚一步就没有位儿了!快快里面请。” 我看着下堂座无虚席,合上折扇敲了敲手心,望了望二楼雅座,道:“给爷去二楼找个好观望的位子。” “好勒!” 怎知我不急不缓上了楼,小跑上去的小厮又满脸歉意地跑回来,道:“真是对不住这位爷,二楼没有独桌了,要不小的给您和别的公子拼个桌?” 第206章 大家都是出来寻欢作乐的【二更】 大家都是出门来瞧热闹的,能与人方便的就将就一下,遂我点头同意。这小厮也忒没有眼光,领着我去了一处方位不怎么好的桌借问两位公子能不能方便,我不满意。 我指了指舞台正对面上方的那张桌,桌前只坐了一个男子,两边廊柱薄纱轻垂飘飘渺渺显得有两分冷清,对小厮道:“爷要坐那里。” 小厮循着我的手势看过去,一愣,旋即为难道:“这恐怕……” “不行?”我睨他一眼,抬手赏了小费,抬步走过去,道,“好了没你事了,爷自己走过去跟那公子商量。” 眼看要走近了罢,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闪出两个严肃面瘫的小厮来,挡住了我的去路,毫不近人情道:“我家公子已经买下这桌,请阁下另寻别桌。” 这有热闹大家看嘛,大伙儿都快坐不下了,就是再大牌怎么能在公共场合做出包桌这种缺德事来呢?我道:“不是在下不想,你们看别桌不是也没位子的么,故而在下过来和这位公子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个方便。要不,费用在下出一半?” 小厮横道:“公子不缺这点钱。” 我瞅了瞅桌边坐着的那位公子,一身玄衣身量修美留给我一抹耐人寻味的侧影,正悠闲地喝茶,将我和小厮的对话完全充耳不闻。我道:“要不,你再考虑一下?好人会一生平安的。” 终于,在我要被俩不识抬举的小厮给赶走时,那玄衣公子总算肯偏头过来,看一眼我。这不看还好,一看我就觉得他颇有些面善呐;他神色也愣了一下,随后便抬手阻止了小厮的动作。我和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