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帝

裴扬风说:当日陛下一道圣旨,便葬送了长秦关外三千将士的-xing-命。今日陛下若气恼,尽可下旨把罪臣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叶栖华病容苍白,讥笑:裴扬风,你分明是恨朕害死了林月白。  深情狠厉摄政王攻X傲娇作死小皇帝受X炮灰温软痴心小美人受  受一害死了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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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扬风的命令,或许是缓兵之计,或许是另有打算。严邵无心揣测上意,但裴扬风命令既然到了,他就会尽力达成这件事情。

    王城中的宫殿是新建的,屋檐和回廊颇有些中原风格。

    移栽过来的几棵花木只长了稀疏的叶片,歪歪斜斜地靠在青瓦白墙上。

    带路是人说:“严将军,这边请。”

    严邵跟着他走过一段回廊,却看到被清泉假山相隔的地方一群奴仆簇拥着一个白衣人缓缓走来。

    严邵还未来得及细看,人群已经走到了他身后,只留给他一个纤细削瘦的背影。那些微卷的漆黑长发如瀑般垂落在肩后,风吹起时露出半个白如玉石的耳廓。

    那是……

    带路人察觉到他的走神,又提醒了一句:“严将军,请。”

    严邵如梦初醒,面无表情地颔首,走进了另一片不伦不类的园林之中。

    那个背影好像月白。

    头发,耳廓,走路的姿势,颈间的弧度,就好像林月白活过来了一样,哪里都一模一样。

    严邵深吸一口气暂且按下烦乱的思绪,准备专心完成和谈的任务。

    至于那个人,他一定会查清楚。

    京城,西郊皇陵。

    凤宁太后身为先帝唯一一位皇后,理所当然地与先帝合葬在了一处。

    年迈的守墓人何季曾经是宫中太监,年纪比先帝还要大几岁。他深知新帝生- xing -多疑残忍,又与先帝父子不和,自己一介前朝旧奴若天天在新帝面前晃悠,少不了要招来祸事。于是早早地请命来为先帝守墓,叶栖华赞赏他的忠义,还特意赐了他的独子一块好地。

    何季在皇陵清静了这几年,人都胖了一圈。

    这天,却意外有人来访。

    何季正在小茅屋里打盹,看到来人之后吓得连滚带爬冲出去迎接:“殿下!奴婢未曾察觉殿下大驾,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裴扬风却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起来吧,你继续歇着,本王想自己拜祭一下先帝和太后。”

    皇陵中摆满了落满灰尘的金银玉器,只有忌日之前会有宫人来打扫灰尘。

    凤宁太后的牌位和景昌帝紧挨着,鎏金檀木上刻满了冗长繁杂的封号,却独独没有刻上凤宁太后真正的名字。

    裴扬风犹豫了一下,把景昌帝的牌位翻了个面有字一面朝后。这才坐在了祭台前的蒲团上,从腰间解下酒壶喝了一口:“姐姐,我很久没来看你了。”

    冰冷的牌位不言不语,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姐姐,对不起,”裴扬风喃喃自语,“我把你另一个儿子也弄丢了。”

    三月江南烟雨里草木疯长,官道旁的山上老树枝叶繁茂,满山苍翠。

    叶栖华从马车里探出半张脸:“大哥,我们快到潺塬城了吗?”

    官道上车水马龙,游玩的运货的各色人等都争先恐后地涌向潺塬城。

    赶车的谢春行头戴斗笠嘴咬草叶,含糊不清地回答:“快到了,你看前面雨雾里的城墙,那就是潺塬城。”

    叶栖华看着烟雨迷蒙中那座灰蒙蒙的巨大城墙,忽然低喃:“我以前好像来过这里。”

    可那种熟悉的感觉只是一闪而过,眼前的一切又重新归于陌生。

    那块廉价的石头被他握在手心里,已经温热。

    叶栖华闭上眼睛轻嗅细雨中百花暖香,京城杏花巷里惊鸿一瞥的阑珊灯火,已经恍若隔世。

    城门口是守卫照例检查了他们的马车,看到叶栖华的脸之后惊愕了一下,但并未多说,在文牒上盖了潺塬城的印章,放他们进去了。

    潺塬城里不似京城那样十步一队巡逻衙役,各色人等都挤在大街上,聊天的笑骂的还有打架的。头顶时不时有江湖人飞檐走壁地经过,有人报仇有人讨债还有人在追情人。

    前方一把飞刀直冲叶栖华面门而来,叶栖华闪躲不及眼看就要中刀,旁边的谢春行手疾眼快一把捏住刀背,向刀飞来的方向反掷回去。

    人群中立刻传来道歉声,一道人影飞一般掠过叶栖华身边,冲向街头大吼:“有本事你别跑!”

    叶栖华受了惊吓,眼中反而冒着兴致盎然的光。

    这个潺塬城,真是太有意思了!

    潺塬驿站,一封加急密信飞向了京城宣王府。

    宣王府书房中,裴扬风烧掉了那封密信:“本王要去潺塬城一趟,顾大美人要不要同行回剑圣山庄?”

    顾云深说:“不能和殿下同行了。我要去北海取一块十年前沉在冰层下的玄铁,用来修补一件兵器的裂痕。”

    裴扬风说:“如今北荒草原上战火纷飞,你要多加小心。”

    顾云深清俊如玉的面容上浮现一丝勉强的浅笑:“多谢殿下关心。”

    裴扬风轻叹一声:“你若是想见严邵,本王赐你一道通关令符就好。”

    顾云深摇头:“不必,严将军公务繁忙,我不便打搅。”严邵如今带兵出关,去了林月白战死之地,哪还有心情再和其他故友叙旧。

    三月初二,宣王裴扬风以南巡阅兵之名摆驾南下,前往吴芳郡南统军营。

    军营距离潺塬城只有四十里,裴扬风安顿好琐碎事宜之后,立刻带着两名随从去了潺塬城中。

    潺塬城守军来报,宣王要找的那两个人住在天河客栈里,期间并没有接触过其他人。

    那探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天河客栈的掌柜,似乎曾经和殿下有些渊源。”

    裴云深心中微沉,问:“那个掌柜叫什么名字?”

    探子回答:“林逸思,听说有人在见过他有一块令牌,花纹样式像是殿下府上的旧物。”

    裴云深说:“不必再查了,监视的人也全部撤下。”

    探子答应着褪下。

    裴云深对自己的随从说:“你们也回军营吧,本王有些事情要亲自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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