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百多天?四年?还是四十年?” 他说:“不想再放你走了。” 他说:“在你看来,就这样而已吗?你对我,我们之间,就只是这样吗?” 他说:“凌凌,我只问你一句,初心,还在吗?” 他说:“因为我在乎你,在乎你,所以不愿意你受到伤害。” 他说:“季雪凌,不要忘了我。” 我手中紧握着黑了又亮起,亮起又暗淡下去的手机,哭得不能自己,顾修意,告诉我,这么久以来,都是我错了,是不是?你还爱着我,是不是! 我抽抽搭搭地从收件箱里调出了那个没有署名的信息,那条只有简单两个“晚安”字样的信息,然后在手机亮了许久又暗淡下去的时候,我终于按下了拨号键,照着那个陌生号码回了过去。 那是顾修意的,我直觉那是他。 手机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 我既是松了口气,又是心灰意冷地挂断了电话,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将什么角色都演绎了一遍,一方面不断地说服自己——他不爱我。我要忘记他。一方面,便不受控制地想,他是爱着我的。 季雪凌,究竟是你的心还没死,还是,你只是在期待着一份渴望已久的幸福呢? 我扯过被子,将自己包裹地严实,紧紧地盯看着手机,“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打过去,如果他接了,正好可以把话说清楚,如果……” 如果不接呢?如果又是我自作多情呢? 我…… 正在左右两难时,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我惊讶而又慌乱地看着来电显示,是那个号码…… 接不接…… 我手一颤,便接通了电话,根本来不及反应,根本没有想好到底该怎么开口才好…… 好在,电话那边的人帮我解决了一切烦恼——“你好,这是顾修意的手机,他在浴室呢,有事的话我可以转达……” 那甜美且发音清晰圆润的女声,是谁,不言而喻。 我并没有出声,而是默默地将手机挂断,然后顺道关机。 我想,我已经不再需要思考并纠结这个问题了。 顾修意就算你爱我,你也无法抹灭韦灵娓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事实! 亏得我傻傻地还以为我们有未来,我们失去的只是那段擦肩而过的岁月! 顾修意,你让我发觉,我真的很愚昧无知! 顾修意,我们,终究,没有结果。 晨光熹微的时候,我便清醒了,站在镜子前,那红肿的双眼根本无法补救。 我尽量地化妆掩饰,可是,眼眶里布满的血丝根本不会消失,也不会得到改善。 我忽然联想到了我和他,因为狠狠地痛过哭过,所以留下了深深地无法忘怀的伤痕,没有办法重头再来,也没有办法拯救,只能等时间,渐渐地让这所有的伤痕淡化。 我不恨顾修意,我只恨他总给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希望,然后,再毫不留情地给我重重一击,让我措手不及,伤心欲绝。 我更无法忍受,他让我一次又一次地觉得自己愚蠢到无可救药! 这样的感觉,我很讨厌,我也很排斥! 范默说我自恃清高,说我自以为是,说我冷血无情,我并没有反对。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可以没有金钱,没有地位,没有背景,但是唯一不能没有的,就是自尊。 自尊,对我来说,是比什么都珍贵的东西。 无父无母的孤儿,在童年的时候,要受多少孩子的欺凌与蔑视,你能想象吗? 我不愿意回忆。 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季雪凌,就算是个失败的女人,那又怎样! “我还是我。”我对着镜子里的那个人说道。 照常上班,因为那个会议接近尾声,很多VIP客户都忙着回去,酒店里又是一片忙碌状。 我到下午一点半才有时间吃午餐。 喜洋洋特意帮我做了点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我全身无力,大概因为昨晚哭得太厉害了,后来凌晨才睡着,精神有些不济。 早上强打精神忙了那么久,这会儿一停下来,疲惫感反而不断涌了上来。 喜洋洋打量了我一会,问:“雪凌,没事吧?怎么眼睛那么红?” “哦,没事,昨晚看电影看太晚了。”我强笑着解释。 他半信半疑地看着我,然后只能说道:“你自己注意点儿身体。” “嗯。”我笑。 喜洋洋见我兴致不高,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回厨房忙活去了。 我用筷子点拨着眼前的菜肴,怎么都没有胃口再吃了,刚吃了点青菜,立刻有种反胃想吐的感觉,我努力地压下那股想吐的冲动,使劲地喝着白开水。 后来,它还是在我下班的那时候爆发了,我刚巧换好工作服,在洗手台洗手,一股酸意直往上冒了出来,“呕……”我将今天为数珍贵的入口食物,全都吐了出来。 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蠢蠢欲动着,难受得很。 我伸手紧捂着肠胃,用清水洗了洗脸,晶莹的水珠点缀在睫毛上,我视线朦胧地看着镜子里脸色发白,脸颊水珠滴落的自己,我忽然就想到了那阵煎熬又自我幸福的孕吐时期,我忽然就想起了,那个无缘的孩子……然后,那么顺其自然地,想到了顾修意…… ˇ42、我不愿他死ˇ 最新更新:2013-10-01 10:10:10 “雪凌,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但是,请你一定要撑住,他不希望你太难过……” 我穿着黑色的上衣,牛仔短裤只到大腿上,我清晰地感觉到双臂和长腿的han冷,一点点地,冒着疙瘩,我吃力地问道:“冯师兄,你想说什么?” 原本在高楼大厦下的情景,顺着急急而过,往来不息的车流,突地一转,便来到了医院的大厅。 冯律一身白色的衣褂上,星星点点地散布着红色的血液,血液还未干,不一会儿,蔓延成了妖娆婀娜的红色蔷薇,朵朵绽放的红色蔷薇,次第绽开,在我的周身不断地散发着诡异的红色魅影。 我有一瞬间没能喘过气来,冯律脸上的神色太过于凝重,那双布满红色血丝的双眼,让我潜意识地想起了前晚刚哭过的幕幕,我随即想起了顾修意,顾修意? 似乎是心有灵犀般地,冯律艰难地开口:“意他……”他的话并没有再接下去,而是背靠着一旁白色的墙壁,缓缓地滑落,然后,眼泪无声地滑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