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只想你"); “军事记者, **。” “维和警察防暴队,谢辰青。” 如血残阳在天边无限晕染, 距离祖国近万公里、战乱频发的k国。 谢辰青握住她的手,**笑得弯弯的眼睛里有泪:“好久不见。” 没来得及摘的耳机里,歌词应景,是他高考结束那天给她听的: “这是我一生中最勇敢的瞬间,远在世界尽头的你站在我面前……” 谢辰青眉目清朗,浓密眼睫下是温柔干净的笑意:“好久不见。” 两百天没见,再见面只有匆匆两分钟。 防暴队接到联合抓捕行动指令, 一队装甲车、警车匆匆赶往任务区。 同行记者大哥赵宽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来维和前线,他叫住**和另一个记者张瑞:“我们先到防暴队营区。” 气温四十度, 烈日炎炎,营区简易搭建的房屋简单,白色墙体印着大大的“un”字样。 **在险象环生的异国他乡, 看着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险些热泪盈眶。 她为自己生在中国骄傲。 这一刻,她才觉得,她真的来到了谢辰青的世界。 日间巡逻的蒋沈刚好回来:“赵哥!张姐!你们怎么来啦?” 赵宽和张瑞他都认识,武警总队的军事记者经常下连队,跟拍他们的“魔鬼周”又或者是抗震救灾, 说是记者,其实过得跟当兵一样苦。 他们跑, 他们追,他们练,他们拍,经常尘土飞扬黄沙漫天吃一嘴灰。 当蒋沈目光落到后面那个笑出一对小兔牙的女孩,他一下子愣住, 一边往她身边走一边搓搓眼睛:“‘顺拐’?!你怎么来了!你来探亲的吗?” **小身子板挺直,得意道:“蒋沈教官,我考上文职啦,现在和张瑞姐姐一样。” 张瑞年纪得有**妈妈那么大,她笑着看她一眼:“没错。” 蒋沈眼睛快要瞪出来:“为了谢辰青?!!” 话一出口,在场另外三位俱是一愣,蒋沈才发觉自己有些过于直白。 毕竟谢辰青那么矜持含蓄一人,暗恋人家那么多年都不开口,现在被自己嘴一秃噜直接戳穿。 他有些忐忑地看向林**,却听小姑娘脆生生应了:“嗯,为了谢辰青。” 没有半点犹豫,她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角,白皙脸颊泛起一抹红。 k国南部地区局势紧张,盘踞无数非法武装势力及犯罪团伙,**械斗、****、人质劫持案件屡见不鲜,也因此,这里的维和**要求全天配备**。 防暴队接到联合抓捕指令抵达任务区,暴徒悍然盘踞当地警察局,正在和当地军警正面交火。被**扣押的老幼妇孺手无缚鸡之力,正在用听不懂的语言哭喊,混杂在枪战声中更显悲恸。 谢辰青在被挟持的人质里,看到一张熟悉的男孩面孔。 他没有哭,紧紧抱着怀里的弟弟,因为害怕全身发抖。 武装直升机在头顶盘旋,身边是不同肤色不同制服的军人、特警、维和部队。 就在这时deng转头对上他目光,那双眼睛明亮,他用嘴型冲着他喊:“泥壕!” 谢辰青神情凛然,面孔是冷峻的白。 他顶着枪林弹雨,没有一丝犹豫架起手里步.枪。 - 维和警察营区,为招待远道而来的军事记者,防暴队队员特地给他们摘了当初垦荒种下的小白菜。 饭后,张瑞和赵宽有其他采访任务,蒋沈带领**参观营区。 “首先要跟你强调的是天黑之后不准外出,不管是一个人还是和人一起。” “二是这里的蚊虫带登革热病毒,疟疾也很容易得,防蚊虫药水记得每天涂抹。” “水不能直接喝,营区每天定量发放,省着点用。” **一条一条记下:“谢谢蒋沈教官提醒,这些我来之前就做好功课啦,我有心理准备的。” “很厉害啊,顺拐同学!”蒋沈由衷赞叹。 **莞尔:“给我介绍一下你们的维和生活吧,这是我来的主要工作任务。” “从哪儿说起比较好呢?”蒋沈挠头,“啊!就从你身后这辆装甲车说起吧!” “我们巡逻有日间、夜间巡逻,有时候根据巡逻地点条件不同,还会空中巡逻。空中巡逻坐直升机,目标点盘旋侦查。” “长途巡逻的时候比较惨一些,没什么吃的喝的,干面包一啃一嘴渣,”蒋沈阳光开朗大男孩一个,想起什么,他又强调,“你可别直接写‘一啃一嘴渣’啊,就写……干面包‘酥脆可口’吧。” **“噗嗤”笑弯眼睛:“那空中巡逻是直升机,平时巡逻是怎样的呢?” 蒋沈扬起下巴,示意**看身后:“在你身后的呢,就是我们平时巡逻的装甲车。” 想起谢辰青跟他“秀恩爱”那一幕,蒋沈坏兮兮走到白色装甲车前,表情很是严肃:“你身后这辆装甲车,看起来普通,其实大有来头。” 深夜,联合抓捕任务结束,装甲车在崎岖不平的森林路面行驶。 此次任务,中国维和警察防暴队与当地军警、维和部队协同作战,作为前锋临危不惧顶着炮火前进,十余名匪徒被当场击毙,几百名武装分子交出武器,一百余名人质安然无恙。 另外,分出水果干一包,巧克力两袋,总算止住了小朋友的哭。 谢辰青唇线平直,有些心疼,因为那都是**买给他的。 他来k国之后都没舍得吃。 地震时腿被钢筋划破,伤口遇到高温天气发炎。 在和非法武装分子近身搏斗时被狠踹一脚,现在痛感明显。 谢辰青闭上眼睛。 这才有时间想一想他在k国国际机场见到的女孩儿。 背着相机,落落大方向他自我介绍:军事记者,**。 那天他帮deng挡开坍塌的墙壁,随行军医给他简单包扎。 deng不知道从哪给他摘了一朵向日葵,谢辰青扬眉收下。 年轻的军医不过三十岁,是个留短发的姐姐辈。 她笑道:“小谢,追你的女孩子是不是很多?” 谢辰青:“没有。” 自始至终,他身边的女孩子只有**。 军医微讶:“那你给女孩送过花吗? 他摇头,嘴角有浅淡笑意:“收过一束向日葵。” 军医视线扫过他泛红的耳廓:“那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语是什么吗?” 谢辰青微怔,一双眼睛清澈见底:“是什么?” “向日葵呢适合送暗恋的人,”军医一字一顿告诉他,“因为它的花语是‘没有说出口的爱’。” “所以,送你向日葵的女孩子,很可能是喜欢你。” - 此时此刻的**,眼睛看向装甲车前的蒋沈,满是好奇。 蒋沈告诉她面前这辆装甲车大有来头,但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她忍不住发问:“这一辆和其他的比起来,有什么不一样吗?” 蒋沈清清嗓子 “我们维和警察阵营有个帅哥,姓谢,想必**记者也认识。” “元旦前一天,月黑风高夜,谢姓帅哥自己一个人,背靠着这辆装甲车,低着头笑。” “**记者,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蒋沈话音未落,远远看见那个由远及近的瘦高身影。 荷枪实弹和防弹背心,让他轮廓棱角分明,冷淡严肃到极致。 蒋沈怕自己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于是他深吸口气一口气说完连气都不喘:“当时谢辰青就是靠着这辆装甲车自己一个人低着头笑跟我说**跟他说想他了……” 他说完便一溜烟跑掉,跑到一半又回过头大声喊:“剩下的让我们谢辰青跟你说吧他对你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耳朵滚烫,有种回到学生时代、被人开玩笑起哄的不好意思。 忍不住想,谢辰青是怎样一个人低着头笑,又是用怎样的语气告诉蒋沈,她想他…… 而就在这时,旁边医务室的军医冲着营区门口喊:“小谢,给我过来换药!上次伤口发炎都烂掉了你忘了?!” **呼吸一凝,一回头正好撞进他黑白分明的眼睛。 维和警服穿在他身上,依旧清冷出尘不沾半点人间烟火气。 好像还是那个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翻看漫画的清隽少年。 “等我一会儿。”错身而过时,他呼吸浅浅落在耳边,修长手指轻碰了下她后脑勺。 见不到他的那七个月,好像都没有今天一天过得慢。 知道他在哪却不能去找他、也不能见他的感觉,好像更加难熬。 现在他竟然又要她等。 **心神不宁等了一天,这会儿怎么可能听话。 她同手同脚迷迷瞪瞪像个小尾巴,跟着谢辰青进了简易搭建的医务室。 军医自然不知道**和谢辰青的关系,恨铁不成钢道:“**记者,给他来个特写,这就是我们最不要命的一名防暴队队员!地震时腿伤得走不了路,现在已经快烂了呢。” **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谢辰青眉眼微弯,无声安抚。 灯光明亮,夜晚寂静,时隔两百个日夜,跨越近万公里距离。 看见他人,她片刻都舍不得移开眼睛。 **视线顺着他眉骨下滑,到鼻梁,再到略显清瘦的下颌。 蓝色钢盔放到桌子上,防弹衣脱下来,谢辰青长裤卷起,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鼻子瞬间就酸了。 军医拿了消炎药、镊子和棉签,伤口因为高温有些溃烂,他受伤时鲜血淋漓的画面轻易在脑海还原。 视线从伤口上移,到他冷如白玉的侧脸。 谢辰青好看的剑眉蹙起,额头有汗,唇线平直不带任何温度。 军医没好气道:“你也知道疼?知道疼就长长记性!” 她给谢辰青换完药被人叫走。医务室里,就只剩坐在凳子上的半个伤号谢辰青,和蹲在他腿边端详伤口长势的**。 **抱着膝盖蹲在谢辰青身边,好多好多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 谢辰青垂眸。 她长发扎起,穿简单的橄榄绿短袖和迷彩作训服长裤,肩背纤薄。 这身衣服他也有,是武警部队统一配备。 多看到一秒,好像都是赚了。 他指尖轻轻碰她长发:“文职军训苦不苦?” 是真的把她当小朋友,竟然和奶奶问一样的话。 **摇摇头,下巴轻轻蹭过他穿警服的膝盖,声音很小,软软糯糯的:“我走队列还有跑步的时候,想到你也是这样过来的,就一点都不觉得苦了。” 谢辰青嘴角有很浅的弧度:“为什么要考文职?” **蹲在那,手环过膝盖,像某种可怜兮兮的小动物。 她仰着可可爱爱的小脸:“我想看看我爸爸战斗过的地方。” 更是因为你。 我再也不想和你一次一次分开了。 她低头,看他小腿上那样长一道伤、从膝盖到脚踝,暗红色痕迹盘踞在他冷白的皮肤。 像是二次受伤,长好的伤口因为什么撕裂开来,血肉模糊无比狰狞。 见到他的开心,被心疼一点一点抵消。 她知道,地震这道伤对于他来说或许不算什么。 他肩膀曾经被毒贩砍伤、如果偏移一寸她现在就见不到他。 他背后被毒枭k的**击中,医生把他从鬼门关里硬生生救出来。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怎样自己住院、自己照顾自己。 他受伤那么多次,没有一次告诉她。 换做是她,恐怕要仗着自己受伤,好好跟他撒撒娇,让他来关心自己。 如果那次缉毒、还有这次地震,他回不来。 她收到大四圣诞节那年他写的卡片,看他祝自己和别人白头到老,又会是怎样场景? **垂着小脑袋,下巴抵在手臂,有湿润的触感滴答、滴答落下来。 想说,谢辰青,我都知道了。 想说,谢辰青,我真的很喜欢你。 想说,谢辰青,我从来没有想过嫁给别人。 可是现在一开口,就会被他发现她哭。她不想。 骨节分明的手指关节轻轻抬起她下巴,她顺着他手上的力道抬头。 目光相撞瞬间,**猝不及防跌进他眼睛里、那个黑得不掺杂质的温柔漩涡。 她湿润的睫毛轻颤,眼圈和鼻尖一样红,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可是眼泪有自己想法,她忍不住。 忍不住就不忍了。 可以吗…… “谢辰青。” “在。” 他真真实实在自己面前,而不是在梦里、在中弹、在废墟下,无论如何她救不了他。 **想笑,可是眼泪先掉下来,她像个委委屈屈的小朋友,张开手臂,带着哭腔说: “抱。” 谢辰青站起身,提着她手臂往上,她被他俯身从地上捞起来。 下个瞬间,**跌进自己无比想念的怀抱,手臂环过他脖颈,紧紧的。 他被她带得弯下腰,又或者是方便她抱、自己乖巧无害俯身。 眼泪肆虐,**脸埋在他干净清冽的颈窝,小小声抽抽搭搭:“因为,想见你。” 怕他听不明白,又打着小哭嗝补充:“考文职,因为想见你。” 谢辰青微怔,肩颈处一片湿润。 寂静空气里,只能听到她拼命平复情绪的轻微呼吸声。 怀里人带着哭腔的字音,落进他每寸神经每寸血管每寸皮肤。 炮火连天的异国他乡,无边黑夜动荡不安危险潜伏,也柔情万丈。 他想起她送给他的向日葵。 谢辰青平直嘴角慢慢弯起一道漂亮的勾,带几分少年感的甜。 那双让国际重刑犯都要发颤的眼睛,垂眸看向心上人时,目光清澈、很软,像他少年时。 **因为谢辰青长久的沉默,手指不自觉攥紧他警服.肩章。 直到察觉他微微低头靠近,呼吸扫过脸颊耳际,不可忽视的温热缱绻氤氲开来。 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寸头的发茬刺在她手背,有些痒,揪住他警服的手指关节泛白。 谢辰青薄唇在距离她耳朵一指的位置堪堪停住,偏过头时,高挺的鼻梁轻抵在她耳侧。 肌肤相贴触感清晰,她紧张到不敢喘气。 而他就在嘀嗒雨声里轻轻抱她,附在她耳边低声说话。 话音里,有淡淡的疲惫,但她听得出来,还有很温柔很温柔的笑。 “**记者,你是来扰乱军心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维和日常取材现实。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诗酒年华blink 20瓶;啵啵啵. 12瓶;-香草星冰乐 5瓶;奶奶奶奶奶烊. 2瓶;麦芽糖妈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今夜我只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