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季然九岁那年,姥姥无意间发现了他父亲季成川的-xing-向,盛怒之下将季然带走,独自抚养。六年后,姥姥突然去世,十五岁的季然被季成川接回家里生活。父子亲骨科预警不适勿进儿控父亲作作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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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只能在胸腔里滚滚,季然顺着季成川的问话乖乖下坡,点头道:“嗯。”

    提出这个要求就用了季然极大的力气,他不敢多看季成川的表情,心里惴惴的,拨弄自己的手指。海风从飘窗吹进来,将呼吸声都搅散,季然恍惚觉得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沉默在房间里持续了很久,季然有点慌,偷偷掀起眼皮看季成川,男人眉头轻轻皱着,对上季然的目光,立马又展平开来。

    “你想要什么样的新妈妈?”季成川问。

    季然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次换他愣住了。

    季成川也接受得太快了吧?

    他慌张地攥住拳头,胡乱提了几个“要求”,不外乎温柔,善良,好看之类。

    最后他想了想,不太自在的加了一句:“你喜欢就行。”

    季成川笑了一声。

    季然总觉得这声笑有嘲弄自己的意味,他抬头去看,季成川却仍是那副纵容的神情。

    “好啊,你想要,爸爸就给你。”

    这句话,季成川对他说过无数遍。季然在此刻才突然觉得,原来这真的不是老王八用来哄小孩的玩笑话,它逾重万斤。

    度假没有因为这场波折而终结,父子二人都默契地不再提那天下午的事,季成川依然是沙滩上最有魅力的爸爸,带着季然进行了每一个只在电视里看过的项目。他看起来那么自如,季然看不出“结婚”这个要求,对于这个自称男女都能接受的同- xing -恋老男人究竟有没有影响。

    他不由自主去观察季成川,花比平时几何倍数的心思来揣测季成川的心思,结果一无所获。

    季成川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在旁人眼里,他仍把季然宠到天上去。甚至有一次在篝火旁,一个看不出国籍的小男孩,用笨拙的中文与夸张的手舞足蹈对季然说:我真想和你换个爸爸。

    可只有季然自己知道,季成川从那天起,再也没对自己有过摸头捏脸以外的亲热举动,包括晚上睡觉时,在一张床上,季成川也不会抱着他,他在两人之间保持着半个人的空隙,给季然充足的空间,只在关灯前摸摸季然的头发,温柔地说,睡吧。

    季然瞪着季成川的后脑勺发愣。

    晚安吻也没了。

    一切令他心烦意乱的肢体接触都消失了,季然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将浅浅的失落与郁闷使劲埋进心底,拒绝自己去多想其中缘由。

    在海岛的最后一天晚上,季成川带季然去海钓。明天就要回国,季然专心享受最后的玩乐,凝聚了十二分的专注,屁也没钓着。季成川钓上来一条巨大的石斑鱼,惊得他哇哇乱叫。

    第二天上午,一切收拾完毕,准备回家。

    季然晒黑了一点,他在大堂的镜墙前打量自己,顺便偷看季成川的肤色。看着看着,他的目光被镜中倒映的另一对人吸引过去----确切地说是其中一个人,一个男人,很年轻,亚洲面孔,称得上是高挑俊朗,头上架了一副墨镜,侧脸很秀气,依在一个壮老外身边,脚边放着一个小行李箱,不知道是准备开`房还是退房。

    吸引季然的不是他的长相,也不是他与那男老外亲昵的姿态,而是这个男人,一直在往季成川的方向看。

    这些同- xing -恋怎么都这样?

    季然从镜子里剜了男人一眼,转身往季成川身边走过去,打算以老招数:喊爸爸,来宣示主权。

    然而没等他过去,那个年轻男人先一步走到季成川身边,他似乎确认了很久,笃定没有认错人,整个人都惊喜起来,一把拉住季成川的胳膊,激动道:“你……季成川?”

    国语。中国人。

    季然停下脚步。

    助理连忙跨过去,试图让那人松手,季成川转头,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挑挑眉,笑了起来。

    他冲助理挥挥手,同时将手臂从男人手中抽出来,道:“这么巧。”

    语气听不出亲疏远近,季然默默地看,只觉得季成川丝毫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是偶遇了一个不多熟的朋友。而那个年轻男人,他的双眼简直成了一对滚烫的吸铁石,牢牢粘在季成川脸上,任何一个路人都能看出他正经受着内心的百感交集。

    伴侣突然跑到别的男人身边,壮老外一头雾水,他跟一头大白熊似的晃过去,抬臂勒住年轻男人的肩,疑神疑鬼地打量季成川,季成川向他礼仪- xing -地点点头。

    年轻男人在老外怀里僵硬地笑了笑,好像有点尴尬,注视着季成川的目光却依然热烈。

    “这是我的,伴侣。”他指指老外,向季成川介绍。

    “这位是我……”

    再向老外介绍季成川时,他连切换外语都没想起来,嘴角轻轻哆嗦两下,季然觉得他像要哭了。

    “……曾经的,恋人。”

    第46章

    季然坐在车里闷闷不乐。

    季成川丝毫解释的意思也没有,就像上次在海边,那两个搭讪的洋妞都对他说了什么,季然到现在也不知道。

    他在座位上咳咳吭吭,辗转反侧,季成川不懂他的内心世界,还以为儿子想撒尿,贴心地表示不着急赶路,有需求可以先解决。

    季然忍无可忍,终于装作很无所谓地问:“那个人是谁?”

    那年轻男人的脸在季然脑中挥之不去。那么惊喜,雀跃,又小心翼翼,当他说出“曾经的恋人”这几个字时,眼睛仿佛被覆上一层不甘不愿的委屈,显然那段曾经的恋情,是在他不情不愿下被分了手,并且时隔很久,还是没有彻底放下。

    那么一张精致俊俏的脸,旧情脉脉地望着你,任谁都我见犹怜,唯独季成川丝毫不动容,笑容近乎商务,不咸不淡地应了几句,最后还彬彬有礼地祝他们玩得愉快,揽过季然离开了。

    跨出旋转门时,季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人正紧盯着自己,目光十分复杂。

    他既暗爽又松了口气,心里还忍不住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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