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她同意的是前者还是后者,许粒耳朵炸红,更不敢问她细节。 他用力抱紧她,想记住她骨骼嵌入皮肤的感觉。 绯红攀着弟弟的脖颈,她指尖一扬,又散漫至极抽了口烟。 “呼——” 她送出白雾,模糊了面容的真实情态。 绯红前脚刚回国,后脚舆论就爆炸了。 范氏奢豪的家族宴会非但没有让她结jiāo到人脉,反而不理智惹怒了伊莲夫人,把自己送上了身败名裂的风口làng尖,公司和她都在加速灭亡。 绯红抵押了她最后一栋别墅。 新主人要清空所有家具。 对,新主人是夏依依。 可谓是冤家路窄了。 夏依依穿着一条甜美飘逸的丝质连衣裙,她抚摸头发,晃动着手指的钻戒,“本来也没打算这么早搬过来的。”她对着绯红露出了淑女般的笑容,“但西德为了跟我结婚,决定在这边定居了,只好麻烦你,今天辛苦一点搬出来。” 范西德追着绯红到了华夏,屡次不得手,渐生恼怒。 醉酒后,男人碰上了夏依依。 在戚厌的推波助澜下,两人顺理成章走到了一起。 绯红最后的依靠被戚厌硬生生拆开了。 夏依依成功捡漏。 “喂,你说话就说话,离老子姐姐这么近gān什么。” 许粒提着行李箱出来,语气不善。 夏依依顿时不是滋味。 金绯红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会有美少年瞎眼跟着她啊。 夏依依是见过许粒的,他是声名鹊起的画坛新秀,上次一副名为《殉情的虹》拍出了千万高价,又因为本人容貌jīng致到失真,被全网疯狂追捧,称他是瓷器一般性冷感的天才画家。 “等久了吧?” 许粒给她收拾了贴身衣物。 绯红则是倒不在意,她随意坐在沙发上,膝盖立着一座红色积木神庙。她最近对积木疯狂着迷,拼凑速度直线上升,现在半个小时竟能拼凑四分之一了。 她越来越快,动作行云流水般悦目。 夏依依只觉得她玩物丧志。 “收拾好了,那就走吧。”绯红什么也没拿,五指叉开,稳稳顶起了神庙,嘴角噙着一抹笑,仿佛是护送什么了不起的珍宝。 夏依依咕哝,“疯了吧。” 那积木才值多少钱啊。 许粒的口吻冰冷,“会说话吗?” 夏依依不服气,“我劝你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她分明就不正常了——” 许粒嗓子眼冒着火,“你他妈想死是吧?!” “啪——” 神庙一块积木掉了。 绯红毫无预兆地崩溃,“掉了,掉了……” 许粒心疼不已,连忙捡起来,“在这,在这儿,姐姐不哭,没掉,它在这。” 在这种情况下,许粒半分眼神都不想施舍给夏依依,他把绯红抱上了车,边走边哄,“家里边还有很多神殿,咱们回去慢慢拼好不好?” 绯红的心情平复,爬到他膝上,“你是我的上帝吗。” “老子不是。” 许粒与她额抵额。 “上帝是你。” 所有人都觉得绯红疯了,她会成为他的拖累,劝他放弃。 许粒不觉得,也不愿放弃。 她被戚厌bī得公司濒临破产,又为了他得罪伊莲夫人,背腹受敌,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她如此qiáng大,只需要一点时间恢复。 如果恢复不了…… 那他就一辈子哄着他的上帝。 许粒小心翼翼呵护着她,但阻止不了绯红被清算的命运。 三月份,西岛集团负责人踏足红鹭鸶酒业公司,他们决定提前收取对赌果实,清算董事会。当时许粒正在办公室,接了内线电话后,表情降至冰点。 他对女秘书说,“你看着姐姐,我去会会他们。” 女秘书心道,还是来了。 可是许粒是天才画家,却不是顶级投资天才,他为了维持红鹭鸶运营,已经三个月没有在四点前入睡了。 女秘书还没回答,绯红扬起头,抓着手中积木,噘嘴,“我也要去。” 许粒拿出了哄小孩子耐心。 “姐姐乖,我去办事,等下跟你玩,好不好。” “弟弟不乖。” 她啪的一下,抽打积木,掌心满是红印。 许粒心疼,只得把人带上了。 jiāo谈地点安排在一处宽敞的会议室,红鹭鸶高层尽数到齐,他们忐忑不安迎接这一场动dàng。 首席疯了,成天像小孩般玩耍,接替重任的,又是一个专业不对口的少年画家,他们也算是走到头了。看见西岛集团的来人,大家心思纷纷活络起来,争取给新东家留个好印象。 戚厌觑着了被天才画家保护的女人,她的眼珠比玻璃珠还通透,胸前捧着一座半完成的积木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