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你为什么抱着漂亮哥哥啊?” “因为他身体不好,走不得路。” 说话的工夫,他们已经进到了屋子。 小女孩蹦过了门槛,又问道:“那这漂亮哥哥是叔叔的弟弟吗?” 段宁沉再次纠正,“是哥哥。” “噢!漂亮哥哥是叔叔的哥哥。” 裴叙没忍住,弯了下唇角。 另一厢,段宁沉炸开,且和一小孩较真起来了。他把裴叙放到了椅子上,说道:“小孩!你说出这种话,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小女孩迷惑地歪头。 段宁沉蹲下了身,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来!小孩!和我一起念,漂亮哥哥是大哥哥的媳……” 裴叙不咸不淡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是朋友。” 段宁沉自己脑子有问题也就罢,还在这里胡乱教坏小朋友。 段宁沉转过头,严肃道:“我们明明是夫……” 裴叙眉头一皱,“别胡说。” 至于小女孩,她忽然挣脱了段宁沉的手,退后了几步,脆生生地说道:“娘亲说男女授受不亲,叔叔你不能碰我。” 段宁沉:“……”操!这话说得多叫人误会。 他站起了身,走到了裴叙身旁,拉着他的袖子,忧伤地道:“小叙!这小孩伤了我的心,快安慰我!” 裴叙面无表情地扭过了头,懒得搭理他。 和小孩子较真,恐怕也就只有段宁沉做得出来了。 第二十三章 这是很朴素的一家三口。 段宁沉表示要留宿后,便给了他们十两银子——这足以抵普通人家三四个月的收入了。 男主人还专门搬了火盆来,给他们取暖,热心地与他们寒暄一阵,便表示要去厨房,帮妻子去做饭了。 段宁沉站起了身说道:“我要帮你们吧?” 裴叙闻言,不禁侧目。段宁沉还会做饭? 男主人忙说道:“不用不用,两位长途跋涉定是累了,好好休息,饭很快就好。” “哎呀呀,不用客气!多一个人,饭可以早点好。” 说罢,他看向了裴叙,“小叙,那你就在这里等我们?” 裴叙淡淡地“恩”了一声。 门关上后,屋子里就剩了裴叙和小女孩。 他垂眼看去,只见那女孩看上去还挺害羞的样子,时不时地就瞅裴叙一眼,瞧他在看她,顿时捂住了脸蛋。 裴叙过去从来没接触过这样的农家小孩,出声道:“你怕我?” “漂亮哥哥……好看。”小女孩羞赧道。 裴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气氛一时间有点僵硬,小女孩又说话了,“漂亮哥哥……让我想到几个词语。” 她期待地望着裴叙,是在等他问。 裴叙只得问道:“什么词语?” “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 裴叙:“……” 他看这女孩小小年纪能连续说出这么几个完整的成语,问道:“你念过书?” “一点点。”和他多聊了几句,女孩变得活泼了不少,大抵是看出他没有表面那么冰冷,搬着小板凳坐到了他的旁边,“大哥哥也念过书吗?” “恩。” “那进京赶考过吗?” “没有。” 女孩坐在他旁边,捧着脸蛋,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我也想骑大马,当大官,但是爹爹说只有男孩子能参加科举,女孩子总有一天要嫁人的。” 裴叙对这方面看得最是透彻。 男尊女卑,不过是男性为了在有限的社会资源中,获取他们最大的利益,所规定出来的。事实上,女性并不比男性要弱,甚至某些方面要更为qiáng大。 他手底下从来都是唯才是用。倘若他只任用男性下属,恐怕很多事都成不了。 男人最大的傲慢与愚昧就是小觑女人,然后就会倒大霉。历史的种种事例都印证了这一点。 所以他从来都不被社会的偏见所误导。 此时,对于小女孩的话,他淡声说道:“你为什么想要当官?” “因为我爹爹考了几次,没考上,村里的人都在笑话他。我不想爹爹被笑话。” “世人多狭隘,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他看女孩似懂非懂的模样,索性换了一个方向说道,“想要被人瞧起,不一定要选择科举这一条路。想要出人头地,有很多路可以走。” 段宁沉端菜进屋时,见女孩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裴叙身上,望着裴叙的双眼都在放着光。他不禁眼热起来,心中酸溜溜的。 “小孩!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你离他远一点!”他把盘子放在了桌上,气势汹汹地说道。 女孩黏着裴叙,嚷道:“我要拜漂亮哥哥为师!” “拜个屁,连‘叔叔’‘哥哥’都分不清的小娃娃!”段宁沉毫无大人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