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厚厚眼镜的博士还在问:“我叫李锐,师妹你怎么称呼?在我们师门群里吗?晚点我拉你进群!” “不在,”余抒压低声音,“那个,还是先听讲座吧。” “好,行啊,结束后我请你吃饭,” 后半程结束得更快,余抒在本子上记了密密麻麻几页,她转着笔,低头沉思。 还没等余抒出去,李师兄凑过来:“你是硕士啊?这些问题不懂吗,我来给你讲。” 余抒:“不了不了,不用了…” 可李师兄为人热情,只当她是客气,拿过她的笔记本就跟她讲了起来,滔滔不绝,直到会议室里人都走光了,他还没停下。 程倾站在门口问:“余抒,不出去吗?” 李师兄先接上话:“程老师,我给小师妹讲几个问题,还要一会。” 程倾目光扫过,“你那部分的设计图做完了吗?” “还没…我现在马上去!” 博士瞬间站了起来,不是说好明天jiāo的吗…但他对导师既崇拜又尊敬,向她微微鞠了个躬,跟余抒说了声再会,匆匆忙忙出去了。 “要关灯了,还不走?” “走走走,马上就走。” 余抒站起来收东西,听见程倾淡淡地说:“这么一会的时间,你都成了我博士的小师妹了。” 余抒:“这个师兄好热情,上来就要给我答疑。” 程倾:“哦,看来他还是太闲了。” 余抒忍着笑,也不知道刚刚那位博士哪里得罪了程老师,下午还有场会议,她要继续忙碌了,也顾不上再跟程倾说话,挥了挥手:“程老师拜拜,我先去忙了。” 程倾轻轻点了下头。 跑得还挺快。 - 中午开完工作安排会,余抒边吃午餐,一边看手机的消息。 又是月初,父母都给她发了一笔转账,她没有点,回了句:“不需要了。” 很快新的消息又发过来。 他们只当她是在生气,在闹小脾气,叫她乖乖听话。 他们不知道她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余抒笑了下,把聊天记录清空了,遗忘这个小小的插曲。 下午更是忙到飞起,她在几个会场间穿梭,拍照写宣传稿,还要帮忙调试设备,到了晚上六点,她才终于缓了口气,停了下来。 吃过晚饭,她给程倾发消息:“出去散步吗?” 很快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来:“你在哪?” 清醇好听的声线掺进一点电流的磁音,轻轻叩击着耳膜,余抒才想起来这是她们之间第一次打语音电话:“…哦,我就在大门这里。” “我现在过来。” “好啊,我等你。” 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余抒站在灯光下,一会跳上台阶一会跳下去,影子长长短短的变化着。 程倾站住了,看她玩的自得其乐,没上前叫她。 余抒跳累了,停下来,正好看见程倾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程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刚刚,”程倾走过去,“想去哪里散步?” 余抒:“我不知道,我没来过。” 她对这座城市所有的印象都来自于贝多芬,这位伟大的音乐家在这里度过他的晚年。 程倾:“我认识,跟我走吧。” 异国他乡,路上华人不多。余抒下意识想离程倾近一点。 茫茫人海,唯一认识的人就是自己身边的人。 余抒问:“程老师,你的名字有什么来由吗?” 程倾:“扶大厦之将倾,取自这句话。” 余抒歪着头想了想:“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想的是,白发如新,倾盖如故的倾。” 程倾凝视着她几秒,又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也可以。” - 回到酒店,昨天的电路问题已经修好了。 余抒想起自己的睡衣还在程倾房间里,她得去拿。 上到八楼,她敲了敲门,没人应。 房间是密码锁,昨晚程倾把密码跟她说了,余抒等了又等,又给程倾发消息,估计她不在房间里,最后自己输入密码开了门。 房间里灯开着,却没人。 余抒拿起睡衣,找来找去没找到自己的毛巾,往浴室走。 浴室是厚重的雕花门,她拧了下门把手,往里推开。 一阵热汽扑面而来。 下一秒,她呼吸凝住。 弥漫的白色蒸汽中一道纤细婀娜的身体若隐若现,白玉般的光泽,曲线流畅,凹凸有致,是深秋饱满而丰润的果实,轻轻一碰就汁液四溅。 任谁也想不到,素日里喜欢穿冷色调职业装的她,原来有这么好看的身体曲线。 过了好几秒,余抒才回过神,她心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脸颊火烧烧的…她gān什么啊,搞得像耍流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