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妈说过,您的酸菜鱼她一直很记挂,就是工作太忙了,实在没时间。” 叶莘眼神暗了暗:“怪我也忙,上个月本来说好要聚一下的,又被临时叫去出差了。” 气氛一时低迷下来,纪见秋安慰了一句又另提往事,叶莘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裴可期听着两人一来一回,咬着筷子,越发觉得自己才是外人。 扒拉了几口饭,裴可期食不知味,过了好一会,才像是注意到她一声没吭,叶女士开口了:“你不是最爱酸菜鱼了吗,怎么不吃?” 两人的视线一同朝她看来。 裴可期一顿,咽下嘴里的饭,才道:“前两天看到个新闻,有人从酸菜鱼里吃出一只癞□□。” “突然就不想吃了。” 叶女士和纪见秋同时僵了僵。 叶女士放下筷子,有些不高兴了:“裴可期,吃饭呢,倒不倒胃口啊。” 又成她的错了。 裴可期心想确实倒胃口,看见纪见秋她就吃不下饭。 她戳了戳饭,口气也有些烦躁起来了:“明明是你先问我的。”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纪见秋突然记起来什么似得:“裴叔叔不回来吃吗?” 叶莘压下脾气,瞪她一眼,才又对纪见秋温和道:“你裴叔叔比较忙,很少回来吃晚饭的。” 纪见秋点点头,做出遗憾的表情:“医院的快餐哪有您做的饭菜香,太可惜了。” “可不是,要是我不忙,也能做个便当让他带去。” 你一句我一句,叶女士还真舒展开了眉眼,和纪见秋又聊了起来。 裴可期躲过一劫,心里却并不开心。 直到都吃得差不多了,她其实还没有很饱。 面前的红烧肉还剩最后一块,裴可期听着两人说说笑笑,踌躇了会,还是拿起筷子打算夹进碗里。 然而。 “最后一块,长个子的时候,多吃一点。” 叶莘说着夹起那块“幸存”的红烧肉,晃过她眼前—— 然后放到了纪见秋碗里。 甚至一眼都没看她。 “……” “我吃饱了!”裴可期终于忍不住了,故意重重放下筷子,走到沙发边拎起书包。 “这孩子……” 裴可期捏紧了书包带,没看他们,打算上楼。 迈了一阶台阶,才听见纪见秋声音带着犹豫:“姐姐好像没怎么吃。” 裴可期面无表情,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还不是全进你肚子了! 马后炮什么! * 裴可期心里郁郁,写作业的时候也格外暴力,字迹不仅“豪放”,还很用力,作业本都被写破一页,好像划破的是纪见秋的脸。 晚上十点,作业完成得差不多后,裴可期打算洗澡。然而站在衣柜前,看着那件粉色的小兔子睡衣,脑子里就浮现出纪见秋的脸。 裴可期黑着脸,把那件衣服叠起来,压到最底下。 她已经初三了,不能再穿这么幼稚的睡衣了。 免得被某、些、人看见了笑话! 随手抽了身抱着,裴可期站门前,生怕历史重演,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没听见声音,又开起小小的门缝,往外看了看。 再三确定外面没人,才放心走出来,进了一侧的浴室。 二楼四个房间,但只有两个卫生间,按照就近原则,她和纪见秋的房间不出意外是会用一个卫生间的。 两人难免要打照面。 裴可期站在花洒下,为自己在自己家还要如此偷偷摸摸感到愤懑。 抹沐浴露的时候又看见一旁的洗发露。 纪见秋问她洗发露够不够的画面出现在面前。 心情更加不美妙了。 她泄愤似得用力拿沐浴球搓着自己的手臂,细嫩白皙的皮肤瞬间变得通红,裴可期深吸一口气。 “扫把星!” 纪见秋就是个扫把星! 他来后,她的生活就变得一团糟,倒霉事一件接一件,简直水逆。 裴可期感觉自己太阳穴的神经一跳一跳的,随便冲了冲,换上睡衣,躺床上给于清发消息倾诉。 十条里九条是骂纪见秋的。 大概是做贼心虚,所以在门被敲响的时候,裴可期一个激灵,下意识先按灭了手机。 门外随后响起纪见秋的声音:“姐姐,睡了吗?” 少年喊姐姐的声音很干净,毫不拖泥带水。 “试卷我都做好了。” 说曹操曹操到。 裴可期心里庆幸还好他没直接推门进来,看了眼时间,十点半了,这个点她睡了也很合理吧。 裴可期小心翼翼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直到把整个脸都埋起来,想装睡。 然后突然想到她房间的灯还没关。 以及。 耳边似乎又响起于清的声音。 ——“你不觉得,越是表现出在意的人,越是落在下风吗?” 裴可期一顿。 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这是她家! 裴可期掀开被子,理了理衣服,特地看了眼镜子,把头顶的呆毛压下去,确保自己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