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他朦胧睁眼,但却只见一诡异而又熟悉的高瘦身影提着一盏蜡烛站在他面前,以及萦绕在整个房间的无尽灰雾。 这是,怎么回事? 他晕沉沉起身,试图拖着着疲惫的步伐下了床来,那人不可辨其男女,亦不可一窥样貌,身穿一件黑色长袍,脸上似乎永远雾霾笼罩,纵然有烛光闪烁,但光芒似乎对其避之不及。 噔噔咚。 那人右手持了杆拐杖,见得夏尔起身,重重往地上敲了敲,便转身离去。 “等,等等……” 心中涌起一股未知的勇气与无法自已的好奇心,夏尔迟疑一下,还是跟随神秘人那步伐沉稳的脚步亦趋亦步而出。 这,自己这是在玫瑰园里,他们人呢?所有人去哪儿了? 等等,自己怎么在这儿,我,我睡着前是干什么去了? 穿过长长走廊与已经泛灰的长厅,夏尔不知几次想要开口大声呼喊,乃至上前追上那神秘人,抓住他的胳膊乃至肩膀一窥真相,但每当他起这些份心思的时候,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大压抑感总能叫他乖乖逼上嘴巴,管好自己的手脚。 这实在是太怪了……他有些迷糊糊,大家都去哪了呢? 神秘人终于在橡木大门前停下,原本沉重的大门在其那看似柔弱的手下被轻易推开,那人便不再等夏尔,快步而去。 同时,那一束光亮似乎穿破天际与重重诡秘的阴霾打在他的身上,耀如群星,暖如灯火,就连此前身上一直被莫名压抑的精神与力气也恢复了许多。 “你,你是谁?!”这下他再也不想就此墨迹,尽管这光芒已经是变得如此耀眼,叫他根本无法看清门外,更是被刺地阵阵发疼。 他快步上前,试图抓住并掀开那人的漆黑兜帽,但就在他将要成功的那一刹那,门外的光芒却如大口一般将他彻底吞没…… 而意识,也就此消散…… 【夏尔】 当他再度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和煦光芒的照佛,随后一声嘲笑入了他的耳中。 “白羽鸦,你终于醒了。” 他猛然睁开双眼,大口呼着新鲜的空气,房间还是那房间,床也是那床,只不过死寂的安静与灰暗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凡人的生活气息。 那大白鸦也扑着翅膀飞到主人的床前叫到。 “苏醒!苏醒!苏醒!” “你那日一回到玫瑰园就立刻病倒不省人事,任特蕾妮小姐怎么给你灌药也无济于事,急得你那个旧镇姘头直跳脚。”伊莉娅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手中正在用着一把匕首削着苹果,一边用着那不饶人的嘴巴挖苦着自己,眼看已经将果皮削下大半。 “等等,那日,这,这是怎么回事……?!”夏尔大声疑惑,难道自己……? “嗯,没错,你昏了两天了,准确的说到今天为止是第三天。”她削下一块果皮,开始大口吃了起来,看着她嚼着酥脆多汁的苹果,夏尔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因为干涸而已经哑了大半,连声音也变了不少。 “哈哈,你想吃?算了,喝你的水去吧,白羽鸦,或者说,我的王后?” 夏尔有些感激又有些尴尬地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杯,一口满饮,冰凉甘甜的清水又让他的心肺注入了活力。 “我的小姐,我这就起来,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玛格丽特她还好吗?还有,还有……特蕾妮小姐呢?” “啧,这两天都是我照顾你,你就这样对待照顾你的恩人的?”她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看,夏尔连忙改口,“伊莉娅小姐,我很感激您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现在发生的一些事情实在是太……” “好了,好了,别肉麻了。”她挥手阻止他进一步说话。吃干最后一处果肉,她无所谓的往窗外一丢,又双手按膝站起身来。 “呵呵,我知道,你不欢迎我,白羽鸦,你去见你的姘头还有特蕾妮去吧。” 她走到门槛,却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夏尔敏锐地捕捉到了伊莉娅脸上细微的一丝变化。 那表情,有疑虑,有好奇,更有一份说不出道不明的怪异。 他还准备开口询问,但最后还是伊莉娅率先开口,“我在你昏迷后,在你的房间里,准确的说是房门口,找到了个东西……” 虽然话是如此,但她表情却格外的奇怪,似乎特蕾妮并不知晓这件事情?夏尔心生疑虑,难道自己从学城带来的东西被她捡到了?是玻璃蜡烛吗?还是那《蠕虫的奥秘》与来自远东仪地的残篇断文的古老卷轴? 但这都出乎他所想,伊莉娅从的腰包间套出了一把钥匙,一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银钥匙。 “这玩意儿是你的吗?没想到你还有收藏钥匙的怪癖。” 夏尔狐疑,但却还是鬼使神差地接过,仿佛身体不受思维控制一般,他的目光凝聚钥匙身上,这是一把古怪的钥匙,身上尽是刻画着风格古老的神秘符号,纹路与做工无不说明着其古老历史,但却又不跟寻常银制器物一样,会逐渐被岁月腐蚀。 这古怪钥匙似乎永远处于“凝固”的状态,手指的每一次细细抚摸都能让他的心脏的速度再提上一分,他疑惑非常,但却还是收下了这把钥匙并随口撒了谎。 “对,是我的钥匙……” 伊莉娅撇了撇嘴,“好了,白羽鸦既然你没事了,那就出来吧,先不说你那个姘头,就因为你这又一躺,还得她这两天几乎要被压垮了。” 最新章节 前往 ·完· ·本· ·神· ·站· “有这么严重?”夏尔惊讶,但很快他恢复了过来,他强制按下心中的焦虑,“伊莉娅小姐,劳勃国王现在如何了?他还……” “呃,没想到。”她丹眼冷视,夏尔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对人说错了话,或者说,这话说错了对象…… “你还真是一只忠心耿耿的好白鸦呢。” “我的小姐,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劳勃国王的生命安慰对于您,对于特蕾妮,对于我们,都异常重要。” 他一边说话一边急急忙忙拿起挂在墙上的斗篷,“快点带我去见特蕾妮小姐吧,这是真的要紧事!” 伊莉娅无奈,“罢了,那肥猪国王还在红堡呢,听特蕾妮说是在梅葛楼?切,反正已经奄奄一息,我看他活不了多久了,特蕾妮姐也真是的,最近那蓝礼.拜拉席恩来找她不下五次!” “看他们俩那亲密无间的样子,我还以为我的姐姐找了个好夫婿呢!” “我想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夏尔若有所思,他走到伊莉娅身边轻轻一吻她的手背,“伊莉娅小姐,谢谢您照顾我……” “你……”她的脸真是五颜六色极了,夏尔突然心想,不知道那天比武大会上自己被她戴上了“爱与美的王后”花冠时的表情,是不是也是跟这一样?不对,自己当时的脸应该要比她更惊讶,更红才对。 “说什么没用的废话,快去找你的姘头和特蕾妮去!快,我要生气了!” “是,是,是,我的小姐。”夏尔跳开一步,便迈开步子离开了房间,但出乎意料,那从旧镇跟随自己到现在都白羽鸦儿也一并飞到了自己肩上。 真是黏人的小家伙,要是你哪天招惹到伊莉娅,看她不把你烤了吃咯…… 那白羽鸦儿的红眼似乎在闪着某种光芒,但也许是自己错觉? 下了楼来,出了门外,马洛斯与夏德里奇爵士正在空地上比试着武艺,被一大群百人圣战团士兵与多恩侍卫围绕。 “啊!快看,咱们的王后醒了!” 虽然年迈但技艺娴熟的马洛斯挡下了夏德里奇一击重斩,顺势将对方推至两米开外,赢得一阵欢呼,他放下剑来便看到夏尔疾步而来。 “我的小学士,没想到你们学城里出来的文化人,还能患上瞌睡病吗?动不动就发作!” 所有人一阵哄然大笑,但他们没什么恶意,夏尔清了清嗓子,“两位爵士,特蕾妮小姐在何处?”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醒来第一件事定是会去找她。”他对“疯鼠”夏德里奇与周围所有人使了个眼色,所有人便立刻潮水般退了下去,马洛斯为人虽然圆滑狡诈,但却总能与所有人打成一片,更别说在他还把锡瓦斯棋在这上百人里推广开来了。 “我听伊莉娅小姐说,蓝礼大人几次登门拜访特蕾妮小姐……” “不,准确的说是三次。”马洛斯摇摇头,“还有两次是蓝礼的人,其中包括了洛拉斯.提利尔,真是好一束耀眼的高庭之光,嘻嘻。” “但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爵士。” 马洛斯摊手,“真是个倔驴,她现在还在红堡呢小家伙,怎么,你现在这么快就想挂牌去红堡首相塔上班了?” “我必须立刻去找她。”他脸色有些苍白,已经三天不入五谷了。 “等等,小子。”马洛斯叫住了准备前往马厩取马的夏尔。 “国王生死未卜,你这样去怕不是会被人怀疑与盯梢,咱们这儿附近的耗子麻雀从来不少。” 马洛斯笑着从自己怀里取出一封书信。 “来看看吧,一个匿名人给你寄来的信,上面可真是奇怪,写满老子看不懂的鸟文,老子差点拿去做厕纸用了。” 他接过信来,“你已经拆开了?” “拆开又如何。”马洛斯耸肩而笑,“狡猾的小子,难道你还能吃了老子不成?再说了,老子也没想到尽是鬼画符鸟文,啧,你们学城的人就是奇怪。” 他粗略扫过一眼,却暗中吃了一惊,这是用高等瓦雷利亚语与瓦雷利亚符文写的一种秘文,虽说高等瓦雷利亚语是他的母语,但这样的用高等瓦雷利亚语为基础而作的古老符文,到现代今天,却是用者寥寥,更别说瓦雷利亚符文本身极度晦涩难懂,哪怕是再有学问的瓦雷利亚裔学者来说。 看着这用不明皮革制成的油腻皮纸上写的密密麻麻的文字与符文,夏尔陷入沉思。 这……这到底是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