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蒙泰利亚人用一只略显小巧的手握住他的手。“库恩。旅者。” “敬月树之神。”自称霍尔格的尤利尔举起酒杯。 “敬月树之神。”蒙泰利亚人也举起酒杯。 尤利尔知道蒙泰利亚人对油腔滑调的人类一向没什么好感,他们更注重实质性的东西,比方说金子。所以在礼节性的寒暄过后,他便直接切入主题。 “库恩,我这里有个报价四枚狮鹫金币的好活儿,你有兴趣吗?” 听到这个报价,库恩海蓝色的眼瞳微微一亮。蒙泰利亚人生性多疑,他们可以和你同桌共饮,但一杯酸果浆远远不足以赢得他们的信任。“什么样的活儿?”他谨慎地问道。 尤利尔把刚才从布告栏上撕下来的那张悬赏令拍在桌上。海蓝色的眼珠子在悬赏令上飞快扫过,库恩皱起了眉头。“报社招聘的是随行护卫,我能帮得上什么忙?更何况目的地还是旧镇,那里太危险了。我得承认他们的报价确实很诱人,但四枚狮鹫金币值不了一条命,否则这张悬赏令早该被人摘走了不是吗?” 不得不说,他的推断十分正确。 “事实上我们会乘坐教会的船,和教会的圣职者一道前往旧镇,”尤利尔说,“只要不脱离大部队,就不会有什么风险。” “就算如此,你也应该去拉那些身手矫健的佣兵入伙,好歹他们还会使剑。你没理由要带上一个累赘。”库恩眼眸里闪烁着怀疑的目光。 尤利尔看得出他在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在此之前,他必须否定前者的某些观点。只见他淡淡摇头,开口道:“佣兵的剑就像臭血浆,只能解一时之渴。他们没有信仰,他们手里的剑也断无荣誉感可言,在关乎性命的场合,你不会想把后背交给这样一群唯利是图的恶徒,那只会加速你的死亡。” 他的话让库恩有些讶异,他曾一度以为尤利尔和大厅里那些沉迷酒精的佣兵一样不可救药,但是现在,他稍微改变了看法。“这么说来,你倒是打算把后背交给我这个手无寸铁的蒙泰利亚人?” 尤利尔听出他话里带着些许试探之意。赢得一个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或不欢而散,全看他接下来的一番回答了。“在我看来,一把剑再锋利,也抵不过一双好耳朵,蒙泰利亚人在回避危险、探察机关的本领上无人能及,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从客观角度解释过为何要拉他入伙后,尤利尔的下一句话则起到了一锤定音的效果:“蒙泰利亚人永远不会背叛伙伴。” 库恩听罢,一言不发,只是静静注视着他。 劝说失败了吗……尤利尔不禁感到有些惋惜,毕竟蒙泰利亚人出色的感知能力对任何一个队伍而言都是弥足珍贵的,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然而正当他打算放弃时,年轻的蒙泰利亚人紧绷的面庞顿时冰释,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来。“蒙泰利亚人永远不会背叛伙伴。永远不会。”蒙泰利亚人引用尤利尔的原话响应了他的邀请。 尤利尔喜出望外,朝路过的侍应招了招手,示意再上两杯恶魔藤酒以庆祝库恩的加入。 “麻烦这里给我们再上两杯恶魔藤酒。” “不,是三杯。”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邻桌传来。尤利尔和库恩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只见那名正和女侍应调情的佣兵一把推开了怀里的女人,站起身,提了提裤腰带,腰间那把收在剑鞘里的长剑也跟着来回晃了晃,然后他迈着与醉醺醺的脸色截然相反的轻盈步伐,朝这边走了过来。“小矮子,让个位子。”他粗鲁地对蒙泰利亚人挥挥手,把他赶到里面去,随后大喇喇地坐了下来。 佣兵端起面前那杯属于库恩的酸果浆嘬了一口,龇牙倒吸了口冷气:“这玩意儿可真他妈的酸!” “恕我多问,不过你是谁?”尤利尔代旁边满脸怒色的库恩问道。后者连忙点头附和道:“你是什么人?” 佣兵用小手指的指甲剔掉牙缝里的肉沫,又挤弄了一下面部肌肉,瘦长的马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沓有碍美观的褶子来——不过这张不修边幅的邋遢面孔委实也谈不上有多美观,吊三角眼,鹰钩鼻,油腻发亮的黑色胡须犹如杂草般沿着又窄又长的下颌轮廓野蛮滋长,与宽敞的领口下面那片浓密的胸毛连成一片。他一张口,一股浓烈的酒臭扑鼻而来,熏得尤利尔忍不住偏过头去。“费奇。一个没有荣誉感的佣兵。” “不光没有荣誉感,还喜欢偷听别人对话,真是没礼貌的家伙……”库恩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嘟囔道。气恼归气恼,可他还没有蠢到去和一个带着佩剑的佣兵打嘴仗。 尤利尔虽然也不是喜欢招惹是非的人,但他同样不喜欢没礼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