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他挥挥手,走出了房间。 彼得的话,让尤利尔不由地松了口气。不过这倒也给他提了个醒,他现在必须要抓紧时间,尽快为出征旧镇做好准备。 战前筹备向来是个严肃的话题,好在他并不需要为此苦恼,拥有丰富游戏经验的他对接下来一系列流程早已是稔熟于心。相比于各类必需的消耗品,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优先置办一套契合自身职业的武器装备,而在这个问题上,他已经有了一个心仪的目标——灰烬之遗的漆黑猎装。这是一套各属性附加都趋于平庸的普通级装备,但其优秀的毒抗与防狂化属性加成,绝对是堕落猎人出门旅行的不二之选。 曾经为了得到这套猎装他吃过不少苦头,因此他十分清楚的记得在什么地方能搞到这套装备。 然而眼下有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是,在闹出了跳河自尽这档子事后,他就算不被关禁闭,也很有可能会面临长期禁足的惩罚。眼看着血月季一天天近了,在这分秒必争的关键时期,容不得他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琐事上。 他必须想个法子离开白橡堡。 …… 尤利尔冥思苦想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发现自己完全是多此一举。 沙维大公当着一众家臣的面,公开宣布他将与自己的小儿子尤利尔·沙维断绝父子关系,并将收回赐予后者的爵位与封地,同时永久剥夺其沙维的姓氏。 于是当天午后,尤利尔终于得偿所愿—— 在下人们的夹道欢送下,他被逐出了城堡 第十章 离家 自从这个世界失去了阳光与白昼,激情与创造力也从人类社会中被剥夺,沦为一台腐朽的机器,麻木不仁地运营着生命的消亡与延续,直到某一天旧神抛弃这片充斥罪孽与绝望的失乐园,人类像牲畜一样被摆上邪神的餐桌,世界堕为邪神培育后代的温床,人类文明铸就的繁华与荣光尘归尘、土归土,天地合为混沌。从虚无中来的,必将回归虚无中去。教会一遍又一遍用这可怕的预言来警醒世人,王国的军队一次又一次为收复失土而大兴兵马,仍旧无法挽回堕入深渊的民心。世人早已在这无尽的黑夜里看透了命运,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不再抬头仰望天空,只是注视着自己脚下的路,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他们放任自己的生活变得死气沉沉,却在不相干的事情上诉诸暴力、表达愤怒,任何可供发泄的契机他们都不会错过,就像嗅到腐臭便蜂拥而至的兀鹫,待盛宴结束,他们又一哄而散,只留下一具空空的、失去任何消遣价值的骨架,继续追逐新鲜的腐臭。 尤利尔就是那具被分食殆尽的骨架。 当他还是大公的儿子时,人们义愤填膺,争相为他打抱不平,寄希望于这对父子闹得越厉害越好,为他们清汤寡油的生活撒上一点可口的香辛料。但直到他被逐出白橡堡,变成一个无家无姓的流浪汉,这锅美味的汤也坏掉了,再不会有人来关注这个被逐出家门的可怜虫。 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节奏,行人低着头走在路上,彼此之间没有目光的接触,于是提着行李箱走在大街上的尤利尔就像闯入冷漠大海中的一条孤独的鱼儿,拼命摇着尾巴不让冰冷的海流把自己冲走。 他把灰白的头发藏在三角皮帽下面,拉起衣领挡住那张脸。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显眼,他还不至于对着一张刚刚继承不到一个月的陌生脸蛋儿沾沾自喜,不过在大街上被人认出来终归是件麻烦事,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避免被不必要的麻烦绊住脚步,把所剩不多的时间有效地利用起来。 所以在被逐出家门的第一时间,他就去报社找到了彼得。 彼得在报社外面的路灯下等了快半个钟头。双方不愧是亲生兄弟,在并未事先沟通的情况下,双方心有灵犀地预料到了这次会面,连相见时的场面都默契十足。 彼得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一句话也没说便调头往前走。尤利尔加紧脚步,跟了上去。 一路上,彼得都在有意无意地避免谈及今天发生的事,对此尤利尔也是心怀感激。“我刚刚托人打听了城里的所有旅馆,无一例外都客满了,”彼得没有对原因进行说明,但尤利尔知道,白月季行将结束,行商与旅居的自由职业者们也该找地方落脚了。“只能暂时委屈你一下了,我托朋友在阿道夫公馆给你搞到了一个单人间。” “足够了,只要有一张能睡觉的床,我不挑地方。”尤利尔答应道。阿道夫公馆以前是某大贵族的府邸,后来荒废了,现在被改造成了雇佣兵与自由职业者的集会场所与悬赏令发布地,也就是俗称的自由公会。那种地方一向是鱼龙混杂,环境相当复杂,尤利尔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