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造者决议！”持叉者高声说道。 “附议。”刚才的那位铸造者优先发言。 “反对。现有的技术还没有验证。”另一个铸造者反驳。 “附议。但是仅限于重建工坊。” “反对。” “附议。但是门要受到限制。” “附议。” ...... 高层的环形上不断有人形发言，总体上还是支持的居多，六比五。 不过似乎是出于某些考虑，它们中有四个有额外的要求，比如限制传送门的使用频率和使用目的等等。 “我们怎么办？”马丁小声地问史度克里。 “让他们开门，我们过去，然后关门。”史度克里说的简单明了。 但是我们现在是少数啊，在人家的大本营里面，怎么搞，说梦话呢? “我自有办法。” 既然大佬都这么说了，马丁也只能等着。 “进行表决！” 持叉者再度宣布结果。 “结果已出，支持决议者，三贤者其二，铸造者其六，受铸者其三百一十！” “通过。”长袍者摇动铃铛。 “散会！”持叉者宣布。 这就散会了？马丁还没有反应过来，不再整点事情，后续呢？ 密教团的逻辑终究是和国会议会是不一样，这就要散会了，也没讨论个具体方案出来，也没有负责人，这就完了？ 于是教堂里的人形们齐声赞颂，“赞美不变者，赞美万变者，赞美塑造者！” 接着三位贤者就向教堂中间通道的另一端离开。 不过，马丁看见了，走在最后的正装者回身向自己这边挥了挥手，连挥了三下。 这是什么意思？下午三点去找它？ 没有留下思考的时间，三位贤者一离开，台下的众多“受铸者”就骚动了起来。 也不能说是骚动，因为一般的骚动不会让人形的脑袋在空中飞舞。 “又要打起来吗？新人总是这样，没完没了的，每来一个都要折腾很久。” 马丁听见一个铁匠装束的人形向自己的同伴抱怨。 那个人形则是上世纪的过时打扮，“没办法，我所在的时代向后就是这样的。” 又有更多的人头飞出来，砸到附近的座位上，不过这丝毫没有引起这些人形们的关注，似乎这根本提不起它们的兴趣。 “这种款型的刀具我没见过啊，是改进了吗？” “啊，基诺的脑袋飞的好高！” “这样劈砍效率不高啊。” 人形们的话题直往猎奇的方向走，似乎没有人形想要去阻止正在乱杀的杜尔维尔。 现在的杜尔维尔已经失去了人样了，如果客观的描述，他现在就好比是一具由机械外骨骼包裹的人形平台，各种乱七八糟的配件，从刀剑到弓弩都挂在他变形了的身上，他的身体也被改造成了各种武器的放置槽，与其说是人形，不如说是武器平台。 “自我锻造？有点意思。”史度克里点评道。 但是正在和杜尔维尔相杀的人形们应该感觉的就不是有点意思的程度了，虽然有些人形完全放弃了抵抗，任他砍头，但是也有一些人形当即暴起，开始反击。 那些人形都是近代的装扮，如果马丁没有猜错的话，应该都是“大工坊”分裂后死去的存在，极有可能是生前和杜尔维尔所在的组织斗争过的密教徒。 其他人形们纷纷撤离，把空间留给了杜尔维尔和他的敌人们，就连想观战的都没有几个，持叉者们也都撤了，只剩下几个闲杂人等。 这里的闲杂人等当然是包括马丁一行的，还有飞扑到马丁怀里的雪莉尔。 “马丁！” 这个头锥相当有力，雪莉尔差点没把马丁撞吐。她是不是又变重了？马丁第一反应就是想到这个。 “你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不见了？”马丁问道。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只是听到了铃声，然后突然就坐到椅子上了。”雪莉尔非常无辜的说道。 她没有说谎！ 至少以马丁的判断能力是这样。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截人形被甩到了史度克里的面前，砸在地上，飞溅出许多小型的零件，在地上叮叮当当作响。 那个人形还能动，它的双手都已经变成了锤子的形状，但是只有上半截身体的它在地上爬行也无助于事，只是把身体里的部件越露越多而已。 史度克里给了它一个痛快，一脚把它的脑袋踢烂。 杜尔维尔还在和几个人形斗争，铁器撞击的声音不断传来，密集的就像是在铁匠铺里打铁。 “在这里面打，那几个吃亏了。” 马丁听见一个在附近看戏的人形点评道。 不过马丁也看不出那几个人形是哪里吃亏了，它们都各自将自己的形态转变成了其他摸样，有轻甲的武士，有身形不够粗大的猩猩，也有握着两把短枪的，奇形怪状的都有。 但总体来说现在是用枪的最吃亏，在这个全员铁质护甲的情况下，没有人形会害怕小口径枪械。 原以为还要再打个一会儿，但是结果还是出人意料了，杜尔维尔突然间就整个身体突然抽搐起来，身体僵直，接着就不动了。 “可惜了，不过瘾。”还在看戏的人形们这就散了。 杜尔维尔这就死了？马丁观察现在的局势。 刚才还在和杜尔维尔斗争的几个人形都在缓缓地变化形态，它们身上的铁质在融化，就像是马丁见过的液态金属一样，融化的铁质在它们身上流动，然后固化成原本的样子，它们又成了原先的样子，只是外表上有了些许的损耗，比如表层裂痕和刮蹭的痕迹。 杜尔维尔的身体又抽搐了一下，倒下了，露出了他身下的东西，一根细长的金属骨节长鞭，正在像水草一样摆动，虽然这里没有风，也没有水，但是摆动的确实妖娆，仿生已经达到了神似的地步。 那根长鞭失去了目标，就钻回了下方，在椅子的遮掩下立刻从视线中消失了。 杜尔维尔已经死了，马丁当即走过去检查他的尸体。 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再使用“他”来代指了，走到杜尔维尔的尸体面前，马丁没有看到血肉，只有一具金属的人形，和不断融化的金属液体。 杜尔维尔也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它只是一个人形，也是一具被白日熔炉复活的机械生命。 马丁坐在靠经过道的椅子上，只感到一个个疑问冲进脑子里，但是却没有答案。 “现在我们倒是可以近距离观察再生的效果和所需时间了。”史度克里坐在马丁身边。 他伸手掏出几个莓果，“饿了吗？” 接过莓果，马丁一口吞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