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支起靠在靠墊上,望著轉身倒了一杯涼開水放在床邊的毛利蘭,不相信的反問道:“是麽?” “當……當然了!”毛利蘭臉上掛著可疑的紅暈,目光有些飄忽,一對上安室透的視線後,馬上又撇開,微微擰起眉頭,催促道:“快躺下好好休息,你還在發高燒呢?真是的,多大的人了,一點分寸也沒有,別總是把自己當作不死不疼的怪物可不可以,要記住,你也是活生生的人啊,是人就會疼,會生病,會受傷……” 安室透聳下眼皮,將她的不滿直接忽略,將話題又轉了回來:“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毛利蘭臉上一熱,做出像是想起什麽重要事情的模樣道:“啊,想起來了,Rum先生說要吃檸檬派,我先去準備,不然又要被他追著煩了,就這樣,透呢,好好休息,我會連你那一份一起做的!乖乖地先睡一覺。”這麽自說自話著,毛利蘭轉身就往門外走。 毛利蘭的手落在門把手上,剛拉開一條縫,又被人重重關了回去,她愕然轉首望著一手蓋過她的頭頂,壓在門上的安室透,再偏頭看看被他拔下的針頭,藥水正自針頭溢出,滴在地板上。 “透你瘋了?”毛利蘭氣急敗壞的衝他吼道:“你還在生病啊,你……唔……”安室透一手抓住她的肩,俯身將唇印在她的唇上,見她乖乖閉口後,他才將唇移開。 “我好像知道你要什麽了!”他垂著眼溫柔的凝視著她:“別忘了我在組織裡還有另一個身份,我也是一名偵探可即便如此,我還是無法確認那是不是真的……我想聽蘭你親口說出來!” 毛利蘭調整了一下紊亂的呼吸,抬眼看著他俊挺如刀削般的完美的面容,那雙紫瞳裡滿溢的情感令她心頭一顫:“關於透暈倒前所說的話……我……” “你怎樣?”安室透薄唇一勾,露出淺淺的笑容。 “我……”毛利蘭拽緊手指,猶豫不決了半晌,深吸一口氣,勇敢的迎著他的目光道:“透所說的想跟我有一點實實在在的東西……可以哦!” “蘭你是認真的嗎?”安室透美麗的紫瞳裡帶著迷離,溫醇的如陳年的酒釀。 “嗯!認真的,不過……”毛利蘭緊張的渾身繃緊,這樣一來,他就能安心了吧,不再害怕,不再患得患失…… 安室透將臉逼近她,她能清晰感覺到自他身上撲過來的熱浪:“不過什麽?” 毛利蘭雙手撫住他的臉頰,踮起腳尖將額頭貼在他的額頭上,皺了皺眉:“你的燒還沒退,趕緊躺回床上去……其他等你身體好了……” “我拒絕!”安室透很乾脆的打斷她的話:“聽到蘭這麽說我覺得自己就像走在虛與實的夾縫裡,一切美的如五彩斑斕的泡沫般,或許這就是被稱之為幸福的感覺吧。”他的手指落在了門上,一聲輕微的門上鎖的聲音響起:“幸福來的太突然,我害怕這只是一場夢,蘭,聽到你的回答後,我無法再這麽放你離開。” 他的氣息在逼近,帶著醉人的紫藤花香,毛利蘭覺得自己的臉熱烈灼燒起來了,趁還未沉浸在那熏得她昏昏沉沉的香氣裡她伸手撐住他壓過來的胸膛,輕聲道:“你的身體……” “不要擔心!”安室透溫熱的手指豎在她唇前阻止她未完的話,攔腰將她抱起。 窗外,夏風一陣一陣的吹過,搖散了一樹的白色。 門外,菊田端著米粥的雙手在顫抖,她努力的扯了扯唇角,卻扯出一股酸澀感直衝上鼻尖,她該替他高興,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那個孤獨了太久的靈魂終於有了停靠的地方…… 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曾聽到過,可他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憤怒過,在這長達一個世紀的悠久時光裡,他的情緒一直控制的很好,沒有人能讓他失去理智過,就連他親手殺了他母親的時候也沒有,可現在,似乎有什麽變了,究竟是什麽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現在迫切的想要去破壞什麽,什麽都好,讓他發泄出來,不然他會瘋掉…… 腳下一動,Rum已疾步衝出門外,玄關的門被他甩地來回劇烈的抖了抖,他大步衝到湖邊,將整個臉都深埋進水裡,直到快要窒息了,他才脫力的伸開雙臂往後倒去,風吹過他半露出的年輕面頰,有流雲從他眼瞳裡流淌而過,湛藍的天幕,很像那個女人的瞳孔……想到這裡,Rum瞳孔裡閃過濃濃的訝異,少傾,抬手撫住額,揚唇自語:“喂喂……開什麽玩笑!” 毛利蘭翻了一個身,伸臂圈住他的腰,將滾燙的臉頰貼在他的心口,喃喃道:“是歌聲,我想聽透唱歌……透的聲線剔透乾淨,像雨落在瓦上的聲音……” “想聽什麽?”安室透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盡可能躺的舒服點。 “透唱什麽我就聽什麽。”毛利蘭往他懷裡鑽了鑽,像隻貓一樣。 優美婉轉的曲調自他薄唇間溢出,是日本童謠《旅愁》,如她所想的那樣,他的歌聲美妙而動聽,宛如自天邊垂落的雨滴。 安室透止住歌聲,低頭輕吻著她的眼瞼,用舌尖舔去她眼角的淚水,溫暖的陽光投照在他的側臉上漾成金黃:“怎麽哭了?是因為歌的內容嗎?對不起,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這支童謠是在五歲之前母親教的,在記憶了,除了這支童謠我不……” “不要說對不起……”毛利蘭想起他曾經對自己講過的不愉快的童年,她咬了咬唇,抬起眼看著他:“透的歌聲在哭泣,透還在為當年的事在自責……為你有可能殺了自己的父親而悲傷著……明明在我面前可以不用……”安室透突然伸指擒住她的下巴,容不得她反應過來,乾澀的唇再次席卷而來,直到吻到彼此快要窒息了才粗喘著分開。 他緊緊擁抱著她,下顎輕抵著她的頭,合上眼瞳,輕語:“能遇見你,真是太好了,謝謝你,蘭!” 臨近傍晚,安室透因高燒未退再次沉沉睡去,毛利蘭悉心的替他掖好被角,起身下床,穿好衣服後,這才猛然想起答應過Rum做檸檬派給他當下午茶的事,當即垮下臉,輕手輕腳的走出門外。 清甜的香味在廚房間裡彌漫開來,毛利蘭將切好的檸檬片倒進鍋裡來回翻炒著。 身後傳來腳步聲,毛利蘭邊忙碌著邊歉意道:“抱歉,Rum先生,你再等一會,馬上就好了!” 手臂突然被一股大力拽住,鍋鏟咣當一聲掉在了毛利蘭的腳邊。 “伊斯萊·泰絲夫蘭先生…冰冷的唇如急雨般落在她的唇上,輾轉反側,粗暴而瘋狂。 毛利蘭終於在驚怒中反應過來了,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氣想去推開他。 他死死扣住她的頭,張口狠狠咬在了她紅腫的唇瓣上,她死死咬住牙齒固執的不肯張口,將疼痛咽回肚子。 “別亂動,你一動我可會將你看光光哦!”伊斯萊松開她的唇與她面對面緊貼著。 毛利蘭不敢亂動,抬起手背一次又一次的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嘴唇,直到將雙唇擦得火辣辣的疼滲出血絲,她依然不肯停手。 伊斯萊唇邊浮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你就那麽厭惡我的吻麽?” 毛利蘭憤怒的盯著那副俊美妖冶的面龐,揚起手揮了過去:“是,非常討厭,所以現在馬上從我面前消失!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對我做這種事,但我也不想知道,一點也不想知道,我一分一秒也不想浪費在你身上。” 伊斯萊握住她揮下的手,垂下眼,露出輕浮的笑容:“說了叫你別動了,會被看光的。” “你混蛋!”毛利蘭抽回手,巨大的憤怒令她皺起了眉角,盡管如此,她不敢再動。 一種異樣的情感縈繞在他的心頭,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她生氣的模樣,他覺得很可愛,他很想笑,但在他看到她脖頸處斑斑吻痕的瞬間驟然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