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別鶴——” 王一點驚懼的大喊。 懷裡發抖的大隻軀體頓了頓,咳嗽伴隨乾嘔聲,王一點顧不上嫌棄以為他是過呼吸,後來看又不像,單純是氣到身體受不了了,趕忙把他拖著去廁所。 張別鶴吐了。 吐完之後身上冷汗淋淋,雪白的臉多了一抹青色。 王一點抖著手給他喂水漱口,他真的覺得張別鶴要死了,那一刻他身體都是麻的。 他沒想到張別鶴能氣成這樣。 張別鶴吐了好幾次,什麽也沒吐出來。 老管家闖進來,說張別鶴自從王一點和厲煋聊過後好幾天,沒吃幾口東西。 張別鶴太害怕了。 他憎惡又善妒又脆弱又聰明。 他猜到了王一點和之間肯定要有裂痕,他吃不下也睡不著,但偏偏性格偏執扭曲,不去調查他們說了什麽,非要等王一點跟他說。 就算捅刀子,他也想刀子是王一點握住,親自捅到他身上的。 他就算死,也要讓王一點心疼他,跟著疼。 誰也猜不透張別鶴到底是個什麽變態猙獰的結-合體。 “媽的!你就是個傻逼!” 頭髮發麻的王一點罵完了,拿來管家帶來的藥給張別鶴喂下。 除了王一點,張別鶴誰也不讓靠近。 主臥毀了,戰場換到次臥,王一點摟著張別鶴連上衣成布條,這樣皮膚黏住張別鶴情緒就穩定許多。 他要把腦袋藏到王一點肚子裡,進不去,然後就藏到胸口,十指扣進青年腰部的皮膚。 氣性極大的顫抖著。 像能氣死。 王一點再不敢提什麽搬出去離婚,摩擦他汗津津的額頭,臉和脖頸。 “張別鶴,你沒良心,我不可能不疼你。” 張別鶴冷冷的哆嗦,不信,話語濕冷病態,宛如滑膩膩的蛇響在青年耳邊:“你搬出去,我就用你最難忘的方式記住我一輩子,王點點。” 我們兩個像倆神經病。 王一點苦中作樂的想。 48:喜歡太淺薄,所以我愛你 “厲煋暗示我,你沒有感染過霸總病毒。” “別人說什麽你都信,呵……也是,在你心裡誰的話不比我更可信。”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不明白!張別鶴, 我沒你那麽聰明。” 王一點穿著睡褲坐在床上抽煙。 他赤腳踩在地面,光著膀子露出蜜色的皮膚和線條流水般漂亮的肌肉,腰背彎著胳膊搭在自己大腿上,神情低沉。 一雙手從背後伸出來環抱住他,手臂白的失去血色,像兩道兩刀在他脖頸逐漸收緊,窒息般獨佔禁錮著,仿佛隨時能和他抱住的人玉石俱焚。 “仔細想想,你確實和別的感染者不一樣,我竟然燈下黑,完全沒注意到……” 他對他太信任了。 信到不過腦子。 王一點口中的香煙苦澀,脖頸忽然窩進來個腦袋,呼吸的口鼻蹭的王一點有點癢。 張別鶴從後面伸到前面側頭安靜地注視著他,摘掉美瞳後張別鶴的眼珠黑的像兩個化不開的黑洞,令人瘮得慌。 他從後面扣住王一點的眼睛,讓他不得不微微抬頭,隨後張別鶴靠近王一點耳畔,“所以你就要搬出去,跟我斷絕關系,再也不來往?王點點,我現在都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心。” 一股煩躁燒著心口,王一點:“我有沒有心你不知道?你要是沒感染病毒要麽你不是張家的人,要麽你對我的告白就是假的,你告訴我,這兩個哪個是假的!你說!” 他扒開眼前的手瞪著張別鶴。 這幾天糾結的他快煩死了! 王一點承認自己腦袋不好用。 張別鶴騙他他就只有團團轉的份兒。 他糾結著,不知道這人到底要做什麽。 假裝感染了就為了和他在一起? 要真的喜歡他,那張別鶴必然感染。張別鶴不感染,就是不怎麽喜歡他,不怎麽喜歡他為什麽要大費周章把他騙到張家還蓋戳。 “我能想到的,只有你這個偏執狂又犯病了,你只有我一個朋友,而且你性格也瘋,怕我以後結婚了沒人陪你就——” 接下來的話消失在張別鶴布滿陰霾的目光中。 張別鶴看起來要瘋了。 他輕輕的,帶著崩潰癲狂前的破碎征兆,一字一句問: “你的意思,我所做的、包括我和你接吻,前幾天我們做的那些事,都只是因為我沒分清愛情和友情?我一時興起?我演戲?” 王一點:“……” 張別鶴下眼瞼像洗過血,“王點點。”他笑,看的王一點喘不上來氣,這時張別鶴說:“你如果這麽認為,我同意離婚。” “……” 他捧著錯愕青年的臉,慢慢摩擦。 血在血管凍成冰碴,一寸寸把張別鶴從內部割開,壓不住生理性的顫抖。 我多喜歡眼前這個人。 從13歲,到23歲。 想要靠近他,於是先學會偽裝,後學會隱忍。 他就像我的克星。 不可以亂發脾氣,要收斂性格,不可以嫉妒暴怒,要藏起不滿,不可以任性濫用權利,要懂得聽話…… 三千六百五十三天。 八萬七千六百七十二個小時…… 他長成了我愛的形狀。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