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時候,友情比愛情還具有獨佔欲。 “我不需要。”談到這個張別鶴嘴角下撇,露出不愉快不想談的模樣,語氣也冷冰冰的:“我不想談這個。” “唉。”王一點歎口氣,看著一閃一閃的綠色光點,“那我如果工作、有事不在你身邊,你別的朋友也沒有自己一個待著,多沒勁。” 他沒說,現在他之所以願意和張別鶴玩情侶扮演遊戲,更多是因為他沒遇到心儀的女孩,如果他遇到了,他和張別鶴怎麽辦? 現在這樣兩個人的日子肯定要分開。 總不能三個人一起過吧。 在王一點發愁時,張別鶴忽然道:“我粘著你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麻煩,想拋下我。” “呃。”王一點被他的直白搞的噎住,隨後他撓撓臉,“那啥,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別鶴說:“可我不想跟別人好,我就想和你好。” 王一點:“……” “小時候我第一次發現你,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張別鶴一定是老天最喜歡的孩子,所以老天把什麽好東西一股腦塞給他,容貌、天賦、出身,老天以為這個孩子會快樂,但事實上擁有了所有的張別鶴,因此覺得人生沒什麽意思,對他人表達出很強的漠視,缺乏同理心,不會共情。 他做事大多都只是處於一時興趣,然而這興趣沒維持幾秒,轉而又恢復一片死寂。 讓張別鶴快樂起來的閾值太高了。 像小孩子的快樂是周日父母帶自己出去吃,學生的快樂是沒有作業沒有考試,成年人的快樂是升職加薪賺錢住大房子。 總有一樣東西,或一個目標讓人感到幸福。 可張別鶴不會。 他是張家全族供養的嫡系。 他是五歲就能在國際象棋上碾壓大師的神童。 張別鶴沒有興趣,沒有愛好,遠超同齡人理性聰慧的他,也看不上其他富家弟子們的那些奢靡混亂的遊戲。 所以老天最喜歡的孩子,成了最不快樂的孩子。 而王一點出現的方式太特別了,一下就在青澀的小張別鶴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隨後兩個青澀的孩子面基,小張別鶴驚訝的發現這個男孩腦海中有很多要去實現的計劃,永遠有追求不完的快樂點子。 沒有看完的動畫片,正在連載心心念念周五要去書店買的漫畫,想要打到高段位的遊戲。 小少年帶著小少爺到處去玩。 那些幼稚的遊戲,只要有他就會變的不一樣。 就像是一場枯萎世界的複蘇,小雨點從天而降,把荒蕪失去的地方喚醒了。 張別鶴說:“小時候我總是想,如果你不在我就會一直睡著多好,睡到你回來,這樣我醒來的時候你都在。” “你這麽想不好……你……唉……”王一點愁的臉皺巴著。 這份這種感情太沉重了,張別鶴說:“我給你帶來了很大壓力,我知道。” 這麽說時,張別鶴沒特別的表情。 “但我不會改,也不會和別人好。” 他想了想又彌補了下。 “我自己也控制不太好,但我已經控制很多了,點點,你生氣嗎?你生氣也可以。”他頓了頓,不一會兒說:“反正你就算甩掉我也是不可能的。” 小王隊都氣笑了:“你無賴呀你。” 張別鶴耷拉眼隨便他罵。 有人會覺得:有人喜歡你還不好呀。 會覺得要是有個小說裡那樣的帥氣病嬌瘋狂愛著自己,自己會多幸福。 然而一打開手機就是佔滿屏幕五十多秒的微信語音,無論去哪兒都要被緊緊跟隨,你身上發生的一點小事他都要斤斤計較,你知道他是關心你才囉嗦那麽多,愛你才會那麽做,可就是想擺脫,被煩的暴躁。 ‘你自己沒有事情做嗎,老煩我幹什麽!’ ‘我知道你是對我好,可我快喘不上來氣了!’ ……大概,就是如此。 王一點對張別鶴要說沒煩過是不可能的。 但他心軟,意識到自己態度不好了,就會去哄張別鶴。 張別鶴會喜歡他,起碼一半原因要賴王一點。 沒有年上寵,哪來的年下嬌。 而張別鶴吃準這一點,把王一點賴的死死的。 我粘你你罵我我就哭,我好獨孤,我就你一個——但凡換個心狠點的,開始就無視張別鶴幾天,也不會有下一步驟了。 然而心軟的小王隊被指責兩下就開始良心不安,張別鶴總能得寸進尺繼續將人把的死死的。 看王一點冷下臉生氣了,張別鶴靠過去掰著人面對面坐在石頭上,撒嬌地捏小王隊手心。 “幹嘛。” 王一點睨他,語氣惡劣。 “點點,我的做法一定會惹你不開心。”張別鶴兩隻大拇指按在他軟軟的手心上,小聲說:“可你要是不理我了,我會好可憐的。你不找別人,我不找別人,就我們兩個行不行。” 王一點無語:“你是小孩子嗎,說這種話。” “我不是小孩子,我要做大反派,因為反派想要的東西可以光明正大去爭去搶,而好人只能默默忍耐。”張別鶴說。 說完他忽然靠近他。 鼻唇交錯,沒有接吻卻勝似接吻。 青年的呼吸吸入他的肺腑,連同那些瘋狂的念頭、深深壓抑的情愫、瀕臨失控的欲望一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