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談判？不，只是久別重逢 木地板，雕壁燈；咖啡機，老光碟。 這個地方是織嘉選擇的，也是織嘉借著池穎勳的口推薦給解懷玉的。有關於織嘉和池穎勳的秘密，藏在三個人心底隻字不提。 邱清讓是最先到的。 他有些焦慮的坐在店裡，店裡的氣氛營造的溫馨，帶著一種老時光的氛圍。織嘉讓文森特出了高價，讓店主提前一天散盡了店裡所有味道，然後用很多很多新鮮的橘子將空氣變成記憶裡的味道。 所以是刻意的，可邱清讓還是很懷念。 懷念的是那年初夏純白色的初戀，也是赤紅色百般不願的婚姻，是他心心念念的愛人，也是他被迫娶來的妻子。 接到解懷玉電話的那一瞬間，他深情一瞬間恍惚，那個熟悉的聲音讓他感覺回到了那一年。 那個聲音綿軟的少女在電話的另一端懶洋洋的撒嬌。 可是這一次不是的，這一次電話另一端聲音有些鋒銳的氣息，說起話來雖然沒有那種懶洋洋的感覺，卻也那麽熟悉又記憶深刻。 “喂？是我。” “我知道。”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其實如果真的想要尋找，怎麽可能找不到解懷玉的生活軌跡。可是他不願意，最深刻的喜歡，就是縱容。 “我們見一面吧，有很多事，我覺得有必要當面談清楚。” 邱清讓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想起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才輕輕的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解懷玉應承著嗯了一聲，兩個人誰也沒有掛掉電話。 電話裡靜靜地，只有淺淺的呼吸聲。兩個人隔著很遠，只是聽著彼此的呼吸就足夠兩個人想起當年的種種。半晌，解懷玉才細聲細語的說了一聲再見。 電話切斷的聲音後，邱清讓才沙啞著嗓子追問空氣一句:“能不能不要再見。” 能不能不要再見，上一句再見時，你逃離了我的婚禮，讓我被迫娶了一個不愛的女人。 我不怪你，明明知道你有錯，可我舍不得怪你。 他將一切過錯全部推給楚耐安，何嘗不知道楚耐安也有幾分無辜和委屈。盡管當年的事是楚耐安一手策劃，可如果解懷玉願意找他一起想辦法，他寧願給這個孩子做一輩子的父親。 無關血緣，有關的只有親情和縱容。 可是解懷玉沒有，無論當年的她是有多少的不甘心和被脅迫的成分，起碼楚耐安真的猜對了，她遺棄了他。 楚耐安當年的話沒有錯，他輸了。可輸的何嘗只有他一個人，那個一直追逐他的女人，也輸了。 十八歲的解懷玉生活在邱清讓的記憶裡，十八歲的邱清讓生活在楚耐安的記憶裡。 其實這麽多年，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和這個熟悉的纖弱身形相遇。 也許是在超市的角落，他和她的手同時選定一件商品，手指輕微的觸碰，然後彼此的臉映襯在對方的瞳孔裡。 也許是在某一個街角，她歪著頭接電話，然後一頭栽進他懷裡，兩個人錯過時光的對視。 只是可惜，一次都沒有過。 所以今天他早早就來了，一直等候在這家店。 先出現的是楚耐安，是和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熟悉的陌生人。 楚耐安為了讓邱清讓能夠接受自己，一直在邱清讓面前盡力貼合解懷玉的風格，衣著顏色都很淺，幾分純情的樣子。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燙金滾邊的白底紅花旗袍，襯的整個人清純嫵媚，像是活在徐志摩情詩裡浪漫的油傘女子，出沒在那條丁香盛開的古巷。 解懷玉緊跟著楚耐安，穿了一件和楚耐安一樣的燙金滾邊紅底白花旗袍，瀲灩的像是盛開的罌粟，散發著誘人的清香。 一紅一白，有些像是張愛玲筆下的紅玫瑰和白玫瑰。 紅的像是心口的朱砂痣，白的像是窗前的明月光。 兩個人手挽著手，坐在了邱清讓的對面。 兩個人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麽和睦過，這大概是第一次了。 剛剛坐穩，楚耐安就取出了一枚鑽石戒指，推到邱清讓的面前，語氣帶著十四歲時的傲慢:“這枚不合手的戒指，還給你。” 邱清讓體貼的為兩個人點了兩杯冰檸檬水。 兩個人的喜好，很多地方都重合，不然也不會一起喜歡上一個男人。 “當年的事，雖然耐安從中作梗，但是這同樣證明，我沒那麽愛你。” “我和池樂的事，雖然是他主動的，可我也是沒有禁住誘惑。我承認，最初的我那麽喜歡你，所以才選擇和你在一起。” “可是清讓，你不適合我，你的志願是熱血邊疆，可我隻想過安安穩穩的生活，我讀軍校，不過是為了對於父母的一份承諾。” 話說到這兒，已經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如果說剛剛，邱清讓還能夠把那些過錯都歸在楚耐安身上，那麽現在，他已經不能不承認了。 只是沒那麽愛了，池樂的熱情和珍貴讓她的感情動搖了。 解懷玉的問題算是解決了，她喝了一口檸檬水，將接下來的內容交付給楚耐安。 她將目光從窗外挪回來，定定的看著那個喜歡了二十幾年的男人。 “離婚協議我已經簽署，邱清讓，我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 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我的熱情，像是夏日的寒冰，雖然體積頗大，卻也慢慢融化。 我放過你，不是為了賭氣，也不是為了什麽陰謀，而是單單純純的放開自己。 追逐他的身影，強行留住的男人，即使是難能可貴強搶的愛情，卻也是她不再迷戀的人了。 她強行插入他的生活，如今生生抽離，也是刻骨銘心。 解懷玉指了指窗外，能看見池樂的車停在門口。向兩個人點頭示意後，她先行離開。 連背影，都是幸福的味道。 楚耐安抽出三張一百元放在桌子上，兩個人沉默著起身準備離開。邱清讓想要離開的一瞬間，楚耐安忍不住屏住呼吸:“清讓！” 邱清讓頓了頓，轉過身看著她，面無波瀾:“怎麽了？” “我能再抱你一下嗎？”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