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鸣

绍什十三年间,京城出了道冤案。 宗令府匾额染血,只留她一人嫁入齐家。 前半生,她只恨自己活得太不敞亮! 后半生,且看她茶艺名闻天下,一步步扶摇直上!

作家 狩久 分類 综合其他 | 62萬字 | 205章
第69章 发怵
  齊元沉思了許久。
  “小贈啊……”
  他負手轉身看向莫贈。
  莫贈從他眼神中看出些許無奈,她故意道:
  “爹爹,我們都到這一步,萬不可半途而廢。您不也瞧不慣漠北王的作風?歷年來邊疆騷亂,何不是陀滿一族作亂而為之?”
  在旁人眼裡莫贈對誰都沒有威脅。之前安順讓莫贈鬥茶好不容易得此機會,現如今齊元沒有絲毫讓莫贈去競標的意思。
  那日在書房說的那些話大多是安順的轉述,莫非是安順的陰謀?
  她還需知道些什麽。
  “爹知道你不甘心於宴桑負罪名,遭天下人辱罵、誤會之事,可是朝庭官場世事難料,爹不想你摻雜其中。”他語重心長的說道。
  “爹爹……”莫贈由心道:
  “如今京城不太平,以後也不會太平。”
  “是不太平。”他道。
  “聽聞前幾日市井傳言,蘇州有一位神秘茶商,壓著大半個汴唐茶商流通,不知爹爹可有所耳聞?”莫贈道。
  齊元雙手放於木欄之上,抬眼對上竹簾縫隙外閑適悠哉的魚兒,
  “那些流言蜚語過過耳朵,也就當作笑談。”
  是不是流言蜚語一查便知。
  茶商得標者若是在汴唐沒有一定的根基,很容易被人動搖,況且還有這麽一位對競標者有如此大威脅的人。
  就算是假,漠北王應當已經著手去查了。
  面前齊元的壓根沒有想管競標那意思,想要從齊元嘴裡得知些朝政的東西,還真是令人發難。
  她轉了轉眼珠,接下來說的話差點兒咬了自己的舌頭,
  “莫贈恨。”
  莫贈說罷縮了下自己的脖子,繼而裝作坦然模樣。
  齊元猛然轉頭,負手踱了兩步急道:“宴桑千辛萬苦將你平安從火海中送出,是想讓你平安渡日,而不是讓你為他的死日日操勞,他在天之靈也不想看到你這副整日埋在仇恨中的樣子。”
  莫贈聽罷扶著椅扶手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
  一身白衣的她略顯單薄,齊元想上去扶她,卻生忍下來。莫贈傻望著齊元,表面卻不肯退步,心裡卻想要繼續聽齊元接下來的話。
  齊元恍然在莫贈身上看到莫宴桑的影子,那種不肯服輸的樣子實在熟悉。
  “我不信爹謀反。”她堅定道。
  齊元越用情感牌來壓他,她越覺得齊元有些操之過急。
  莫贈反之將另一個齊元引起的話題壓向他。
  齊元怔望著莫贈。
  皇帝借莫贈落水為由頭,打擊那些有小動作的大臣。汴唐如今是最薄弱的時候,邊疆騷亂不止,小小的遊族便如此凶狠埋汰偌大的汴唐,若是再坐以待斃任由漠北遊族猖獗,汴唐遲早遭遇危機。
  齊元不禁慍怒道:
  “別說你不信,我也不信!說那麽多還不是想明日出去?你可知京城恨你的人有多少?想要害你的人又有多少?你明日去參加那競標,不知他們的陰損狠招怎麽對你,你若是出事了我如何向宴桑交代?你也要對你家上上下下死去的百余口人有個交代,切勿孩子用氣。”
  齊元鮮有對莫贈動怒。
  他的暴脾氣升起來,將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差點打癱。莫贈覺得自己在不服輸就要被齊元打了……
  他如此強硬不讓莫贈參加競標,是有些怪怪的。
  莫贈聲音小小的,有些撒嬌意味,
  “爹……”
  齊元抬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道,
“對不起,我太衝動了。”  莫贈曾一門子心思的找莫宴桑死去的真相,也處處謹慎不將自己置身於危難之中。
  莫贈大可先斂下來性子,
  “是我考慮不周,爹爹千萬不要動怒傷了身子。”
  她有一段時間確實太過一意孤行,也偏不少傲氣,當時她瞧不上齊棣這人。
  而與齊棣共難那幾日,一個京城有名的憨傻紈絝,並不如傳言那般。
  莫贈看不透他,也看不透齊元。
  和自家兒子生活了十余年,他能不了解齊棣真正的品性?還一言不合總是拳腳對待齊棣?
  怕不是做給他人看的。
  思來想想,一個毫無地位的男人一步步走到宗令位置,城府自是不淺。
  “以後,切勿像你爹那般不肯服輸的性子!”齊元睨向她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莫贈捏緊拳頭,指甲生生嵌進手心,刺骨錐疼,也落得清醒。
  “是……”她咬了下唇,“莫贈告退。”
  莫贈身子站不穩,她扶著圓桌往亭外走去。
  緣江眼尖,迅速跑來掀開簾子,離去時瞥見齊元那雙凌厲的眼睛,一時間嚇得她繃緊了身子。
  莫贈回房之後,那幾個處理雜草的婢女重新站到門前,有些異樣的看著莫贈。
  她關了門,脫開緣江的手快速走向了窗子邊, 透過窗縫果不其然看到那些婢女中間一位離開的背影。
  “郡主,您的腿……”
  莫贈作了一個噤聲兒的動作,緣江忙閉上了嘴。
  被人監視了。
  莫贈坐在桌前,朝緣江招招手。
  緣江發覺了莫贈不對勁兒,她小心翼翼的俯下身聽莫贈講話。
  “外面那些丫鬟什麽時候被安置到這裡來的?”莫贈問道。
  “您才送來的第二日。”她答道。
  莫贈心漸漸沉了下去,“誰吩咐送的來著?”
  “是老爺。”緣江奇怪的問道:“郡主,怎麽了?”
  莫贈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緣江忙替莫贈揉著。
  她頭疼得以緩解,便道:“那些丫鬟心思不純淨,你少與她們來往。”
  “為什……”
  她話還沒說完,莫贈偏頭橫了她一眼,她低頭乖乖不再問。
  莫贈望著緊閉的房門,仿佛現如今齊府唯一的淨土便是此處。
  她又想到了自己九月回京的那天。
  家中翻變,喪事也僅有一人齊元一人幫忙主持。曾門庭若市的王府,一夜之間成了眾矢之的、通通繞道走的地方。
  她曾發狂問過齊元,莫宴桑到底發生了何事,她不信自己親爹爹不忠!
  可齊元的答案總是用謀反罪名來搪塞她。
  而安順同莫贈透露,原因是因為前朝之事,齊元明顯有事情在瞞著她。
  她把玩著手中湯藥玉罐兒,靜靜聽著藥水擊起的聲音。
  她似乎差點忘了齊元站的是皇帝那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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