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3秒就能記住的【www、xcxzww、com】為您提供最新最全的小說閱讀。 衛奕回到衛府已是子時,他見言若閣的燈火仍然亮著,腳下快走兩步。 輕輕推開閣門,果然,劉惠琳斜倚著床幔睡去,桌幾上是一盞已經冷卻的補湯。 估計根本就沒睡著,衛奕已經zúgòu躡手躡腳,劉惠琳聽見動靜,還是醒了。 “奕兒,你回來了。”她一如既往地溫柔地笑道,只是眉眼顯得略有些浮腫。 衛奕心生愧意。 “娘親,往後不用等孩兒返工,孩兒méishì了就會早些回來,您也要早些歇息才好。”他顧不上脫下官服,連連上前攙扶。 劉惠琳道,“道理娘親都懂,只是每日不瞧著你平安回來,不瞧著你喝下補湯,娘親是睡不著的。方才閑來無事,想來言若閣收拾收拾,不料,竟睡著了。” 說完,她向外喊道,“熙春,把少爺的湯拿去熱熱。” “不要麻煩了。”衛奕直接把盛有湯水的茶盅向嘴裡送去。 “不行,不行。”劉惠琳急忙按下茶盅,連聲道,“冷了的補湯喝了傷身,還是讓熙春熱熱吧,fǎnzhèng娘親也有些急事要與你商議。” 衛奕聽聞隻得與劉惠琳並肩坐下。 “不知娘親有何事?”他問道。 劉惠琳道,“今晚戌時左右,陽厘(注:戶部右侍郎邵甲之子,見第五十三章)來府上了,一直等到人定時分你也沒回,隻得先行離開。不過他倒是把話說清楚了,是為了他家妹子邵雲如而來。” 邵雲如? 衛奕微微皺眉,一個似曾相識的名字,可又想不起來樣子。 劉惠琳嗔道,“又忘了是不是?去年春上曾跟著邵甲一道來參加過衛府的家宴,後來又與你們幾個世家子一道去圍場狩獵,那時她還不曾見過血腥,見到她哥哥陽厘射中一隻麋鹿,當場大哭,被眾人恥笑,想起來了嗎?” 衛奕腦中隱約浮現出一個小丫頭哇哇大哭的móyàng。 “記起來了。”他道,“她怎麽了?” “還怎麽了?陽厘道他家妹子害病了。”劉惠琳掩嘴笑道。 “哦,何病?”衛奕問道。 劉惠琳輕輕向衛奕腦門戳去。 “還說記起來了,我看全是糊弄娘親的話。”劉惠琳瞪他一眼,“那時雲如那丫頭哭,你可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衛奕有些茫然。 “你當時說,圍場是男子的天下,就如繡房是女子的戰場一般,如果讓你們幾個男子去繡房,只怕不出半日,誰都會像她一般哇哇大哭,還會哭得更凶。當時她破泣為笑,你又把她送回邵府,可是如此?”劉惠琳道。 衛奕想了想,道,“是有此事。我記得那上門,專程繡來一把錦扇送予娘親,娘親稱道她手藝精巧。後來,在圍場見到她被重傷的麋鹿嚇哭後,孩兒才會那樣說道替她解圍。至於送回邵府,則是陽厘臨時有事,受他所托。此事過去許久,娘親重提為何?” 劉惠琳道,“不是娘親重提,是那丫頭一直惦著呢。年前,雲如滿了十六,上門提親的絡繹不絕,邵甲相中了刑部侍郎溫裘的三公子溫子軒,遂安排二人見了一面。二人見面,初時聊得還算投緣,後來雲如突然問了溫子軒一個qíguài的問題,她問道,你認為女子是什麽。溫子軒莫名,道女子不就是女子嘛,就是人婦和人母啊。雲如一聽,當場冷臉,扭頭就走。 二人不歡而散,邵甲責罵雲如不懂事,拂了溫家的臉面,誰知雲如卻道,是溫子軒瞧不起女子才令她當場大怒。她道,這世上只有奕哥哥一人才是真心疼愛女子的,其他男子全把女子視為如同飲茶的杯子一般的用具。她初時並不懂得其中的分別,後來見到了溫子軒,才恍然,原來每個男子對女子的看法都是不一樣的。所以,她要嫁的人是奕哥哥,而不是別人。” 劉惠琳說完,含笑看向衛奕,衛奕略顯尷尬,面上微紅。 他沒想到,當初一句現場解圍的話卻令邵雲如記在心裡,念念不忘,甚至左右了她的親事。 “那麽陽厘的意思是——”他問道。 他與邵陽厘交情頗深,陽厘不會不知道他的脾性,他若對邵雲如有意,不會一直不理不睬。 劉惠琳道,“陽厘當然知道你的性子,他是這樣道的,之前你與雲如是有過見面,可是她那時畢竟是個小丫頭,你或許壓根兒就沒往別的方面想去,可是如今的雲如卻是大姑娘了,與往日肯定不同。難為她一個姑娘家不顧臉面肯指名道姓,fǎnzhèng過幾日就是上元燈節了,要不你倆約出去再見上一面,瞧瞧眼緣?” 衛奕不語。 邵雲如是陽厘的親妹子,陽厘為她打算是情理之中,而他與陽厘又素有交情,若是連個面都不肯去見,未免說不過去。 可是—— 他腦中卻不知為何浮現出沈月然倒向周岸則懷中的情形。 雖然他事後知道是因為沈月然腳踝崴傷,雖然他事後也知道沈月然是為了救沈日輝才與周岸則在金滿堂相遇,他都明白,可他就是不高興。 一個女子,怎麽能隨隨便便地跟著一個男子進入空無一人的後倉? 一個女子,怎麽能隨隨便便地上了一個男子的馬車? 一個女子, 怎麽能隨隨便便地倒在一個男子的懷中? 他越想越氣。 “怎麽了,奕兒?”劉惠琳覺察出他的異動,道,“娘親覺得陽厘的這個想法很好啊,上元燈節本就是男女老少走上街頭的日子,你與雲如就當是相識一般,觀觀燈,猜猜謎,你若對那丫頭有好感,往後就約她,要是沒有意思,就與她說清楚,省得人家惦記。” 劉惠琳想起什麽,又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與采玉姑娘生出不快麽,剛好也趁著這個機會出去走走,散散心。” 衛奕聽出問題。 “孩兒前些日子與采玉姑娘生出不快?”他是哪個字都聽不明白。 劉惠琳意識到zìjǐ失言,訕笑道,“年前有一不是讓進謙回來取香囊嗎?讓娘親碰了個正著。娘親原以為你是睹物思人,一刻見不著那香囊就想得慌。後來娘親幾次來收拾房間時發現不對頭,那香囊不見了。我說奕兒,你該不會是與采玉姑娘生了嫌隙所以把香囊還給人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