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四人聽到張潭波說要帶他們去滑雪,臉上皆是震驚的神色。 最震驚的莫過於時妤和喻昕了。 他們和張潭波師徒搭檔這麽多年,可從來沒聽過他會滑雪啊! 再說了,張潭波也是榆市人,榆市那妥妥一山城啊。 夏天熱得要死,像個火爐一樣;冬天陰雨連綿,一片霧茫茫,再來風一吹。 嗯,保準那滋味銷魂刺骨。 榆市不下雪,可是北市下雪也有滑雪場,她也沒見張潭波他們去滑雪過啊。 這兩人,用時妤的話來說,那就是不愧是好兄弟,簡直是臭味相投。 一個比一個宅,之前在國家隊的時候,經常說什麽“等明兒個教練帶你們到北市溜一圈兒”。 然而,十次有九次都跟那說完就當放了個屁一樣,剩下的一次就是兩人直接睡過頭。 不過,經張潭波這麽一提,時妤登時有種恍然大悟之後的遺憾感。 為什麽他們在北市就沒想到過要去滑雪呢? 張潭波看著默默討論起來的四個小朋友,不禁得意的挑眉看著夏壬佑,那傲嬌的小眼神仿佛就在說:看吧看吧,我就說小朋友們肯定都喜歡滑雪的。 尤其這還都是南方的小朋友,那對雪的熱情就更高了。 張潭波依稀記得,那年他背著自己的小書包,跟著自己的師兄們一起到國家隊集訓。 剛好那天遇見北市下初雪,人生第一次見到雪的張潭波在看見自己面前飄著的雪,直接愣在了原地。 不是嚇得,是激動的。 張潭波呆怔一小會兒,就開始雙手捧著雪滿地跑,不時還歡快地對著周圍人又叫又鬧的。 要不是雪太小了,張潭波還想和他的小夥伴兒們一起來一場雪仗。 那一刻,傻愣傻愣的張潭波並不知道,當時在周圍人眼裡,他就仿佛是那個二傻子一樣,純純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用當時隊裡其他北方人的話來說,不就是一場雪嘛,至於嘛。 而且照這趨勢,等雪下大了之後厚起來了,他們估計還要掃雪呢。 但這話若是被我們的五人小分隊知道,他們一定會一致點頭,用堅定的語氣告訴他們:至於! 你們不懂,花錢去景區看毛毛雪的痛苦! 那香餑餑,可招人稀罕了。 時妤想起他們五個人當時第一次見到雪的那一天是個傍晚,他們幾個人剛回到宿舍結果就聽見有人在樓道喊下雪了。 當時他們的腦子裡都是只有三個字在環繞著:下雪了! 那速度之快,絲毫不遜於老爺爺老婆婆清晨去超市搶雞蛋的架勢。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啊。 兩個男生還好,還知道換身衣服,時妤三個女孩子還穿著睡衣,後面直接披個羽絨服外套就出去了。 一出去,五個人神同步地同時抬頭望天,看著不是飄落在他們身上的雪花,都一隻手插在衣兜裡,一隻手伸出去感受著雪花落到他們手上那一刻的美麗。 易逝又浪漫。 漫天的雪白,是少年眼中的星辰。 冰雪,是他們的世界。 五人一起打鬧了一會兒後,都爭相拿出手機拍著視頻,他們已經按捺不住他們那顆蠢蠢欲動的心,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們看到活的雪的事向他們的親朋好友炫耀了。 “那教練,你會滑雪嗎?”時妤回過神後,抬眸望著張潭波。 張潭波頓時整個人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上揚的嘴角不由放平,咳嗽了兩聲給自己加了把油,心虛道:“那啥,我相信我可以的!” 搞了半天,你是壓根不會滑雪啊! 那你還帶我們去滑雪?! 一時間,幾人又把目光轉向夏壬佑,夏壬佑也立即把頭撇過去,裝模作樣地把屋子又掃視了一圈,嘴裡還喃喃道:“這房子挺大啊,挺大哈,挺好的。” 四人:我真想大逆不道,拿跟胡蘿卜拍我們教練兩下。 一個個都不會,還說帶我們去滑雪?! 張潭波見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陡然單手拍了下桌子站起來,瘋狂擠弄著眉眼:“我問你們,滑雪是不是冰雪運動?” 四人滿臉霧水地一起點了點頭。 張潭波一瞧,繼續趁勢道:“那你們練的花樣滑冰是不是也是冰雪運動?” 四人又點了點頭。 張潭波猛地兩手一拍,讓愣愣的四人嚇了一跳,都凝視著他。 張潭波運用他那奇葩邏輯,循循善誘道:“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所以啊,都是冰雪運動,都是冬奧項目。那我們到時候融會貫通一下,不就成了?” 嗯……嗯?! 四人立馬齊刷刷死死盯著張潭波,雙眸皆是猛地一縮。 什麽鬼邏輯?! 花樣滑冰和滑雪還能攀親戚呢?! 這兩項目還能搞到一塊?! 可在張潭波和夏壬佑雙重夾擊的洗腦下,時妤四人心動了。 因為他們本身確實也沒滑過雪,還是挺想試試的,再加上張潭波和夏壬佑兩人一副打包票自信極了的模樣。 幾人便也點頭同意了,張潭波他們去訂門票了,時妤四人則是開始查著旅遊攻略,美滋滋地想著到時候一定要好好玩玩兒。 後來的後來,時妤是多麽想穿越回去給當時的自己一個巴掌,讓自己清醒清醒。 請把“張潭波不靠譜”六個大字,刻在靈魂深處! 對了,再加上一個夏壬佑。 這兩人湊在一起,“完美”。 …… 次日。 時妤四人在滑雪場最下面看見山上不時有人穿著專業的滑雪裝備,以非常帥氣的姿勢從上面滑下來,羨慕不已。 當然,也不乏有人不小心一屁股摔下來,那慘烈,聞者心顫。 四人:他們等會兒,應該不至於這樣吧…… 應該不會吧,張潭波不是說給他們請了教練了嗎? 片刻,張潭波和夏壬佑也手牽手艱難地走到時妤他們旁邊,而他們身後,也緊跟著一個外國教練。 滑雪教練讓時妤他們先把滑雪板穿上,幾人便開始忙活著穿滑板鞋了。 慘的是,到了滑雪場,幾人身邊壓根沒有支撐的地方,穿個滑雪板愣是被他們弄成一個搞笑場面。 張潭波和夏壬佑站著彎腰下去穿滑雪板不太行後,乾脆直接坐地上了。 單雲然非常不服輸,半蹲著給自己穿,但一個沒穩住直接往後面倒下去,慌亂中她還拽住了齊尹溪的胳膊,連帶著他一起吃了一口雪。 時妤開始也想掙扎,但是現實是殘酷的。 時妤只能無奈地坐到雪地上,拿過一旁的滑雪板,生疏地穿著。 這東西,為什麽覺得他們穿的再專業,感覺也掩蓋不來他們啥也不會的事實。 就在時妤怎麽也穿不上的時候,面前驀地蹲下一道身影,喻昕單膝跪在地上,彎下身子,一隻手拿著滑雪板,一直手握住她的腳放進去,溫柔地替時妤穿著滑雪板。 須臾,時妤為難了好久的滑雪板就這麽被輕松搞定。 “唉,要是沒你,我估計得和這東西磨好久。”時妤看著自己左腳上穿好的滑雪板,失落地嘟囔道。 喻昕在給時妤另一隻腳也穿上後,緩緩抬頭起身,摸著時妤的頭,聲音輕柔道:“沒關系啊,我一直在的。有什麽事,找我就好。” 時妤聽此,登時仰頭笑眯了眼,眼角似乎還有流光溢出。 喻昕也笑著揉了揉時妤的頭髮。 少頃,教練讓他們幾個人先走到那個山腳上面去。 時妤他們定睛一看,目測也就兩三百米,應該不是大問題。 可當他們踩著滑雪板一拐一拐地往前走,旁邊還沒有什麽扶著的時候,心裡隨即一個咯噔。 最後,還是喻昕走在最前面,時妤牽著他的手,單雲然拚命挽住時妤胳膊,齊尹溪斷後。 四個人扶著滑雪場的那個鐵絲網開始顫悠悠往前龜速前進。 兩個教練單獨在後面摸索著,畢竟要是後面再來兩個大塊頭一拽,他們四個小身板估計…… “啊,時小魚,你不要往下滑,我有點害怕。”單雲然看著自己有慢慢在往後面倒回原地的趨勢,焦急道。 “我也不想啊,腿就自己往下滑了啊。”時妤有些欲哭無淚道。 “單雲然你就別叫喚了,趕緊往前走吧。”齊尹溪催促道。 “沒事,大家慢慢來,別慌。”喻昕安慰道。 此時此刻,四人不禁同時在心裡腹誹著:這兩個教練,阿不,三個教練也都太不靠譜了吧! 良久,等幾人好不容易走到了目的地,可是那個教練在簡單示范幾遍後就輕松滑到下面,然後招手示意幾人滑下來,說是會在下面接住他們的。 什麽玩意兒?! 這就讓他們滑下去了?! 在四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張潭波和夏壬佑很有先鋒精神率先一起滑下去。 但半路兩人方向一變,倏就直接一起撲倒在教練身上,教練給他兩當了個墊背。 看的時妤他們是後背一抖。 時妤幾人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有些不服輸和躍躍欲試。 但看著滑雪教練扶著腰痛苦的表情,時妤他們真的很害怕再給他致命一擊。 眨眼間,時妤就聽見耳旁單雲然一聲慘叫,轉頭一看,單雲然害怕地閉上眼睛,齊尹溪拉著她手直接往下衝。 就在時妤愣神的時候,喻昕走到她身前,說道:“你把手搭在我肩上,然後我在前面帶著你往下滑下去,這樣就算摔還有我在前面擋著。” 時妤聽著喻昕的話,就覺一陣清風拂過心間,時妤淺笑一聲後,把手搭在喻昕肩上。 喻昕讓時妤注意抓住後,就開始有模有樣地學著剛剛教練示范的樣子帶她滑下去。 時妤沒有閉眼,滑下去的速度雖然很快,但也很穩。 聽著耳旁刷刷的風聲,時妤的心猛烈地跳動著,但眼神卻止不住停留在少年柔和的側臉上。 時妤沒想到他們走了一個多小時,磕磕絆絆上去,居然就用了十來秒就下來了。 真是,美妙極了。 這哪是來滑雪了,這怎麽看怎麽像滑雪課教程體驗。 突然,時妤想到一件事。 為什麽他們要來滑雪,而不是去滑冰呢? 明明冰場才是他們的主場啊! 反應過來後的時妤,絕望地一手拍在自己腦門上,臉上寫盡了無奈。 到了晚上,幾人一回去就癱軟到沙發上,這滑了個寂寞的雪,卻仍是把他們折騰的不行。 那些專業滑雪運動員真忒不容易,體力消耗太大了。 到了晚飯的時候,張潭波看著吃的投入的時妤問道:“時妤啊,你和喻昕的四大洲比賽準備的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