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一棟別墅前緩緩停下。 此刻,整棟樓燈火通明,透過落地窗可以隱約看到有不少人在裡面忙碌著,這裡似乎並不是私人住宅。 提前得到了許牧深要來的消息,這棟樓的主人此刻正站在門口,迫不及待地張望著。 許牧深先下了車,寧熙就聽到一個男女莫辨的聲音笑道:“來來來,讓我看看是什麽小可愛有這麽大的魅力,讓你居然舍得到我這裡來。” 因為角度關系,寧熙只看到了修長身影,看不清長相。 她跟在後面也下了車,一陣香風吹過,緊接著一道人影到了眼前。 “就是你,對嗎?果然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呀,許牧深這家夥應該早點帶你來找我。你放心,我一定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讓所有人都挪不開眼。” 對方剃著光頭,身穿著真絲長袍,說話間抬手的動作帶著舞蹈般的韻律,灑脫中透著優雅。 見到寧熙,他笑開了花,仿佛兩人是多年未見的好友。 他本來想握住寧熙的手,但是被許牧深給攔住了,隻好作罷。 “你好,我是寧熙。”寧熙小心翼翼地打招呼。 她沒有注意到,當聽到她的名字時,那人目光一閃。 同時,她在心裡冥思苦想:這人到底是男還是女呀?看外表像男性,但是舉止又優美秀氣,像是女性,聲音也聽不出是男是女。 想了想,寧熙假裝不經意地掃了眼那人脖頸處。 確認過喉結,是男性。 那人蹙眉嬌嗔:“哎呀,這麽見外幹什麽,我和許牧深是多年的好友,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後呀,你叫我蘭蘭就好,蘭花的蘭。” 蘭蘭? 蘭花的蘭? 剛剛確認過對方性別的寧熙傻眼了。 “這是我大學同學,叫蘭秋問。”許牧深揉了揉眉心:“你不用緊張,他就是這樣的性格。你的衣服交給他,會給你處理好的。” 寧熙更傻眼了,她想象不出來這兩人居然曾經是同班同學,學過同樣的專業。 蘭秋問笑眯眯解釋:“我當初上課的時候經常逃課,作業都是靠許牧深幫我完成的,所以我跟他是過命的交情,沒有他我早就被家裡人打斷腿了。” 一番交談後,寧熙終於弄明白眼前這人到底什麽來頭。 性別男,國內乃至世界一流的造型師,號稱任何人只要經過他的妙手,都能成為萬人迷,有著“神之手”的美譽。 想要請他做造型的明星經常要排隊等待半年以上。 他從來不在外做宣傳,所有的顧客都是靠朋友推薦,口口相傳,因此寧熙並未聽說他的名字。 這裡既是他的家,也是他的工作室。 他一般不怎麽接活,但是一旦接了就會全力以赴。 他的顧客都是各個圈子裡的頂級人物,最看重隱私,同時時間也很寶貴,經常半夜還在做造型。 為了最好的服務客戶,才做了如此安排。 蘭秋問十分興奮,圍著寧熙打轉:“說真的,這麽多年了,許牧深這家夥的衣服都是我搭配好,給他送過去,他還從來沒有來過我這裡。更別說,還是帶著一個姑娘過來。” 一個接一個問題接二連三拋出:“你和這家夥什麽時候認識的?他是不是總是臭著一張臉,像是你欠了他幾個億一樣?他平時跟你是怎麽相處的?有沒有凶過你?你老實跟我說說吧。” 寧熙從一串問題裡摘出一個最不順耳的,認真地反駁道:“深哥不凶,他很好,很溫柔。” 蘭秋問搖搖頭,不服氣:“嘖嘖嘖,你口中的深哥和我認識的那個恐怕不是一個人,他這個人啊……” 許牧深打斷蘭秋問的話:“衣服準備好了嗎?我們呆會兒還有事兒。” “知道啦,小氣鬼,見不得我和寧熙關系好,是不是?”蘭秋問白了許牧深一眼:“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讓我看看衣服是什麽情況。” 聞言,寧熙脫下了許牧深的外套,露出了身上的《涅槃》。 蘭秋問眼光毒辣,縱然衣服有些髒汙,依舊難掩本身的優秀,他立刻驚喜道:“這套衣服是你親自設計,親自製作完成的?” “是的。”寧熙有些不好意思。 “天啊,你真的好棒,你才多大年紀,居然就能有這樣的想法,真的好厲害啊!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肯定做不出來這樣的作品。” 寧熙小臉紅了起來:“沒有啦,您過獎了。” 蘭秋問還在繼續欣賞著這衣服,不斷讚歎著:“你是怎麽想到這樣設計的?為什麽要用火去燒?這效果真的是太美了,我都沒想過這種設計思路……” 在許牧深的提醒下,蘭秋問這才想起到底要幹什麽:“這套衣服我肯定給你弄得乾乾淨淨,和原來一模一樣。嗯,讓我想想,該怎麽打扮你。” 寧熙覺得有點小題大做,畢竟她也不用參加什麽宴會,而且她其實也不注重自己的打扮:“不用做造型,隨便給我弄件衣服穿就可以了。” 蘭秋問皺眉,不高興了:“那怎麽行,既然來了我這裡,我當然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去。隨便弄件衣服,你這是瞧不起我的專業水平嗎?” “我不是……”寧熙用求助的眼神看著許牧深。 許牧深微微搖頭,愛莫能助。 蘭秋問別的都好,就是固執起來沒有人能攔得住,而且許牧深覺得,寧熙好好打扮一下也不是壞處。 今後當設計師,也需要學習造型方面的東西,現在就當提前體驗學習了。 讓蘭秋問做造型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寧熙背著蘭秋問,悄悄地對著許牧深吐了下舌頭,拿著蘭秋問給她的準備的衣服去換。 趁著寧熙換衣服的功夫,蘭秋問用胳膊肘頂了頂許牧深,一臉八卦表情問:“喂喂,你這次是認真的嗎?” 許牧深蹙眉坐在沙發上專心看雜志,不想理他。 越理,這人就會越來勁兒。 蘭秋問絲毫不受影響繼續道:“這姑娘啊,我看挺好的,眼睛乾淨清澈,一看我就覺得喜歡。就和我當初看到她時感覺一樣……” 聞言,許牧深動作一頓。 蘭秋問查到到他的異樣:“怎麽?我說到你心坎兒裡去了?” “不,沒什麽。” “哎。”蘭秋問大概也能猜到許牧深的心結在哪裡,歎息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