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權昊焱躺在床上久久回不過神。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清晰的,卻又想不起夢到了什麽的夢境,就好像有什麽力量在無形中阻礙他想起,隻余下深深的懷念殘留在心間,帶著絲絲抽痛。 他隻記得——做飯? 最近這事兒似乎出現的頻率極高,屢屢和他作對。 之前和霏烙那小妖精好像就是因為這事鬧了不愉快,最後人都氣跑了他還沒搞明白是為什麽,結果做個夢還是關於做飯,之前他還覺得學習做飯的過程很有意思,現在已經快出現焦慮症了。 他是不是被那小妖精下蠱了? 權昊焱決定不再胡思亂想,迅速起身換校服。 其實今天他本來應該請假的,因為新歌發行在即,有很多事情需要他親自去敲定。 但,說不定小妖精今天會去學校呢? 昨晚在去她家裡也沒有找到人之後,權昊焱也試著打過電話,發微信,但都無一例外的石沉大海。對方這次躲的倒是真乾脆,也讓他明白,霏烙是認真的,所以他也沒有再試著找人調查她的位置。 上一次權昊焱就已經體會過了,只要她想躲,就不可能會讓任何人找到她。 那麽她還會去學校嗎? 權昊焱清楚的知道,這個答案恐怕是否定的,但他還是想要去碰碰運氣,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可能也想去試試。因為,除此之外他已經不知道還能去哪裡找她了。 很奇怪,他說不清為什麽,但就是想要找到她。 明明是她莫名其妙的發脾氣,莫名其妙的玩消失,自己根本沒必要這麽遷就她。可是內心深處卻有種不可名狀的恐慌,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 今天是周一,上午有一班和五班一起上的體育課。 為了這一點,權昊焱甚至都沒有敢去一班打探消息,他期待著能夠像上次一樣,那小妖精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突然出現在操場上。 但並沒有,不抱希望的期待注定會落空。 之前明明受了那麽重的傷卻也一定要堅持來學校,她說是因為怕被人察覺到她偽裝的假身份有問題,所以不敢表露絲毫。為了迎合這個虛假的身份,她甚至還委屈自己,住在那狹小冰冷的公寓裡。 那麽為什麽現在她不再偽裝了? 說到底,她為什麽要偽裝一個身份來到皇城? 霏烙很聰明,隨隨便便就可以考個滿分,根本不需要來學校浪費時間。 那麽她一定要來學校的原因是什麽? 又為什麽是皇城? 體育課自由活動的時候,權雅彤主動找到了他。 他們雖然是姐弟,但平時在學校內幾乎和陌生人也沒什麽分別,權昊焱對這個姐姐的心理很複雜,所以自然是不願看見她的,而權雅彤也知道自己不受弟弟待見,於是也不會自討沒趣。 但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權雅彤對於修複姐弟感情看到了希望,於是也大膽了起來。而權昊焱也沒有那麽排斥了,雖然不可能讓他一下子態度就發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但半推半就的也就接受了。 其實雖然他們身上流淌著一半相同的血液,但兩人並沒有多像,許是因為他們都分別遺傳了自己母親更多的地方,所以共同點很少。 權雅彤的母親,也就是權家現在真正的權太太李若蘭,是京城李家的千金,李家雖然家族地位不及現在的幾大家族,但勝在底蘊深厚,是真正的書香門第。所以李若蘭保留了很多古代深閨女子的氣質,擅書畫撫古琴,性格清雅婉約,是典型的大家閨秀。而權雅彤正是繼承了這些,在配上自小生活在名門中培養出來的高貴氣質,既不過度張揚也不會太過軟弱,婉約清雅中帶著幾分堅韌。 而權昊焱的母親安琪兒是Y國人,曾經還是聞名世界的著名歌姬,性感、妖媚、還有幾分Y國人固有的高貴優雅。所以身為混血的權昊焱,自然是繼承了歐洲人深邃的五官,臉部輪廓立體俊朗。而遺傳自父親權永輝的那雙桃花眼,似醉非醉,又讓他相比於其他男性,在英朗的外表中多了幾分亞洲人獨有的神韻,勾人的很。 所以若是不說,根本沒有人能夠想到他們兩人是姐弟的關系。 ——姐姐嗎? “有事?” 權昊焱今天心情不好,所以連帶著語氣也不太友善。若是往常,僅僅是這語氣就能夠讓權雅彤打住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但如今她卻是已經能夠擺出姐姐的姿態正常的與他溝通了。 “昊焱,霏烙她今天沒有來學校。”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她出什麽事了?” 權雅彤這幾乎是在他的痛處上反覆橫跳,讓他連帶著語氣也不耐煩了起來。 “你問我,我問誰?” “你不知道?” 對方越是擺出這種驚訝的態度,就越是讓權昊焱不爽,那語氣就好像他不知道是天理難容一樣。 “我為什麽要知道?” “你和她” “我和他什麽關系?他要去哪關我什麽事?學校愛來不來,我為什麽要管他?” 一連三個質問問的權雅彤啞口無言,她看著權昊焱幾乎難以置信他的反應。 “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 “我為什麽不能?” “你”權大小姐幾乎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最後歎了口氣,“我算是知道她為什麽要走了。” “什麽?” “因為她已經沒有留在這裡的理由了。” 說完,女孩毫不留情的離開。 被留在原地的少年氣的使勁跺地,為什麽一個個都認為是他的錯?權雅彤那女人是,仲爺爺也是.他們一個是他的親姐姐,一個是從小照顧他的老管家吧?為什麽反倒都在幫著那小妖精說話。 他們知道什麽? 他們什麽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結果就來指責他!明明是那小妖精在莫名其妙的發脾氣,明明他都道過歉了,還想怎麽樣? —————— 霏烙在自己這間被緋鷹霸佔的公寓裡住了三天,三天時間兩人都一步也沒有外出過,吃喝全靠外賣。當霏烙看到這個女人把她安排來保護她安全的暗衛,當作跑腿一樣隨意差遣的時候,霏烙的內心是有些對不起自己這些部下的。 緋鷹這女人簡直天生就是來禍害人的。 “我說親愛的,你怎麽也算是個準高三生吧,這樣天天不上學可不好哦。” 說話的時候,嫵媚的成熟女人橫躺在沙發上,盡情的伸展著自己的兩條長腿,姿態慵懶而妖媚。她身上的服裝在霏烙嚴格的要求下,終於換成了相對保守的旗袍,但高開叉的旗袍下,那兩條腿卻是越發勾人的奪目。 可沒辦法,這女人的衣櫃裡就只有各種樣式的旗袍,不穿這個就只能穿那件薄薄的浴袍了,於是霏烙只能妥協。 那女人躺在沙發上閑散的看著電視,而霏烙卻是在廚房裡幫她把剛送到的外賣裝盤,緋鷹不喜歡外賣包裝盒的味道,所以一定要把菜裝到盤子裡才能吃。霏烙一邊幫她裝盤,一邊腹誹——死女人毛病這麽多,怎麽不自己做? 她們倆到底誰是老板? 就算緋鷹不能完全算是她的部下,但目前也是從她這裡領的工資啊? 緋鷹原先一直是作為情報販子,向各大勢力販賣情報為生,她的一條情報有時候甚至能炒到天價。但自從她選擇了暫時跟在霏烙身邊之後,和其他勢力就幾乎沒有來往了,也基本算是斷了收入來源,全靠霏烙發工資。 所以就算沒有普通企業那樣的雇傭合同,她也算是老板啊? 結果這個女人領著她發的工資,住著她的房子,還要她來伺候,簡直沒天理! “我可是天才,上學本來對我也沒用。” “也是,那個男人留給你的東西中,也就這個還算不錯了。” “我認識的人中,也就你能每次都不怕死的在我面前踩雷。” 女人嬌俏的笑了一聲,說實話,這由小姑娘做出來會很可愛的行為,以她的年齡實在有些做作。 “你這麽不待見你那個便宜爹啊?” “他只是‘我們的父親’,僅此而已。” 霏烙有些不耐煩的糾正,隨後將菜端到餐桌上。 “快過來吃飯。” 緋鷹這才懶洋洋的從沙發上爬起來,往餐桌走。這個除了吃就只會躺著的女人,霏烙覺得她才真的是上天的寵兒吧? 霏烙光吃不胖是因為她的身體與常人不一樣,每天只是單單維持正常的活動就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所以才需要更多的進食來補充消耗。但這個女人只是普通人吧?為什麽她光吃不運動,卻完全不會胖?而且身材還凹凸有致的令人羨慕? 女人的公敵! 這時門鈴聲響起,能這麽正正經經按門鈴的人,顯然不可能會是找霏烙的,所以她以眼神瞥了女人一眼。 “去開門。” 緋鷹不情不願的起身往門口走。 從餐桌的位置,霏烙看不見門口的情況,但能夠聽見對話聲音,來者明顯是位男性,而且應該挺年輕。 “雁雁,你吃飯了嗎,我知道一家新開的餐廳,你若是不介意的話” 雁雁?這女人又用了什麽假名? “我介意,我家裡飯都已經做好了。” “做好.雁雁,你會做飯?” “不會。” “那” “當然是我親愛的,你快點走吧,不然她要誤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