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肖從站在機場的停車場前等肖戰，前幾天兒子打電話說回北京辦事。 遠遠的，肖戰背著包走了過來，叫了一聲：“爸。” 肖從無奈地歎了口氣，說：“給你叫了輛出租車，其實咱爺倆坐大巴也行。” 肖戰笑著道：“出租車快，不用等。” 肖從不舍的望著他，眼裡透著無奈：“你啊，每次都來去匆匆的。” 肖戰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連忙說：“沒讓公司同事來接，就是想咱爺倆在車上聊聊天。” 肖從欣慰的舒了口氣，反問：“有這麽忙？” 肖戰點頭：“嗯。” 肖從擺擺手說：“那走吧。” 他們坐上出租車，窗外的風景像是放電影一般，不停地往後卷。 肖戰隨口問：“肖唯一報志願了嗎？” 肖從笑著說：“報了，清華建築系。” 肖戰驚訝的瞪大眼睛：“她打算學建築？” 肖從笑著說：“你妹妹從小做事就出人意表。我問她為什麽要學建築，她說建築是流動的詩歌，她準備在天地間做幾首詩！” 肖戰也笑著說：“肖唯一什麽都敢想！” 肖從疑惑的問：“前幾天你打電話說，回來是準備收購一家公司的？” 肖戰點頭說：“我們公司準備收購馮叔工作的機電公司，不過聽說工業局正跟外企談合資呢，我就急忙趕回來了。” 肖從若有所思的說：“你在那家公司乾過，了解情況，四十多年的老廠了，值得收購嗎？” 肖戰微微一皺眉，堅定的說：“雖然是一家老廠，但有幾項技術在國內還是非常獨到的，比如弱電系統，機械物理這種東西一用就是很多年，基本上變不了。” 肖從歎了口氣：“這些技術上的事我就不明白了。” 肖戰連忙解釋：“我們是家電企業，弱電系統非常重要，既然國內有相關的技術又何必去國外買呢？就我個人來說，我就是奔著這家公司的技術來的，當然公司可能有更長遠的規劃。機電公司的地理位置非常優越，而且在三環內。如果將來北京開發房地產，那塊地皮可就值錢啦，怎麽算我們都不會虧的。” 肖從擔憂的說：“聽說深圳的房地產非常火爆，估計這股風早晚會刮到北京的。不過他們也正和外企接觸呢，你們跟外企爭，夠嗆吧？” 肖戰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談談看。” 肖從點頭，鼓勵似的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到家後，肖戰把行李放下，馬不停地投入工作，他先去的工業局，但工業局的態度比較冷漠，他又往機電廠趕去。 抵達機電廠後，轎車停在廠門口，馮勝利從傳達室裡出來，指著輛轎車問：“找誰啊？” 肖戰搖下窗戶打招呼：“馮叔。” 馮勝利驚訝的喊：“肖戰？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肖戰笑著說：“今兒剛剛回來的，我要見你們李總經理。” 馮勝利吃驚的反問：“你要見李銘柱啊？去年他在職工大會上還罵你呢？” 肖戰無所謂的說：“大不了讓他把煙灰缸扣我腦袋上不就完啦？” 馮勝利苦笑道：“行，隨你們的便吧。”說著，將門杆抬了起來。 肖戰停好車後，去老總辦公室找李銘柱，剛一進去，李銘柱就氣憤地盯著他，怒吼“肖戰？！你小子還敢回來？” 肖戰連忙賠笑這說：“李總，當時是我年輕氣盛，今天我來向您正式道歉。如果您覺得不解氣的話——”然後，他將老板台上的煙灰缸推到李銘柱面前：“您現在就把這煙灰缸扣我腦袋上，我絕不會說什麽！” 李銘柱看看煙灰缸又看看肖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把煙灰缸扣你腦袋上算怎麽回事啊？我這麽大的人了，我能做小孩的事嗎？” 肖戰立馬鑽空子說：“這麽說您已經原諒我啦？” 李銘柱擰著眉毛反問：“你為什麽回來啊？” 肖戰將名片遞到李銘柱面前：“我是代表這家公司來談判的。” 李銘柱拿起名片，不信任地看著，然後冷冷的說：“有什麽，你談吧！” 肖戰連忙將收購計劃說了一遍，但李銘柱並不感興趣，三言兩語就把他打發走了。 這也在意料之中，但肖戰還是忍不住失落，他從廠裡出來，車子剛剛開到廠門口時，馮勝利在路邊招招手，肖戰趕忙車停下來，馮勝利鑽到車裡，盯著他神秘兮兮的說：“肖戰，馮勝利和外企串通好了，準備把咱們廠賣咯！他好吃回扣！” 肖戰盯著馮勝利，震驚的問：“沒想到李銘柱的膽子還真不小。” 馮勝利點點頭說：“我和記者已經盯他好幾天了，還沒有完全弄明呢，主要就是弄不清他的資產評估到底是多少錢。” 肖戰恍然大悟，摸著下巴說：“這個倒不難，資產評估肯定要公示。我現在好像明白了，我先去的工業局，工業局的人聽說我們是國內企業，態度很不好。” 馮勝利疑惑的反問：“外企多有錢啊。” 肖戰冷笑這道：“這些人根本不了解珠三角的情況，滿眼就是外企，其實國內企業也有財力雄厚的。哼！李銘柱如果真的跟外國人勾結，那就對不起他了。馮叔，馮都什麽時候回來？” 馮勝利喃喃說：“說是就這幾天。” 肖戰點點頭，然後叮囑他：“馮叔，這個事千萬不能聲張。” 馮勝利連連點頭：“那是。” “其實，我們也是打算收購機電公司。”肖戰若有所思的說。 馮勝利緊張地盯著肖戰：“你是不是也跟李銘柱談回扣去了？” 肖戰吃驚地看著馮勝利，反問：“馮叔，你想什麽呢，我怎麽可能是那種人，是談合作的！？李銘柱吃回扣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馮勝利松了一口氣，搖搖頭道：“我正查著呢。” “不如咱倆合作！”肖戰目光堅定的問。 馮勝利點點頭道：“好辦法！” 三天后，馮都把肖紅軍的專題片拍完了，他們準備回北京，正在收拾東西時，忽然有人跑進來說：“不好啦不好啦，馮青和黑子在外面打起來！” “什麽？！”馮都怒吼，“黑子這混蛋，竟敢打我妹妹！”說完，他撂下東西，怒氣衝衝衝出飯店，立刻愣住了。 門外，只見黑子蹲在一角，雙手抱著腦袋，背對著馮青。 馮青則揮舞著掃把，一下一下向黑子身上打去，口中叫嚷著：“我打死你我，我打死你我！” 黑子大聲哀求著：“保胎，保胎，別打啦！” 馮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馮青扭臉看到了馮都，怒吼：“哥！你還笑？” 黑子又可憐兮兮的說：“保胎，保胎，她懷孕啦！” 馮都上前揪住馮青，將掃把搶了過來，沒好氣的道：“別打了，黑子讓你保胎呢。你要是沒懷孕，打死他，我都當沒看見。” 黑子扭過臉，沒好氣的說：“你幹嘛那麽恨我？我招你啦？” 馮都狠狠道：“你少招我啦？！”如果不是黑子，馮都也缺考一門。 此時，西城和肖紅軍也出來了。 肖紅軍笑著問：“天上下雨地下流，小兩口打架不記仇。沒事，說說為什麽打架？” 馮青沒好氣的指著黑子，怒道：“問他自己。” 黑子站了起來，哆嗦這說：“我不就是想漲點工資嗎？” 馮青指著馮都，怒罵：“漲工資你找他說去，跟我說管用嗎？” 黑子低聲道：“你是他妹妹，現在你懷孕了，咱們錢不夠花的，當然跟你說了，你找他說去。” 馮青黑著臉道：“你自己說。” 黑子立馬嬉皮笑臉的看著馮都：“說就說，馮都，馮總，你這舅舅不能白當。要是不給我漲工資，以後我們的孩子管你叫你大哥。” 馮都擰著眉頭，破口大罵起來：“滾，滾，滾！” 西城站在一旁，語重心長的道：“黑子，公司的情況你們也不是不清楚，能開出工資來就不錯了。”然後回手指著馮都：“他這三個月都就沒拿過一分錢工資，你還想讓他給你漲工資？” 黑子別開臉，橫裡橫氣的說：“他是老板，他負責，反正我是不夠花的。” 肖紅軍扭臉看著馮都，驚訝的瞪大眼睛：“怎麽？連工資都開不出來啦？” 馮都狠狠地瞪了黑子一眼，死鴨子嘴硬的說：“沒有的事，就是有幾筆錢還沒回來呢，幾天就緩過勁來。” 黑子小聲嘀咕：“那些錢還回得來嗎？他們告訴你沒？欠咱們錢的那家廣告公司倒閉了，就你來內蒙這兩天的事。” 馮都憤怒的大吼：“就你廢話多，少說兩句你能死嗎？” 肖紅軍指著西城，霸氣的道：“你，到財務去，拿五十萬的支票，就說是我讓你去拿的，預付款。” 西城看著馮都，馮都咬著嘴唇不願意張嘴。 肖紅軍急眼，一拍大腿，推了西城一把：“拿去，現在就去。” 西城猶豫一下，扭身就走了。 馮都為難的說：“二叔，是有點困難。” 肖紅軍點著馮都的鼻子，大罵：“你小子越來越不實在，咱們什麽關系？放心，二叔一分錢都不欠你的。如果電視台播出效果好，我給你公司注資。” 馮都歎了口氣：“您賣驢皮也不容易啊。” 肖紅軍沒好氣的道：“文化產業？賣得出去才叫產業，賣不出就什麽都不是了，我懂。” 此時馮青和黑子相互看一眼，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馮都覺得沒有面子，灰頭土臉的收拾好行囊，坐上車一起回背景。 高速路上，馮都在開車，西城坐在身邊，她舉著支票開心的說：“公司又可以堅持一段時間了，馮青演得不錯。” 馮都驚訝的反問：“什麽？” 西城沒好氣的道：“你嚷嚷什麽，專心開車。” 馮都急忙將車停在路邊，扭臉瞪著西城和馮青我，問：“演得不錯？你們什麽意思？” 馮青連忙道：“西城姐說，越是吹牛的人越要小心，平時吹牛，真到了掏錢的時候就費勁了。” 馮都恨恨的說：“所以你們排了一出戲？肖二叔不是那種人，至少跟我他不至於。” 西城得意的道：“反正五十萬到手了。看著他在上面吹牛，我的腦細胞死了一大片，先給點錢治療腦傷吧。” 二明笑著點點頭：“嘿嘿，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馮青瞪著二明：“二明老師，我可懷孕了，你別氣著我啊。” 二明笑著：“我就那麽一說，以後咱們拍電視劇不用找群眾演員了，你們公司這些人都行。” 馮都搖著頭，歎息道：“你們這麽對付肖二叔，有點不合適。” 二明連忙插嘴說：“專題片，反正是掙點錢就完。馮總，《歡天喜地九仙女》的項目你到底想不想做？” 馮都點點頭道：“故事我倒是看過了，針對群體是中小學生，應該是能做的，而且這類題材現在還是空白。” 二明一拍大腿，激動的說：“簽合同，給我錢，馬上寫劇本。” 馮都猶豫的說：“能不能給我留一段時間？多少我手裡也得有點投資吧？” 二明立馬變卦，黑著臉道：“那咱們說明白，兩個月，兩個月之後我就找別人了。” 馮都思索，伸出三根手指，小心翼翼的問：“三個月？” 二明連忙道：“兩個月，我靠這個生活呢。” 馮都一咬牙，點點頭：“行。” 西城看了馮都一眼，沒說話。 第七十六章 走漏風聲到北京後，眾人都提著行李散去。馮都把西城送到家，將行李箱從車後面拎了下來，轉身說：“我送你上去。” 西城連忙道：“等一會兒，你真打算和二明老師合作？” 馮都定定的問：“故事你也看過，有什麽想法？” 西城癟癟嘴，顯然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熱鬧，胡扯，瘋瘋癲癲，孩子們應該愛看。” 馮都靠在車上，笑著道：“要的就是這個，我覺得不光是孩子們會愛看，一部分女的應該也會喜歡。哎，現在競爭太激烈了，大家都在外面玩命工作，如果電視播的都是些特別沉重的內容，誰愛看？勞累了一天的觀眾回家打開電視，就是打算輕松一下。陳導，滿腦子社會責任心，觀念不行！” 西城堅持的說：“陳導堅持藝術。” 馮都反問：“他堅持藝術，誰給錢呢？” 西城擺了擺手，說：“不提陳導的事了。《歡天喜地九仙女》的項目我不反對，但我們沒有錢。就投資來說，這個戲一定是大製作，估計要上千萬的。你不會還打算找肖紅軍解決問題吧？” 馮都搖搖頭道：“肖二叔拍專題片就是打算圈錢，估計他手裡的現金也不多。想想吧，大家都想想辦法。”然後拎起行李箱：“走，我送你上去。” 西城連忙說：“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馮都曖昧的笑著說：“我上去待會兒又怎麽啦？” 西城拍了他一下，羞赧又疲憊的道：“不要臉的，我還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麽？今天我有點累了，你也早點回去歇歇。” 馮都失望的說：“啊，好吧。”然後轉身要上車，忽然停住，深情款款的說：“專題片的事完了咱們就結婚。如果鑽戒弄不回來，我就拿紙給你糊一個。” 西城撲哧一聲笑了：“走吧，就不愛聽你的廢話。” 馮都上車，汽車發動了，回到家已經很晚了，他洗洗弄弄，疲憊的倒在床上，立馬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馮都起床，出房門就看見徐音將早點擺到桌上，他走進客廳打招呼：“徐阿姨。” 徐音點點頭說：“吃飯吧。” 馮勝利也開門出來了，嘀咕道：“我還說我去買早點呢。” 徐音沒好氣的道：“等你想起來就吃不上了。小都子，你爸爸這幾個月特別忙活，跟上了弦似的。” 馮都看著馮勝利，驚訝的瞪大眼睛：“爸，有戲啦？” 馮勝利驚喜的說：“肖戰也加入了，說今天要去公司找你。” 馮都驚訝的瞪大眼睛：“肖戰？他回來啦？” 馮勝利點點頭道：“回來了，還打算收購機電公司呢。” 馮都震驚的問：“什麽？他們要收購你們那家破廠？” 馮勝利思索著說：“也是，那塊地皮現在都值錢了，聽說人家肖戰都拿年薪了，可牛啦。” 馮都將碗推開，不服氣的道：“牛，人家能不牛嗎？”然後起身就走，連飯都不吃了。 馮勝利和徐音對望了一眼，不說話了。 西城走在路上，準備去公司，忽然聽到了幾聲汽車喇叭的聲音，她尋聲望去，只見肖戰在轎車裡向自己招手：“肖戰？”西城上前，拉開車門鑽了進去坐好，扭臉看著肖戰問：“什麽時候回的北京？” 肖戰連忙道：“回來好幾天了，不少的事呢。走，送你去公司。” 西城搖搖頭，無奈的說：“如果馮都看見你，沒準又急眼了。” 肖戰撇撇嘴，嘟噥一句：“小心眼。去你們公司就是去找他的。” 西城意外的反問：“有事？” 肖戰一邊開車一邊回答：“有，還挺重要的。”他要去說李銘柱的事情。 等肖戰開車到公司後的停車場時，正好被端著茶杯走到窗前想事情的馮都看見兩人從車裡鑽出來，他立馬瞪著眼嘀咕：“他們倆怎麽在一起？”心裡就跟打翻了醋壇子一樣。 西城和肖戰有說有笑地走上樓梯，還說了去拍宣傳片的事情，肖戰搖搖頭說：“去年見了我二叔一次，我覺得他有點個人膨脹了，嘿嘿。” 西城也有這種感覺：“等專題片拍出來了你好好看看，能把你鼻子氣歪了。”她抬起頭，看到馮都從自己辦公室裡走出來，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倆。 西城連忙說：“肖戰來了。” 馮都沒好氣的道：“看見了，你們倆一起來的。” 肖戰見他那模樣，翻了個白眼：“半路碰上的，不行嗎？” 馮都恨恨的說：“不行。”他話音未落，衝過去，就照著肖戰的臉打了一拳。 肖戰立刻閃身，馮都則一把摟住肖戰，在肖戰後背上狠狠拍了幾巴掌，笑嘻嘻的問：“聽說你小子都掙年薪啦，牛啊你！” 肖戰笑著道：“一般一般全國第三。” 西城連忙解釋說：“他們公司去年的銷售量就是全國第三。” 馮都在肖戰胸口上又捶了一拳：“當初去深圳就算對了，如果在那破廠子裡混日子，搞不好就讓李銘柱給賣了。” 肖戰愣了一下，神色嚴肅的道：“嗯，裡面說。” 三人交換一下眼神，不約而同的走進辦公室。 在機電廠裡，馮勝利做內應，好在他一直巴結李銘柱，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就是為了能找出他的錯處。 馮勝利在總經理辦公室裡，看著李銘柱，諂媚的說：“李總，聽說肖戰來了，聽說他們也打算收購咱們公司？” 李銘柱沒好氣的道：“他們是國內的企業，還是民營企業，你知道什麽叫民營嗎？” 馮勝利搖頭：“我是一看大門的，我怎麽知道？” 李銘柱解釋說：“民營企業就是個體戶。” 馮勝利立馬驚呼起來：“呦，可我聽說他們做得挺大的。” 李銘柱哼了一聲，嗤之以鼻：“再大也是個體戶，不可靠，跟外企怎麽比啊？局裡對他們的提議沒什麽興趣，引進外資，發展經濟是當務之急。真不明白，這些民營企業湊什麽熱鬧？有他們什麽事？” 馮勝利點點頭，連忙拍馬屁：“啊對，有道理。” 等從李銘柱那裡回到傳達室後，馮勝利舉著電話打給肖戰，小心翼翼的說：“就這麽說的，他說局裡認為你們是民營企業，啊，啊！好……” 就在此時，辦公室裡的李銘柱舉著電話，滿臉驚恐的問：“什麽？有人在背後查我？什麽人？——咱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你也給我透個底，放心，不會虧待你的——嗯——嗯——哦！我的事我自己處理——” 掛斷電話後，神色變得陰狠起來。 正在辦公室和馮都談事情的肖戰掛斷電話，扭臉對他們說：“是馮叔打過來的，李銘柱說工業局對我們的計劃沒興趣，這個結果跟我們的估計也差不多。大家都還認為民營經濟是個體戶，要轉變這個觀念估計得幾年。” 馮都擔心的問：“工業局對你們的計劃不感興趣，李銘柱對你更是一肚子戒心，現在那小子跟外企的談判對象勾勾搭搭的。你怎麽打算的？” 肖戰咬緊牙關，堅定的道：“機電公司的幾項傳統技術我志在必得，那是我們設計下一代電視的關鍵。液晶、背投或者等離子到底哪個才是未來電視的發展方向，現在誰也拿不準，對於技術路線，只能賭。” 西城驚訝的瞪大眼睛，不解的問：“那麽大的企業也要賭？” 肖戰無奈的笑起來：“技術路線不確定的因素太多，誰也不知道未來的消費者會選擇什麽，我們賭的是液晶，機電公司我是要定了。主意，有馮都幫我想。” 馮都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我又不是你的跟班，我也沒那麽喜歡你，憑什麽？” 肖戰定定的看著他，反問：“難道你喜歡李銘柱嗎？你就看著那小子低價出售國有資產，損公肥私，中飽私囊？當初在大學宿舍裡，那個神采飛揚的人是誰呢？” 馮都哼了一聲：“聽說你現在都是老總啦？老總還用我幫忙？” 肖戰忽然笑嘻嘻的說：“在公司裡都這麽叫，聽著跟國民黨敗兵似的。” 馮都笑起來，吊著眼睛奸笑：“那老總就先做我的跟班吧，行嗎？” 肖戰反問：“憑什麽？” 馮都昂著頭，肯定的說：“我可以讓李銘柱和那家外企出局，讓工業局主動找你們談判，再讓你把那家機電公司收購了，怎麽樣？” 肖戰盯著馮都，驚喜的說：“我就知道你有辦法，如果你做成了，我們公司可以出一百萬的谘詢費。” 馮都傲然的說：“我不要。” 肖戰看了西城一眼，勸說：“馮都，這一百萬不是我個人給你的，是公司給的，也是你的勞動報酬。” 馮都依舊瑤頭：“那我也不要，我就想讓肖總做我一個月的跟班。” 肖戰翻著眼睛：“我做你的跟班，你就那麽開心？” 馮都點點頭，笑得像個二傻子：“開心，特別開心。” 西城歎了口氣，無奈的問：“你是不是有點無聊啊？” 馮都搖頭說：“不無聊。” 肖戰憤憤道：“一頭倔驢。”說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馮都背著手站在窗前，肖戰的車已經開出了停車場，西城鄙夷的說：“你這人挺沒勁的。” 馮都嗤之以鼻的說：“肖戰完全變了，瞧他那副頤氣指使的樣子都收不住了。那小子在別人面前充充領導也就算了，居然在我面前把派頭也拿出來了，哼！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大公司的中層嗎？寧做雞頭不做鳳尾，好歹我也是雞頭。” 西城嘿嘿笑道：“對，你是雞頭。” 馮都回過頭，委屈的道：“不許咬文嚼字。肖戰從小就想壓我一頭，現在他覺得他有資本了。” 西城反問：“你就看著李銘柱得逞？” 馮都沒好氣的說：“我爸爸不是一直盯著他嗎？我們爺倆就可以把這事做成，根本用不著他肖戰，他就等著摘桃吧。” 西城沒好氣的道：“較勁！” 馮都梗著脖子，倔強的說：“就是較勁，反正肖戰別打算在我這裡得便宜。” 西城轉身要走，馮都梁芒換了個話題：“我這兩天準備見幾個投資方，準備點文案。” 西城反問：“《歡天喜地九仙女》的事？” 馮都點頭頭：“嗯。這一兩天要把我爸手裡的資料拿過來，研究一下，最近事還挺多的。” 西城是他最堅實的後盾，霸氣的說：“專題片的事就交給我們，你忙你的。” 馮都點頭，隻覺得心中暖洋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