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周如站在鏟車上,眉頭緊蹙,仔細辨認後突然想起,隻不是那天在生日宴時候的裝逼小子麽?! “沈秋?!” 韓江雪和秦淑琴驚疑不定,萬萬沒有想到沈秋居然會到這種場合裡來。 而且這是什麽樣的怪力,居然單手就擋住前進中的鏟車? “騰兒?” 韓躍兵看到擋在身前的沈秋,有些不敢相信這居然就是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的孩子,雖然身形有些消瘦,迎風傲立的背影卻猶如大山一般厚重。 “爺爺,這裡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您放心這座烈士陵園沒有人可以動!” 沈秋的聲音並不大,卻清楚的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中正平和,仿佛他說的話就是至理一般,讓人信服。 “小子,我還沒有找你麻煩,你不要過來找死!滾開!”周如站在鏟車上呵斥道。 今天和上次不一樣,他居然在這小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少爺,就是這小子上次生日宴會的時候給我周家定了三條罪。”周如跳下鏟車,和站在後面的周建樹說道。 “哦?他就是那個自稱沈秋的廢物贅婿?”周建樹眉目微皺,緊接著冷笑起來。 “周如,你這個大管家怎麽當得?連一個區區贅婿都要畏懼了麽?”周建樹質問道。 “少爺,您等著,這事兒交給我就行了。”周如惶恐,立即表明自己的價值,繞過鏟車朝著沈秋走去。 他打不過林家的大小姐,難道還打不過你一個韓家贅婿? “沈秋,你不要放肆!今天北芒山已經被周家接管!”周如站在前面,頗有指點江山的氣勢,“姓韓的老東西,關好你的家的狗,否則……” “咻!” “噗!” 周如話還沒有說完,沈秋只是微微一抬手,一道暗黑色的光芒猶如閃電般略過。 周如身子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胸口處頓時出現了一片血蔭。 不知道什麽東西鑽進了周如的身體當中,周如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就感覺仿佛有什麽東西在他體內生根發芽一般,痛苦無與倫比的痛苦,鮮血被抽走,內髒被羈押。 可偏偏這樣的痛苦卻無法痛苦嘶喊而得到釋放。 身體與精神的雙重壓迫,周如竟然就這樣直挺挺的死在了眾人面前。 “世界終於清淨了。”沒有人注意到一道暗紅色的血芒以極快的速度飛入沈秋的手上的那枚黝黑指環當中。 “大膽!”周建樹看到周如竟然話都沒說全就被沈秋直接放到,直接怒了,他這是在打整個周家的臉面啊! 誰知沈秋眼中根本無他。 一腳跺地,仿佛整個山頭都為之震顫。 沈秋身上爆發出猶如洪荒莽獸一般的氣息,“都給我滾出來!” 一瞬間,所有鏟車上的司機,感覺一股難以言明的惡心從腹部直接頂了上來。 所有的鏟車在同一時間停止了前進。 這一聲怒吼,仿佛世間最後一道聲音,此聲過後,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好!是你們韓家非要激怒我的,今天所有韓家人都不得離開這個地方,我要整個韓家消失!” 此話一出,韓家人勃然色變,周家這回是動了真怒,居然要磨平韓家震懾江北。 沈秋一出現居然就將整個周家惹怒到這種程度。 周建樹很久沒有這麽憤怒了,上次的事情被武管會封存,這難道就讓一個區區二流世家的人覺得周家好欺負麽? 長久這麽下去,江北還會有誰把周家當做四大家族之一! 周建樹恨欲成狂,恨不得把沈秋剝皮拆骨! 韓家人都背後一涼,聽著周建樹說的話,今日之事,恐怕是不會放過韓家一人了! “這怎麽辦?”秦淑琴慌了,拉住韓江雪神色焦急。 “這沈秋瘋了,居然殺了周家的大管家,這不是逼著周家對我們動手麽?!”有的韓家子弟感到害怕想要推卸責任! 韓老太太也驚住了,看周家這個架勢,怕是真的要不死不休了。 韓躍兵聽到後面人議論紛紛當即臉就黑了。 一拐杖扔在了說閑話的韓家子弟頭上,怒吼道:“韓家把你們這些米蟲真是慣壞了!我韓家和周家早已經勢同水火,你們居然還在怪罪救了你們的沈秋!滾!都滾!你們不配是我韓躍兵的子孫!” 老爺子一番話,把整個韓家人說的噤若寒蟬。 “騰兒,不要擔心,韓家即便成為不了你的後盾,但你也不要怕,韓家同樣不會成為你的累贅!”老爺子高喝一聲,“想怎麽做就去怎麽做吧!” 沈秋眼睛微亮,心中生出敬意,無論是關萬裡還是韓家老爺子,這樣的百戰老兵都值得尊敬,埋藏在他們心中的那顆華夏兵魂,永遠都不會隨著歲月的更迭而消磨。 沈秋看著周建樹,指了北芒山周圍一圈,“如此美景,風水寶地,和烈士躺在一起,你好像不怎麽配。” 這…… 沈秋穿的很簡單,一件老舊的青色襯衫,工整筆挺,一塵不染,清秀的模樣像極了一個教書先生。 就這麽輕抬腳步,緩緩前行。 他器宇軒昂,沉穩內斂,目光淡漠。 他氣勢如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這種氣勢真的很難用言語來表明,平淡時你看他猶如地上一株小草毫不起眼,但在這種場合,他屹立當場,猶如天上神明,舉世而無雙。 “你真是我見過最狂的人了,已經多少年沒有人敢和我這麽說話了。” 周建樹深吸了一口氣,向前一步,對高深莫測的沈秋沒有絲毫懼意。 周建樹身形高大,走起路來龍行虎步,比起那個不成才的弟弟周建磊來說,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他同樣十分自信,不過是因為自身的實力! 三歲學武,十七歲被送往國外,做了三年的雇傭兵,經歷血火戰爭後回到國內,經手名師調教,一身實力已經入了黃榜,雖然比不上榜首妖孽,但在這江北地界已經屬於少年天才一類。 “我好歹也是周家的大少爺,你一上來,就要我挑墓地。” 周建樹直視沈秋的目光,“你是不是太小看我周家了?亦或者說,你太高估了你自己的實力?” “你擺局殺人,別人不能反殺,但凡有想反殺的念頭,就是不自量力?周少爺,你憑什麽這麽狂妄?” 沈秋倒是沒有在動手,只是在好奇為什麽這些世家子弟一個個都老子天下第一這樣的態度。 誰給他們的勇氣啊! “以我周家在江北的實力,很多時候,的確是這樣。” 這番話,不可謂不霸道。 但細細想來,也的確是如此,如果不是沈秋,有誰敢這般說話? 沈秋點頭了解,目光如刀,寒芒閃爍,“既然你周家已經強大到這種程度了,卻又為何還要謀奪這烈士陵園!” “這地方屬於先烈!你心中難道就沒有半分敬畏?” “我周家走到如今,隻敬畏力量,信奉的是拳頭!”周建樹得意笑道,“所以,就算是我周家做的又能如何?” 沈秋攤了攤手,“你如何知道,你的拳頭比我大?” 周建樹:“……” “我是從八極拳宗師,如今拳意大成,淬煉五髒,只要肯努力,宗師也未必無望!” “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活活打死?” 周建樹眼中凶芒展露,身上的氣勢隨之變得鋒銳,變得凌厲,強大的氣勢激起漫天煙塵,氣血滾滾,的確有少年高手的樣子。 “……” 沈秋答非所問,皺著眉道:“這麽好的地方,你的血不配灑在這裡。” “你果真很狂。但我希望你有匹配的實力,否則我讓你想死都成為一種奢望!” 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 國內世家之中都有這些武術門派的影子,新武時代,注定是一個全民普及武道的年代,但過去的門派年代中,都認為道不可輕傳,可以說從根本上來講,聯邦軍部和門派世家就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任憑周建樹身上爆發出強大的氣血波動,而沈秋就猶如在狂風暴雨中的一葉小舟,隨時都有可能傾覆。 但那又如何? 強大的拳勁仿佛綿軟無力的輕撫抽打在鋼板上一般。 周建樹眼神瞬間變了,他這一拳即便是三尺後的岩層都可以擊穿,這人難道是怪物麽? 轉眼間,沈秋也出一拳,平淡無奇的打在了周建樹胸口上。 拳頭如鋼鐵澆築,堅硬而又沉重,輕易擊斷了骨頭,血跡翻飛。 周建樹倒飛,激起滿地煙塵。 胸口凹陷,留下了一枚清晰的拳印。 這…… 剛下意識想要開口,提醒沈秋小心的韓江雪,身形戛然而止,目光呆滯。 就在眾人還沒有從周建樹擁有如此強大實力的震驚中醒來時,周建樹便已經落敗了。 沈秋一隻手對著韓江雪擺了擺,“有手機麽?” 韓江雪如夢初醒一般,將手機解鎖扔給了沈秋。 接過手機的沈秋轉手又扔給了躺在地上口吐鮮血的周建樹。 “叫你爸過來,要不然就讓他給你收屍……” 周建樹:“……” 同樣的情節,似乎已在此上演……對象不盡相同,卻同是給周家那位家主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