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走廊安靜，除了她們三個之外沒有別人。 這些字眼一個一個地蹦進尹橙的耳朵裡，但她表情沒改，甚至是也沒給季持矜眼色，視線依舊是落在薑菱的臉上。 薑菱全然當沒看見，她一隻手放在了季持矜摟著自己腰的手背上，輕輕地拍了拍，轉而對著季持矜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我今晚會注意點。”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旁若無人。 在要經過尹橙旁邊的時候，季持矜還特地把薑菱往自己這邊攬了攬，就像是靠近了會沾到什麽晦氣東西似的。 但這也沒什麽用，因為尹橙往旁邊邁了一步，再將手臂往旁邊一伸，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尹橙的眼眶又紅了：“今天是我的生日，薑菱。” “你說過的，要陪我度過27歲的第一天。” “我可沒說。”薑菱面無表情，眼神卻有些寒意，“我只是問你而已，不代表我要跟你一起過，你的記憶出現了錯誤，但我記得清清楚楚。” 季持矜哂笑：“別貼上來了，這幅卑微的模樣很狼狽，就跟夾著尾巴的狗一樣。” 尹橙沒反駁，眾星捧月慣了的她何曾有過這樣的姿態，這幾年來都是她說分手，被人甩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時間也有些久遠了，遠到她對這樣的感覺有些恍惚。 薑菱和季持矜不管她的發愣，就著她橫著的手臂直接走了過去。 手臂又不是鐵做的，能攔得了什麽？ 兩人在樓梯口消失，尹橙也沒追上來。 薑菱低了低眼睫，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季持矜的手還在她腰間，沒作亂，但讓她也有些不適應，主要是昨天是晚上看不太清，現在大白天的什麽都能瞧得清清楚楚，她自然是有些不習慣。 “看來不會跟上來了。”季持矜也意識到這一點，抽走了自己的手。 薑菱：“嗯。” 來到了一樓，小章又在前台工作，見到她們出來她站起來，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 從酒店出來，薑菱問：“怎麽去？” “觀光車。” 季持矜的話音剛落，就有一輛觀光車到她們這邊，上面只有一個本地的司機，除此之外的幾個位置都是空著的。 這個點這邊的人不多，山林寂靜，鳥叫四起。 薑菱跟季持矜都坐在了最後一排，這時候的風也沒那麽冷，只是涼涼的，吹在身上很舒服。 兩人的頭髮都被風往後卷，薑菱摘下手腕隨時備著的發圈，把頭髮給簡單地扎了個高馬尾，添了幾分青春的氣息。 季持矜在一旁沒看風景，就側著腦袋看著她。 薑菱也沒覺得不自在，扎完以後又從自己的手腕解下一個：“需要嗎？” “行。” 兩人扎著差不多高度的馬尾，只不過季持矜的頭髮稍長一些。 “你說她信沒信我的鬼話？”季持矜又望了過來，視線在薑菱輕抿著的嘴唇上落了幾秒，才又緩緩往上。 薑菱的上唇薄一些，唇尾自然上翹了一點點的弧度，不細看看不太出來，出門前薑菱隻塗了唇釉，是某品牌賣得很火的爛番茄色，她本來就白，這樣一來更襯氣色了，再配著身後流轉的景色，整個人看上去跟一副畫似的。 “她不是笨蛋。”薑菱腦袋偏過來，四目相對，嘴唇開開合合。 季持矜失笑：“我可沒說她是笨蛋。”她單挑了一邊的眉頭，“我承認是浮誇了點，但起碼態度在這裡。” 薑菱的一聲“嗯”被風帶進季持矜的耳裡。 來山莊三天了，薑菱還是第一次認真看這邊的風景，昨晚心情比較沉重，再加上天早就暗了，都沒看見什麽。 湖區跟平原區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出山林也要大半個小時，期間觀光車還停過兩次車，一次是載人，一次是讓大家看林間的鹿，等過了幾分鍾才又繼續驅車到湖區。 薑菱收起心情，專心遊湖。 季持矜對這邊真的很熟悉，知道哪個攤攤的小吃好吃，也知道誰的手搖船最舒服，還知道哪個亭子看風景最美。 走走逛逛了很久，兩人從山莊博物館出來。 “其實冬天來這裡也不錯，這邊會下雪。”季持矜摸了摸自己被博物館氣溫給冷到的手臂，“只不過會更冷，要穿很厚才行。” 薑菱雙手放在衣服兜裡，她也被冷到了，聽見季持矜這麽說，她沒附和，只是問：“季小姐是哪裡人？” “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嗯？” “當你對一個人有興趣的時候，才會問她是哪裡人。” 薑菱看向前方：“我只聽過當你對一個人有興趣的時候，才會問她的名字。” “我是對你有興趣啊。” 她們又來到一處亭子坐下，這裡也有幾個人在休息，季持矜離薑菱不遠，聲音也輕輕的：“我可是早就告訴過你了，你不可能現在才反應過來。” “……” 季持矜顯然不想放過她，腦袋一偏，湊得更近了，她的一雙漂亮狐狸眼裡仿佛隻裝了薑菱，連周邊的景色都遜色。 她顫了一下長睫，問：“那薑小姐呢？對我有興趣嗎？” “沒有。”薑菱直言。 季持矜幽幽地發出一絲歎息：“路漫漫其修遠兮。” “明天我就會回去。” 季持矜不意外：“好。”她起身，“那我們回去吧，在外面有點浪費時間了。” 薑菱沒反應過來：“浪費什麽時間？” “獨處的時間。” 季持矜伸出手去，她的指甲蓋被冷得有些泛紫，一看就很涼。 薑菱盯著看了兩秒，才把自己的手給搭上去，在其他幾人茫然的目光中出了亭子。 “……”等反應過來，薑菱有些意外於自己的舉動。 她們的關系不該是還能牽手的—— 現在尹橙又沒在。 但季持矜的手實在是太涼了，薑菱想了想也沒放開，由著她牽著，就當是自己在報答她的“恩情”吧。 這手一直牽到再次上了觀光車才分開。 季持矜松開手，視線落在一旁的風景上，隻留了大半個後腦給薑菱。 薑菱看著她頭上的發圈，也說不出來自己是什麽心情，也跟著沉默。 觀光車停在酒店門口的時候天剛黑，兩人下了車，一前一後地進了酒店，她們的氛圍不對勁，小章也沒打招呼，就看著她們上了木樓梯直到消失。 真怪啊，老板的表情。薑菱對季持矜的了解少，但也知道季持矜擺出這樣是跟開心沒什麽關系的，只不過她回想了一路也沒發現自己哪裡有什麽問題，因為她們之間本就是一段連露水情緣都談不上的關系。 時間到了，自然是要散的。 到了三樓的盡頭，季持矜沒輸入密碼，她站在門口，神情淡淡的，仿佛有人欠了她五百萬。 薑菱更覺得奇怪了，她輸入了密碼，把門打開，又客氣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季持矜這才抬腳進房間。 但到了房間以後，季持矜還是很冷淡的模樣，她在自己的單人沙發上坐下，閉上眼睛，還把發圈給取了下來，一頭長發散開，有些亂，但仍然漂亮好看。 薑菱走過去，膝蓋微曲，頂了一下她的膝蓋：“你就是這麽珍惜跟我獨處的時間的？” 雖然不知道季持矜在想什麽，但這樣的氛圍薑菱不喜歡。 見季持矜不講話，薑菱眉頭一挑，想了想雙腿岔開坐在了她的大腿上，把她的脖子給摟住，低低地道：“不計時了。” 季持矜的身體一僵。 薑菱聲線軟了下來，溫熱的呼吸灑在季持矜的耳畔：“別生氣了，季小姐。” 作者有話說： 為了彌補昨天的晚更，今天提前更！！！ 我真好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