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父母,他們可以教訓他,可以動用家長的一切權威來壓製他。 他們,不該去找她,不該去為難她。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做錯什麽。 這是他的底線。 只可惜,即便是親情血緣,也是父不知子、母不知子。 今時今日,他們也不明白。 - 嚴均成是很有分寸的人。 即便鄭晚不提,他也不會隨意進出她們母女住的這間套房。 鄭晚知道他的習慣——多年不見,他跟從前沒什麽區別,在學生時代時,他也沒有特別交好的同學朋友,只要是學業之外的時間,他都要跟她在一起。 現在也是。 她也不太清楚,處於他這樣的位置,需不需要頻繁的應酬。他好像每天都準時甚至提前下班,比起一般的上班族還要輕松些。 在鄭思韻放學前,她都會呆在他的房間。 嚴均成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身穿質地柔軟親膚米色針織裙的女人坐在沙發上。 一頭蓬松的長發被髮夾隨意夾著,幾縷頭髮松散落在肩頭。 她正認真專注地在織著手中的毛線。 手指細長白皙,宛如魔法在指尖跳躍。 聽到聲音,鄭晚抬眸朝這邊看,見是還穿著筆挺正裝的他,笑了一笑,“快去換衣服。” “嗯……”嚴均成雖然應下,卻還是凝視著她。 過了一會兒,他才往衣帽間走去。 等他換了休閑家居服過來,鄭晚已經完成了最後一針,她感到放松,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已經織好了,很久沒織過圍巾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她手中是煙灰色的圍巾。 這 個顏色很適合他,她也想過,他大多數時候都是身著正裝、又都是深色系。 煙灰色會比較好搭配衣服。 他說:“不著急的。” 鄭晚卻笑,踮起腳尖,一邊幫他圍圍巾一邊在他耳畔說:“你很少說要什麽禮物。現在又是冬天,我早點織出來,你也能早點圍上。怎麽樣,扎不扎脖子?” 她想,應該是不扎脖子。 毛線都是她精挑細選的,柔軟又暖和。 忽地,他順勢扣住了她的腰,兩人靠得很近,他低頭,與她額頭相抵。 她也沒躲,只是笑盈盈地看他,也沒說什麽。 呼吸在彼此間纏繞,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他抱緊了她。 這一雙手,明明想用力,恨不能將她揉進骨血裡。 可又怕她不舒服,想用力,最後還是放松了力度。 克制而平靜。 “我很喜歡。以後每年都給我織一條,可以嗎?” 鄭晚微怔。 相擁這樣的舉動偶爾也很有意思,明明如此親密無間、嚴絲合縫,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呼吸的起伏,可是看不到對方的神情。 她看不到他此刻神情晦暗不明。 他也看不到她的悵然若失。 過了幾秒,她抬手,輕輕撫上他寬闊的背,唇角上揚,“好。” …… 十點。 鄭晚回到樓上的套房,她安靜地給女兒提前泡了熱牛奶後,裹緊了披在身上的衣服,推開拉門,來到露台,像是感覺不到這凜冽呼嘯的寒風,她看著這東城的夜景,這才放任自己去想別的事。 是什麽時候呢? 嚴均成跟陳牧見過。 她猜,或者說是篤定。 她原以為嚴均成是在醫院看到別人織毛線才提起來。 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簡單。 或許,從頭到尾簡單的人是她。她愛過的這兩個男人,又豈是心思簡單的人。 她其實也看不透他們,現在想想,陳牧是什麽時候開始不提不問她的上一段感情的呢? 她的頭腦驟然清醒。 人只會對沒有接觸沒有見過的人和事感興趣。 她抱緊了雙臂,忍不住歎息。 鄭思韻回來,在屋子裡溜達一圈沒找見媽媽,外面的風吹起窗簾,呼呼作響,她的腳已經好了許多,可以正常行走,但不能走得太快。 她也跟著來到露天,見媽媽正彎腰、手肘靠在欄杆上,風也吹起了媽媽的衣服跟頭髮,在這寒冬深夜,媽媽的身影這樣的縹緲。 她一頓,過去,怕媽媽冷,抱緊了媽媽的手臂,“您有心事嗎?” 鄭晚也怕女兒凍到。 牽著女兒的手進了房間,屋內溫暖如春。 “沒想什麽。” 鄭晚將杯子遞給她,“趁熱喝,喝了就早點睡,明天還要上學。” 鄭思韻乖乖接過,喝了幾口熱牛奶,又問:“總覺得您有心事一樣,剛才在露台上吹風,您跟嚴叔叔吵架了嗎?” “沒有,怎麽會。”鄭晚搖頭,“只是在想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好像每個人都有秘密,你也是。” 鄭思韻差點被嗆到,眼神閃躲,“媽!我哪有秘密!” 鄭晚沒說什麽,只是看著她笑。 “那您呢?”鄭思韻果斷轉移話題,好奇詢問,“您有秘密嗎?” “也有。”鄭晚誠實地回答。 “是什麽是什麽!” 鄭思韻來了興致,連忙追問。 鄭晚蹲下,替她脫了棉襪檢查腳還有沒有腫著,才抬起頭認真地回答這個問題。Tips: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www.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穿書 林綿綿 破鏡重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