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來,認真挑選送給女兒的運動鞋。店裡的燈光傾瀉在她身上,她周身都散發著朦朧的光,她眉眼細致認真地檢查鞋子的底部,連最細節的穿針走線都不放過。 這個時候,她是一個母親。 她關心的是,這雙鞋子女兒喜不喜歡,適不適合。 她還柔聲問店員:“我鞋碼比我女兒大一碼,能不能拿一雙,我想試試穿在腳上的感覺。” 店員欣然答應。 是個活潑的小姑娘,腳步輕快地去了一邊,很快地拿著鞋盒過來。 “你女兒多大了呢?” “十五了。” “看不出來!你看起來真年輕!” 鄭晚莞爾。 她換上了這雙運動鞋,走動幾步,蹙眉,認真感受穿這雙鞋子走路的感覺。 她不希望女兒穿磨腳的鞋子,這樣不舒服。 嚴均成沉靜地望著她。 她又步伐輕盈地來他面前,笑了笑,“怎麽樣?” 他低頭,看向她腳上的鞋子,嗯了聲,“還可以。” “我再走走。” 她又煞有介事地走來走去,時輕時重,似乎是想試試不同力度的感受。 其實,鄭晚並不是一個很挑剔的人,她對吃穿並不講究,也不愛跟人爭,臉皮又薄,不好意思跟人討價還價、店員太熱情她即便沒有看中也總會挑一件東西買下。 她這三十八年的人生中,從未為自己據理力爭過什麽。 唯獨在女兒的事情上尤其較真挑剔。 女兒出濕疹,她會一遍又一遍地在網上查資料,會查藥膏的成分是否適合嬰幼兒。 女兒來初潮,就連衛生巾的品牌她都要挑了又挑,不想讓她的孩子有任何的不適。 “好了。”她換下自己的鞋子,仰頭看他,“就這雙?” “嗯……” 等買下這雙鞋子,鄭晚也沒了逛的興致,這商場人太多了,她也不願意再跟陳端他們打照面。 “要不我們出去走走?這裡人太多。” “行。” 回到停車場,坐上車,鄭晚也不知道能去哪裡。好在嚴均成有自己的主意,將車駛出停車場後匯入主車道,鄭晚看了眼時間,還沒到八點。 她累了一天,控制不住睡意。 在他的沉沉聲中,閉上眼睛休息,再醒來時,發現他竟然開車來了半山腰。 四周無人,只有漫天的星空,站在這個位置,也能俯瞰到不遠處老城區的夜景,猶如一條銀線。 可現在東城已經進入了冬季,在山上氣溫更低。 她有些冷,又被嚴均成裹著回了車上。 他沒有在駕駛座,她也沒在副駕駛座,他嫌棄隔著中控台,沒辦法靠她太近。 兩人在後座,他幫她脫了鞋子。 剛才她在試鞋子的時候,他有看到她腳後跟的痕跡。 他的手掌寬大也溫熱,他彎腰,托著她的腳,本來車內光線就昏暗,她只能看到他的頭髮。 氣溫太低,她的腳有些冰涼。 這也不奇怪,每到寒冷的季節,她幾乎要到第二天清晨腳才會睡暖和。 “這裡——怎麽回事。” 他的指腹輕輕撫著她的腳後跟,帶起一陣酥麻。 她感覺有些癢,瑟縮一下,他卻不容許她退開,竟然用力攥住了她的腳背。 “怎麽弄的。”他語氣如此的平靜。 “很多人都有。”她強忍著,“有些好看的單鞋、高跟鞋都磨腳,時間長了,腳後跟就有了痕跡。” 他不再詢問。 稍稍使力,卻很有技巧,揉了揉,好似是要將那經年累月的磨痕都揉開。 一如他想將她這些年來所有的經歷全都抹開。 鄭晚知道拗不過他,也漸漸習慣。車內一片沉默,她想開口說些什麽,他們似乎觸碰到了話題禁區的邊緣。 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還是青澀的學生,穿的也都是運動鞋帆布鞋,在她穿高跟鞋的那些年裡,她身邊是別人。 突然。 她低頭,還沒反應過來。他略粗糲的指腹已經攀附上來。 四季在更迭。 花園裡的花卻不受氣溫影響,吐蕊綻放。 鄭晚伸手,怕了也慌了,忙想去捉他的手,卻只能抓住他短短的頭髮。 她也記起,他也有過極少年氣的時候。 為了嚇她,他會在騎單車…… 時,突然放手,或者從高高的坡上衝下去,她沒辦法,只能緊緊地抱著他。 可是,他沒有一次讓她摔跤。 …… 鄭思韻回到家的時候,正好十點鍾。 她知道媽媽還沒睡,也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熱牛奶。 見媽媽站在陽台上,她邊喝牛奶邊走過去,歪著頭,奇怪地問,“怎麽這個時候洗衣服?” 鄭晚正在晾曬她的裙子。 她沒回頭,仿佛在認真地拉扯裙子洗過之後的褶皺,聲音低弱地回:“順手就洗了,反正也沒事。” 鄭思韻不知道媽媽的窘迫。 這個事情太小太輕微,她很快地就忘記。 陽台的窗是開著的,掛在一旁的裙子被風吹起,如蝴蝶翩飛。 - 隔天,三中沒有晚自習。 鄭晚也就跟嚴均成約了時間見面。她忙,沒時間去學校接女兒再赴宴。Tips: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www.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穿書 林綿綿 破鏡重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