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因為許純主動且大方地說自己要請客, 所以等大家玩得差不多的時候就起來收拾,準備前往她提前預定好的餐廳用餐了。 許純拍了拍屁股,偷偷拱到唐世玉身邊, 眼睛閃動著狡黠的光芒,“媽,你今天贏了沒?” 她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似的,唐世玉沒好氣地看著她, 輕聲說:“一點點。” 許純不禁眼睛一亮,好奇地刨根問底道:“所以那一點點到底是有多少?” “不多, 也就小幾百萬吧。”唐世玉輕描淡寫地說道,絲毫不知道自己的這番言論到底有多凡爾賽。許純直接愣在原地,滿臉問號,目光帶著懷疑地與唐世玉對視——你跟我說, 幾百萬是一點點? 億點點還差不多。 唐世玉解釋說:“我確實贏得不多。”她指了指鄭瑾嬋, “她大概贏了個小幾千萬吧……” 許純沒有聽完,她當場捂住自己的耳朵連連後退, 不行, 自己不能被這些天文數字給洗腦而對金錢的數額變得麻木。 她知道隔壁桌的那幾位大佬都有錢, 個個身家都是上千億, 上萬億的, 只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她們隨隨便便玩兩把都是玩這麽大的。許純一時陷入了沉默,自己見過的世面到底還是太少了, 否則現在也就不至於這麽大驚小怪了。 因為她覺得,以秦窈的手腕和頭腦,她不至於會隨隨便便娶一個徒有其表的花瓶回家。 她倒要看看,日後秦窈還能使出什麽手段來。 鄭瑾嬋無法想象,若是自己出了意外先行一步,她知道鄭嫣然同樣遭遇了如此令人痛心的事後,她將會如何的焦急萬分、坐立難安。 許純點點頭, 然後又好奇問道:“那秦姐……秦總和趙總都輸了?” 而且今天也確實是她技不如人,所以她願賭服輸。 在她的不留情面面前,一些家底兒薄弱的人頓時打了退堂鼓。 鄭瑾嬋靜靜注視她,好半晌才回答了一句,“因為你很像我的女兒,她和你年紀一般大,但是你比她聽話懂事多了。” 也就是在這時,趙辭楹橫插一腳,以極其強硬和囂張的態度單方面宣布許純是屬於她的人。從今以後,若是讓她知道了有人膽敢跟她搶人,她就讓他在天上地下黑白兩道都混不下去。 秦窈看著兩人搭話的畫面,眸色漸深。 在這樣的情況下,許純本已是萬念俱灰,心灰意冷,可是望著那些人貪婪的嘴臉,她心裡的那分不甘又在刹那之間蔓延,如星火燎原,將她的理智全部燒滅。憑什麽她都已經嫁給秦窈,觸碰到希望,重新獲得光明了,命運還要和她開這樣的玩笑? 她就真的那麽不值得一切美好的東西嗎? 她不甘心,她不願意就此認輸向命運低頭,所以秦窈看著她咬牙站起來,打起精神,雷厲風行地接管公司,然後在機緣巧合下和鄭瑾嬋結識,說動對方支持她,與她聯手,幫助她將公司徹底掌控。 有了鄭瑾嬋的幫忙,覬覦許純的小部分人收斂了些,但比鄭瑾嬋勢力更大的家族卻絲毫不受影響,甚至變本加厲,在媒體上,在新聞上,在談判桌上,對許純的騷擾無孔不入,只等著她精神崩潰的那一瞬間,好趁虛而入。 “樂意至極。”秦窈唇角勾起淡淡的笑,仿佛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放心了。 唐世玉知道女兒對於有錢人的這些悠閑娛樂心態不了解, 也沒把她的大驚小怪放在心上, 只是叮囑她說:“以後你少玩這些。” 許純頓時:“……”如果她是趙辭楹,她估計要心痛得滴血,然後大罵秦窈專門出老千給自己下套。 上一世她死後,不知為何魂魄卻並未消散,而是懸浮在空中,能夠不受白天黑夜與空間的限制四處行動。當時她看見她和余歲安、江昭烈相繼離世後,秦家偌大的家產全部落入許純的手中,致使她一躍成為國內最富有的寡婦。 許純正根據她的話思索猜測著,就聽見唐世玉說:“趙辭楹不僅輸了一千多萬,還輸了幾棟樓和好幾個項目。” 有錢的女人多的是,若是因為一個競爭者無數的女人而把祖上的老本兒都賠進去的話,那就太不劃算了。 許純一介女子,嬌美柔弱,娘家勢力又小,根本不能為她提供什麽支撐和保護,所以這樣一個手握巨額遺產的弱女子,自然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香餑餑。 秦窈嗓音淡淡,分明說得隨意,可就是有一股壓迫感在裡頭,“原來趙總私底下是這種蠻橫無理,不講誠信的人。” 他們手段之陰險,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只不過,因著今天的事,趙辭楹對秦窈的手段和心機是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了。這人城府比十八層地獄還深,秦窈要是對付一個人,這綿裡藏針的,輕描淡寫就能讓對方內外交困。對於這樣的人,一般人能躲就躲,可趙辭楹偏不。 趙辭楹看著她笑得清淺繾綣的模樣,胸口的那一股氣頓時堵得更慌了,她無比懷疑今天的麻將局就是秦窈特意針對自己組建的,但是她沒有證據。 兩人明明是差不多大的年紀,鄭嫣然無憂無慮,揮金如土,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卻要用她瘦弱的肩膀承擔起所有。既要防備公司裡余歲安的余黨作亂,將公司搞得烏煙瘴氣,又要警惕外人的覬覦,對她的不懷好意。 她這一波宣告無異於是將所有的仇恨都拉到了她的身上,然而那些人在做事經常不按常理出牌的趙辭楹面前也只不過是一群紙老虎而已。來一個人挑釁,趙辭楹直接殺一個,來兩個人挑釁,趙辭楹乾脆利落,直接殺一雙。 所以不如先按耐住性子,等到後面時機合適的時候再精準出擊,到時候許純她就是想跑也賴不掉了。 她在賭,賭秦窈的眼光不會讓她失望。 誰曾想她這個念頭剛剛劃過腦海,許純就聽見身後趙辭楹聲音不善地跟秦窈說著話,因為距離的緣故有些聽不清,但並不妨礙別人察覺到她語氣裡的氣急敗壞。 鄭瑾嬋理解趙辭楹此刻輸錢的心情,難得地出言安慰了她兩句,趙辭楹瞥了瞥她,勉強從鼻子裡發出一個音,算是搭理。鄭瑾嬋今天贏了錢,心情好,對於趙辭楹這副愛答不理,凶神惡煞的模樣也不介意。 總不能就這樣看著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在人間白白受苦受難不是? 趙辭楹本來就只是一時氣不過抱怨兩句而已,結果秦窈的這兩句話瞬間刺激到她,她像一隻被踩中了尾巴的貓一般,瘋得更厲害了,“你少對我使什麽激將法,我不吃你這套。”她抱著胳膊冷冷地看著秦窈,“我這人在外的評論雖然差了些,但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絕不是什麽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的人。” “而那些東西,剛剛已經全部進了秦窈的兜裡。” 秦窈記得許純後來特意問了鄭瑾嬋一句,“當初您為什麽會同意幫我?” 鄭瑾嬋的語氣裡滿是恨鐵不成鋼,“她若是有你一半——不,三分之一的成熟穩重,我就謝天謝地了。” “倒也不是。”許純看見唐世玉的臉上流露出幾分微妙的表情,她似乎是認真地斟酌了一下詞語,才跟許純透露說:“秦窈應該算是今天最大的贏家。” 趙辭楹冷哼一聲,“秦總不必擔心我反悔,等改天有空了……不,我非常歡迎秦總明天就來我公司,我們好好的把今天的帳清算完畢。” 一些人或是威逼,或是利誘,又或者是乾脆直接設計強迫她,想要在明面上玷汙她的清白,損毀她的名聲,逼迫她嫁與自己,好順理成章地從她手中把財產搶奪過來,壯大自己。 從前她與秦窈雖然沒有交集,可是對方的手段作派卻令她十分欣賞,所以對於對方這位年輕嬌媚的遺孀,她願意伸出援手。 秦窈眼眸平靜,沒有情緒地注視開始發瘋的趙辭楹,隻一句話就把趙辭楹給徹底壓製住,“趙總不會是想耍賴,不肯願賭服輸吧。” 忽如其來的舐犢之情讓鄭瑾嬋控制不住地心軟起來,鄭瑾嬋明知許純最後若是失敗,她自己也會遭到牽連,但她還是義無反顧地答應了許純。 秦窈雖焦急,卻又無可奈何。 萬一,許純能夠帶動她的事業更近一步呢? 打著這樣的心思,那些壓得許純幾乎喘不過氣來的聲音和小動作終於消失了不少,秦窈也跟著松了一口氣。結果哪裡知道,剛趕走一群狼,就又來一頭虎,趙辭楹這廝是真的想要迎娶許純,然後把自己的女人和大半輩子的心血都給收入囊中。 秦窈意識到這一點後,差點捏碎了拳頭。 她要是早知道趙辭楹這廝這麽囂張且貪婪,她就該第一個讓她傾家蕩產,可是現在一切都為時已晚。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趙辭楹天天在許純面前獻殷勤,天天不重樣的給許純送花,買首飾買鑽石買包包買衣服。 平心而論,秦窈覺得趙辭楹是大方的。 她一個摳搜瘋批,這會兒舍得花這麽多心思和錢來討好許純,也不失為許純一個好的選擇。最重要的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許純手握巨額財產,也唯有趙辭楹這種身份地位的人才能夠護住她。 否則她一日不嫁,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就一日不會放過她。 可是,像趙辭楹這種瘋瘋癲癲的,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秦窈不能保證,她在和許純結婚後,會不會立馬就把許純一腳踢開,然後獨佔遺產。 而且像趙辭楹這種三分鍾熱度的人,秦窈不認為她是真的對許純有什麽愛意和感情,在秦窈看來,許純頂多也就是趙辭楹一個壯大自身財力的墊腳石而已。 面對這般糾結的情況,饒是秦窈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但這並不妨礙秦窈回想起趙辭楹上一世的種種做法後,落在她身上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變得鋒利起來。感受到秦窈視線變化的趙辭楹看過來不禁:“?” 你神經病啊?輸錢的人是我,你還這麽凶巴巴地盯著我幹什麽?簡直莫名其妙。 趙辭楹的心情頓時變得更不好了,她長腿一邁,乾脆利落地擠到許純身邊,“從明天開始,你來我家,教我。” 許純剛消化完趙辭楹今天差點把褲衩子都輸光了的消息,就聽見當事人有些暴躁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好。”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看向趙辭楹,“我可以給你打個九折。” “不需要。”趙辭楹冷冰冰地拒絕了她,“收起你臉上的同情,區區一點小錢我又不是輸不起。”她冷笑,“我錢多的是。” 許純瞬間眼睛一亮,惡膽叢生,在危險的邊緣試探道:“那……要不您再加點兒?您看我一天天的也挺不容易的……” 回應她的是趙辭楹微微笑起的臉龐。此時趙辭楹注視著她,眼神和表情都溫柔極了,溫柔到許純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就要淪陷在對方的這副溫柔模樣中時,趙辭楹語氣倏地一變,“信不信我馬上把你掛我花園裡的柿子樹上,把你曬成小柿子乾。” 許純當場一個哆嗦,討好道:“那我還是給您打個九折吧。” 畢竟小命要緊。 她一示弱,趙辭楹臉上的笑立馬就消失了,不得勁,此時此刻她心裡十分不得勁。因此剛一到餐廳,趙辭楹就點了一大瓶酒,自顧自地一口悶起來,也不知道具體是因為差點輸了個傾家蕩產,還是被秦窈算計了一頓給氣的。 不過除了趙辭楹,其他人的心情都挺好的,其中以許純最甚。 和薑半夏鄭嫣然交了心,算是徹徹底底地成了有過命交情的朋友之外,鄭瑾嬋和唐世玉熟稔友好的態度更讓許純心情愉悅。 一頓飯結束,唐世玉將許純拉到一邊,輕聲說:“秦窈她……人挺好的。” 唐世玉知道秦窈一直在默默地為自己提供機會,以便自己能夠走得更高,對方的一番好意唐世玉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所以此時此刻,她再對女兒說這番話的時候已經多了九分真心實意,“在你沒有察覺的時候,她早已默默地為你做了許多事情。” “她這個人為人做了事後,不喜歡跟人說。” 許純不置可否,秦窈確實是那樣的人。 其實許純覺得秦窈這個人是很別扭的,扭扭捏捏的,跟個不會人際關系的小學生一樣。 分明對你有感情,可是偏偏又點到為止,從不主動邁出那一步,仿佛是在害怕打破什麽平衡似的。分明在背後為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做完了,可是又閉口不提,仿佛別人知不知道清不清楚事情的真相都不重要似的。 或許,秦窈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並沒有想著要什麽回報,所以當事人是否知曉,她並不在意。 她只要付出了,看到對方開心了,安全了,她便心滿意足了。 可越是如此,她越是叫人控制不住的心動。 許純緩緩垂下眼皮,眼睫在刹那之間齊刷刷地垂落,她的神色在夜色之中有些看不真切,心思更是朦朧。 “我先回去了。”唐世玉笑著摸了摸許純的腦袋,“遵從自己的本心,不要輕易被旁人影響,也不要遺憾錯過。” “不管你如何選擇,媽媽爸爸都支持你。” “……好。”許純目送著唐世玉坐上車,她看著漸漸遠去的尾燈,靜靜地想,或許,那個主動捅破窗戶紙的人可以是她。 她或許可以拿出一點勇氣來,讓秦窈知道自己的心意。 其他人在一番寒暄過後慢慢地散場了,秦窈停在許純不遠處的地方,眸光微微閃爍,神色有所觸動。 其實,她到現在都還不確定,自己是否該自私地將對方佔有。 她怕自己又和上一世一樣,早早地就撇下對方撒手人寰,然後獨留對方一個人在人世間。直到現在,她都還無比清楚地記得,在余歲安設計誣陷自己,疏通關系找人強行將自己逮捕入獄,然後又迫不及待地處理掉自己後,許純得知消息以後的反應。 那不過是她們成婚的第二天,她剛穿上紅嫁衣歡歡喜喜地嫁給自己,結果轉頭就聽聞了自己在獄中猝死的噩耗,於是紅色的婚房瞬間變得一片雪白。 牆上門板以及滿屋各處匆匆忙忙撕下的紅色喜字滿地都是,雪白的牆壁紅白紙張交加,顯得諷刺又詭譎綺麗。 許純身上的紅嫁衣眨眼變為一身白色孝衣,昨日還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今日雅淡到了極致,出塵脫俗一般的美麗,讓人挪不開眼。一張沒有表情的精致的臉,未施粉黛天然好看的五官,滿頭烏發挽起,哪怕只是頭邊的一朵白花,都襯得她清麗無比,無與倫比的漂亮。 在秦窈的眼中,許純一直是強大的,無論是被江昭烈退婚,還是看著余歲安嫁給江昭烈,亦或者是許家破產,她都未曾掉過一滴眼淚。 可是那一晚,秦窈卻看見她淚流滿面,歇斯底裡地將江昭烈和余歲安住過的客房砸了個稀碎。 秦窈覺得,或許那個時候的許純已經猜到了吧,猜到對自己下手的人是余歲安。 可是即便現在猜到了又如何?一切都晚了。秦窈貼近蹲在地上抱著頭哭得泣不成聲的許純,很想伸手抱抱她,給她安慰,然而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她卻都做不到。 她只能靜靜地,沒有絲毫存在感地陪在對方身邊,聽著對方聲嘶力竭,絕望不已地質問:“為什麽我明明都已經做出了我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我卻還是不能改變任何事情?!” “所有人對我的誤解,隔閡,嫌棄,根本就莫名其妙。我好聲好氣跟她們解釋,為什麽她們卻沒有一個人肯相信我?而現在,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了秦窈,以為我能夠就此改變劇情,改變我的結局,你卻都不肯讓我如意?” “難道只因為她余歲安和江昭烈是女主,所以我這個惡毒女配就要平白遭受這樣的打壓和磨難嗎?!” “她們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贏得輕輕松松,而我用盡一切辦法,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卻還是要落得這般淒慘收場。” “我不服氣!我不服!” 秦窈愣愣地看著許純痛苦對天質問的模樣心中大為震撼,什麽女主,什麽女配?她在說什麽? 然而許純沒有給她答案,秦窈看見許純很快收起了崩潰的情緒,一張布滿了淚痕的臉沒有表情,只有通紅的眼底一片冷冰。她看見許純拿起電話,分別給余歲安和江昭烈撥打了電話,“你們今天過來一趟。” “我有點事想跟你們說。” 當時秦窈心裡就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果然,只見許純神色淡漠地打開了電腦,搜索出了某個網站,然後迅速撥通了屏幕上方的電話,緊接著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對方就把東西送了過來。 而許純在給完現金以後,一個人坐在豪華的客廳沙發上,對著教學視頻慢條斯理,不疾不徐地將槍支組裝好,然後一個人從天亮等到了天黑。 夜幕沉沉的時候,江昭烈和余歲安攜手準時赴約。 許純並未收拾,她頭髮是凌亂的,衣服也是皺皺巴巴的。一向光鮮亮麗的她此刻落魄得像流浪乞討的寵物,江昭烈和余歲安直接就看愣了。 “坐。”許純聽到動靜,朝兩人揚了揚下巴。 她此刻的形象雖柔弱,可態度卻強勢無比,余歲安心底雖不耐煩,但此時此刻也難得的沒有跟她作對,而是乖乖坐下,“你找我們什麽事。” “什麽事?”許純轉動眼珠,語音微微上揚,她靜靜地看了余歲安好半晌,然後突兀地扯起一抹燦爛的笑容,“你說我找你們能有什麽事?” “——當然是送你們下地獄!”她猝不及防地掏出槍支,對準余歲安瘋狂射擊,“你不是女主嗎?你不是有女主光環嗎?那我倒要看看,你若是死了,這個世界會不會徹底崩潰!” 說完,她的槍口又對準了江昭烈,“還有你,若不是你,我和秦窈怎麽會落到這種地步?秦窈養你教你,你吃裡扒外也就算了,如今你竟然還敢聯合余歲安要她的命!你不是人。” 許純不知道自己射擊了多少下,等她回神的時候,沙發上的兩個人都已經躺在了血泊中。江昭烈正艱難地爬向她,匍匐在她的腳底,艱難地朝她伸出一隻手,似乎是要奪她手中的家夥。 許純緩緩蹲下`身,聲音帶著蠱惑的意味,“想要嗎?” 江昭烈艱難地點了點頭,“給、我。” 許純唇角勾起笑,剛想打破她不切實際的幻想,卻聽見江昭烈一字一頓開口,“把東西給我,你放火,燒了這裡。” “你無罪。” 許純愣住,她在為自己攬罪? 她不禁覺得可笑,“你現在來跟我裝什麽好人?曾經你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挽救這一切,可是你沒有,你縱容她傷害秦窈,直到秦窈因為她而丟了性命,所以我的好繼女,你不會以為你現在裝一裝,我就會心軟放過你吧?” 說完,許純乾脆利落地補上一槍,徹底結束了江昭烈的生命。 房子裡重新安靜下來,許純看著周圍凌亂的一切,毫不猶豫地打翻了汽油,將所有的罪惡都摧毀在了她與秦窈的婚房中。 秦窈無力地看著許純在濃煙中緩緩倒下,然後又幸運地被人救起,心中滋味酸甜苦辣,在那短短的一個晚上全部都嘗了個遍。 她從未想過在自己面前一向冷言冷語的人會為了自己報仇,更沒有想過口口聲聲說隻貪圖自己錢財和權勢地位的人會情深至如此,前後腳跟著自己奔赴黃泉。 秦窈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溼潤,她看著視線裡模糊的光暈,控制不住地想:如果自己和江昭烈,以及余歲安全部離開她的世界,不再與她產生任何交集,她宿定的結局是不是就能改變了? 她是不是從此就能過得好好的,徹底改變她女配的命運? “姐姐!”一道清亮的聲音倏地將秦窈的思緒拉回現實,她微微低下頭,看見許純在夜色中的白皙臉頰微微泛著少女嬌羞的暈紅,她那一雙眼睛宛若星光一般明媚、燦爛,美好得不真切,明明近在咫尺,卻觸不可及。 許純心跳如鼓,緊張得不行。她悄悄地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捏緊手心,鼓足勇氣直勾勾盯著秦窈水霧氤氳有些朦朧的眼,“姐姐,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你,就像柳動蟬鳴日落潮汐,不能自己,不曾歇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