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油酥糖,丟了一顆進嘴裡,謝應弦又懶洋洋往後面一靠,牽動鋃鐺作響,他指著鎖鏈道:“正道真的很沒勁,鎖手鎖腳有什麽用,要是我就先下藥,再挑斷手筋腳筋,穿琵琶骨……” 這話花焰就不愛聽了。 她敲了敲牆面:“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還沒說你到底是怎麽被抓的!” 謝應弦並不嗜甜,他咬著甜膩的油酥糖,表情略略扭曲了一下,才歎了口氣道:“還能是什麽,有叛徒,被出賣了。” 花焰一驚。 難不成是羽曳? 她腦內整理了一下,把羽曳反叛的事情避重就輕地說了出來。 謝應弦聽完,點了點頭,了然道:“所以你趁機就跑出來了。” 花焰道:“……你怎麽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 謝應弦道:“我應該表現的很驚訝嗎?……好吧,其實我早覺得他有問題了,也不是毫無防備。” “那你……”怎麽還被抓了! 不對,花焰突然反應過來,頓時一挑眉:“那你不早跟我說!” 謝應弦斜睨著她道:“我說了你會信?說實話,他確實對你不錯。” 花焰面無表情道:“他和水瑟有一腿。” 謝應弦難得語塞了一會,道:“……對不起,這我真不知道。” 第23章 教主應弦 “算了算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花焰擺擺手,很大度的表示不在意,然後眼巴巴望著謝應弦,“你什麽時候出去收拾他呀!” 見過謝應弦不知道多少騷操作,導致花焰對他有種盲目信心。 雖然做事天馬行空了點,但從小到大,就沒有他擺不平的事。 謝應弦揚了揚手裡的鎖鏈,那雙細長的眼睛微微彎起來,很是無辜道:“大小姐,我現在可是個階下囚。” 花焰熱心道:“需要我幫你越獄嗎?” 謝應弦當即拒絕:“不用,謝謝。” 花焰突然想起來:“齊護法和凝音、絳嵐呢?他們不是跟著你一起出來的?” 謝應弦理所當然道:“在忙啊。” “忙什麽?” “很多事。”謝應弦繼續渾似無骨地癱著,“我就比較辛苦了,只能在這裡等他們。” 花焰剛想說在這裡癱著哪裡辛苦啦,就聽見謝應弦輕輕嘶了一聲。 “你受傷了?啊……你真的被那個什麽千鈞劍陣重傷了?”花焰忽然想起在觀山居聽到的傳言,忍不住湊近去看,地牢裡光線不好,也看不清謝應弦到底受沒受傷。 下一刻,隻覺得額頭一痛。 花焰捂著額頭:“幹嘛腦瓜崩我!” 謝應弦收回手指,挑挑眉:“我好幾天沒洗澡了,你不嫌臭,靠那麽近幹什麽。” 花焰哼唧了兩聲:“受傷就受傷嘛,還死鴨子嘴硬。”她從衣袋裡又摸出兩瓶傷藥遞過去,“自己看有沒有能用的。” “不必了,小問題。”謝應弦看也不看,又癱了回去,逼仄的地牢裡,他那一身灰衣倒是把本人掩藏了個徹底,要不是知情人,絕對猜不出這居然是個魔教教主。 天殘教教主原本是有專門服飾的,不管是出席大典,還是日常巡視,都各有一套絳紫色教主服,還有配套的配飾,包括發飾發帶腰帶耳環等等,甚至還有面紋,威儀與妖孽並存,令人不敢直視,總之保證全套穿著下來,就算是個要飯的也能覺出這個人非常危險可怕。 前代教主還挺喜歡那套騷包衣服,花焰小時候就常見一抹茄影飄來蕩去。 但謝應弦覺得穿著不舒服,於是自上位以後他一次也沒穿過,每日照樣穿著他那件衣帶都不肯好好系的灰炮子招搖過市,有時閑來無事到周圍邊陲小城遛遛的時候,還會坐在路邊和小販閑聊,聊得興起稱兄道弟,不分彼此,對方甚至還會熱情邀請他入夥。 當然,結局通常是要麽被他兩個侍女以死相逼拖著帶走,要麽是被花焰胡攪蠻纏拉走,再不然就是齊護法從天而降,把其他人嚇走。 花焰有時候覺得他可能真的不是很想做這個魔教教主。 就像她也不是很想做這個魔教聖女一樣。 每每想到這裡,花焰都有種“啊,正義教要完蛋”的感覺。 唉。 “歎什麽氣啊,我又沒打算死,我們教也沒這麽容易完蛋……”謝應弦又丟了一顆油酥糖進嘴裡,齜牙咧嘴一番,神情依舊顯得懶洋洋,他突然問道,“你現在住哪?” 花焰卡殼了一下,道:“客棧。” “哪間?” 他問得猝不及防,花焰來不及思考,下一刻她便聽見謝應弦篤定道:“東風不夜樓是吧,來,說說看,你是欺騙了哪個純情少俠的感情?” “……” 花焰情不自禁辯解:“我才沒有!” “嗯?”謝應弦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唇角勾了勾,一刻不停道,“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走進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你內力是被封了還是被散了?一個人不安全,找個人為你送死也叫人放心點。說說吧,到底五大門派哪家的弟子?你總不至於連水瑟也比不過吧,那燃姨要氣醒過來了。” 謝應弦從小敏銳,又極會套話,導致花焰在他面前說謊屢屢暴露,以致面對他時下意識不太會編。 “你不說那就我來猜,停劍山莊?”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