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右对着龙川感叹道：“老大，我还以为那什么邪教很难入呢，结果就这么容易同意了？”
“你还是小心些吧，别太轻信身边人。”龙川说道。
“你是说董清沐？不会的。我是觉得，她是被虚无教洗脑了，所以才觉得那邪教各种好。如果我们捣毁那个奇葩的教派，那么像是清沐这样的无知民众，一定会清醒过来的。”林右说道。
“所以，现在你更在意董清沐是不是被邪教洗脑了？”林右一听这话，就觉得龙川似乎心情又不太好。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龙川，蓦然觉得他头顶上的黑化值在不断增加。
“不是啊，我们查的不是孤儿院的孩子们的事儿吗？”林右虽然不懂龙川的不高兴来自哪儿，但是仔细想想，莫非他是不喜欢董清沐？
“你知道就好。”龙川冷冷说道。
林右顿时不敢说话了，心想最近是不是春暖花开万物烦躁，连鬼都这么喜怒不定。
为了等董清沐，林右也没回家，带着龙川在市中心逛商场。
“老大，你喜欢看电影吗？”林右问道。
“电影？还好吧。”龙川说道。
“那你最后一次看电影是看的什么片子？和谁去的？”林右笑道。
“记不得了，一百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那我请你看电影。你喜欢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龙川似乎比较冷淡。
“那就——玄幻片吧。”林右说道。
说着，他找了一家电影院，看了看外头的宣传海报，之后买了一张票。为了让龙川也有“座位”，他特意找了后排的位置，比较空。林右并不近视，隔着很远也能看清。
“你看，这就是现代的影院，那个白布就是电影屏幕。”林右低声道。
龙川看了看周围，他被困在那古宅里，虽然也能知道外头发生的事情，知道日新月异的变化，能看到高楼大厦和汽车，但是却没有进来这种地方。
电影开场之后，龙川其实也很好奇。留在他印象里的电影，还是民国时候的黑白配音电影，画质不清，声音嘈杂。
而现在的电影场景逼真，特效场面很好看，倒是吸引了龙川的注意。他认真地看着影片里的人和东西，一时忘了和林右说话。
林右转过头看着龙川的侧脸，好笑地发现他一向冷漠的脸上隐约浮现出幼稚的好奇神色。
龙川这也算反差萌了。林右好笑地想着，继续盯着龙川的侧脸看。
“你看什么？”龙川冷不丁转过头来。
“看你啊。”林右脱口而出。
龙川一愣，林右也觉得有些尴尬。随即俩人还是将脸都转向了大屏幕。
看完电影出来，也差不多到傍晚时分了。
林右再度返回董清沐工作的咖啡店门口等着她。
很快的，董清沐换下了工作服走出咖啡店的门。
“走吧，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带你去一个姐姐家里。她人不错的。”董清沐笑道。
“你们经常在一起聚会啊？”林右问道。
“当然，经常在一起。”董清沐说道。
两人一路聊着，没出一刻钟，就走到了一处老式小区，进了一座楼。走上二楼，董清沐在一户人家门口敲了敲门，立即有人打开门。
“清沐来了？”来开门的是个年轻女人，圆润的脸，微胖的身材，留着波波头，穿着蝙蝠衫，一派和气的样子。
林右走进屋里，发现屋里男男女女有七八个，大家都在聊天的样子。年轻人居多，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多岁。
大家纷纷跟林右打了招呼。那圆脸姐姐对他笑道：“你好，我叫郭洋。听说你叫林右？长得真帅啊。”
“姐姐好。”林右笑道，他顺便看了看客厅的陈设，发现屋里居然有个神龛，但是神龛里没有什么神像，只有一只透明玻璃瓶，里面好像有那么大半瓶的清水。
说是清水也不太像是，因为那瓶子分明是个普通的广口玻璃瓶，里面放着的是死水才是，但是林右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水面仿佛在微微晃动。
起初他以为是看错了，但是仔细盯着看了一阵子，才发现没看错，那水面是真的在动，让他十分惊讶。
“你在看什么？”董清沐问道。
“看那个神龛。你们供奉的是什么神灵啊？”林右指着那瓶水问道。
“哦，那个啊，是虚无神。”郭洋笑道。
“虚无神？”林右心想，中外神仙里都没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这瓶水是下雨时候接的雨水，供奉为天水。当然，这也不是所有日期的雨水都可以，只有清明的雨最纯粹，然后是谷雨，白露等等二十四节气的雨水。”董清沐解释道。
“啊？只有二十四节气的雨水才奏效啊。”林右心想，这难道不会臭么？
但等林右走到跟前，低下头闻了闻，却发现那玻璃瓶里的水非但没有丝毫臭味儿，反而有一种清淡的香气。
加了什么香料吗？不对，加香料或者有过滤都不可能这么有用的吧？
“对，只有二十四节气的雨水才奏效。”董清沐说道。
郭洋让他坐在沙发上，和林右聊起大家都是哪儿来的，怎么知道的虚无教。原来大家基本上都是被那个有点儿少白头的青年高志给忽悠来的。
这几个人里大多数都是入教时间比较长的教徒。郭洋是最早的一批，据她说，以前生活很不如意，工作丢了，男朋友也跑了，身无分文的时候她想去跳河自杀，结果他在河边发现高志。高志将她救了下来，并且开导她，让她加入虚无教，得到身心的解脱。之后她真的入教了，而且觉得每次在虚无教里都觉得特别安心。
“高志？上次我见到的那个年轻男人吧？”林右问董清沐，“那虚无教是不是会有什么教主之类？”
“我们只是远远地见过创始人，他不太出现，但是听声音，是个很温柔的少年。虽然他不太说话，但是那个声音听起来真的很让人有安心的感觉，他在的时候，就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董清沐说道。
“那教主——额，创始人，叫什么名字？”林右问道。
“似乎有人叫他御灵。但是，应该不是真名字吧。”董清沐说道。
林右突然想起自己梦里的雨灵。可是，雨灵不是只有在下雨的时候出现吗？它们不是不杀人的吗？
林右琢磨不定，就在这时候，郭洋打开卧室的灯，进门去拿东西，林右无意间瞥了一眼，却惊异地看到郭洋卧室的床头柜上，坐着一只人偶，是和孤儿院里发现的那只一模一样！
林右悚然一惊：莫非里面有骨灰？
于是林右蓦然站了起来，对郭洋笑道：“姐姐，原来你也有这种可爱的人偶。”说着，他指了指卧室里的人偶问道。
“哦，那是我们教派的礼物。”郭洋微笑道，“是高志送给我的，说是沾有虚无神的灵气。这个人偶不能拆，拆掉就不行了，所以我只摆在家里。我以前睡不好吃不下，但是自从请了这个人偶回来，我发现这些症状都没了，心情也好了许多。”
“是吗，那人偶能让我看看么？”林右问道。
“这个——高志说，人偶也是认主人的，跟了谁就是谁家的，如果你拿走，怕是也没什么用。而且，这也是染了虚无神的灵气，随意赠送别人也是对神明的亵渎，这是不可以的。”郭洋认真地说道。
“连看看都不行么？”林右问道。
“对不起，那种人偶只有主人可以随便摆弄。当然不可以抛弃，那样会受到虚无神的惩罚。”郭洋说道。
林右无语，心想这邪教和传销果然是一个道理，都是洗脑大法好。不过，他有龙川，让龙川去看看，分分钟能明白里面的玄机。
于是他看向龙川。龙川会意，进了卧室，伸手试了试那人偶。
等他翻看完毕了，林右这才起身道：“今晚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下次你们将我引荐入教可以么？”
“当然，欢迎。”郭洋笑道。
林右和众人道别后，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