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都是什么样的人呢？”林右惊讶地问道。
“不好说，男女老少都有，也不知道她这是做什么。不过啊，有不少人都带纹身，我觉得不咋地道。”房东大妈说道。
“什么样的纹身呢？”林右好奇地问道。
“在胳膊上方，就靠近肩膀这地方，男男女女都纹着，图案好像不一样，男的是老虎一样的图案，女的是树。因为我见过好多次了，所以记得清楚。都是大夏天，露着胳膊。”房东说道。
林右想了想，从包里取出自己画画的纸笔，按照房东的描述，画了几个图案出来。
看到长得这么好看的小伙子，房东心情也不错，耐心地描述纹身的式样。林右也画得很认真，过了一阵子，总算是画好了。
“对，几乎一模一样了！”房东说道。
林右笑得甜蜜可爱：“多谢阿姨！”
“叫啥阿姨，叫姐就行！”房东笑得一脸褶子。
“嗯，姐！”林右笑道，“那我走了。”
“嗯嗯，常来玩！”房东大妈笑道。
等走远了，龙川冷哼道：“你还挺受女人欢迎，各种年龄段的。”
林右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天然条件不用，为什么啊？”
龙川沉着脸不说话。
“老大，你干嘛不高兴？”林右惊讶地问道。
龙川：“没事。”
林右想了想，说道：“你说，这个董清沐不会加入了什么帮派了吧？可是哪个帮派的人会这么平和，聚集在一起不是应该闹事吗？但是没听说这里有什么打架斗殴。该不会——她想做什么犯罪活动吧？”
“那你知道那两种纹身是不是黑帮标志么？确切的说，现在你们这个时代，黑帮都不会正大光明活动吧。”龙川说道，“又不是在日本。”
“对，我怎么觉得这事儿有点儿邪门。”林右说着，将小猫放在地上，摸了摸它的毛发：“小狸，你记住董清沐的气味没有？带我们去找她吧。”
小猫“喵呜”叫了一声，开始慢慢往前走。
林右赶紧跟在后头，也慢慢往前走。
狸猫带着他们在老城区走街串巷，来到一处斑驳破旧的建筑物跟前。
林右抬头看了看，只见这里好像是一处废弃的剧院。这剧院有上百年历史了，很小，当年应该是繁荣过一阵子，但是建国后曾经被火烧毁过，一直没有好好修缮。
如果是当旧日遗址做旅游景点的话，周围都是老居民区，也做不起来，就这样一直废弃着。
林右抬头看了看这建筑。此时已经是午后，天色暗沉。整个建筑隐藏在昏暗的天光下，显得有些阴森。
狸猫走到这里，也不肯前行了，在原地绕了一圈，站住不动。
小猫似乎也有些害怕，喵喵叫着不肯前行。
“有点儿奇怪。”林右仔细听了听，没听到里面有动静。
“进去看看吧，不过小心点。”龙川说道。
于是林右抱着猫往这建筑里走。剧场是空的，座位已经破败不堪。
“没有人啊。”剧场只有两层，一眼望去一览无余。
“你仔细听听，什么声音？”龙川走到林右身旁，低声道。
林右安静听了一会儿，隐约从风声里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
“歌声？”林右轻声道，“有点儿奇怪的歌声。”
那歌声略略响亮了一些，随着风声吹进来，幽静可怖，像是唱诗班唱的歌，又像是挽歌。
歌声仿佛是从两人身后传来的。又像是盘旋着从上空落下来的。林右和龙川下意识地回过身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只听到一阵空落的歌声，看到一阵飘零的落花。
“别是——鬼唱歌吧？”林右打了个哆嗦，挪到龙川身旁。
“大白天的，鬼还不至于这么嚣张。”龙川说道。
“不会啊，你看你就很嚣张啊老大。”
“这里——也许有地下室，找找看吧。”龙川一语点醒梦中人，林右点头道：“对对，我们找找看吧。”
不过，还没等他们开始找，便听到那歌声停了。
龙川拉着林右藏在角落里。就在这时，果然有几个人从舞台下方走了出来。
看来地下室在舞台下方。出来的人是一群比较年轻的男女，起码年纪没有四五十的那种。这些人衣着朴素，都很安静，身上还都披着一件白色的棉麻质地的外披。
林右远远地在人群里看到了董清沐。他们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自然对董清沐的身影十分熟悉。
林右想了想，没和董清沐打招呼，而是在一旁看着这群人经过大厅，往门外走去。大家也都互相说话，但是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声音放的很轻，似乎生怕惊扰了什么。
诡异的静默里，大部分人都离开了。董清沐走在最后头，和一个年轻男人在说话。
这个男人也披着白色的带帽披风，和董清沐的外披不太一样，上面好像印着黑色的虎头。
那男人和她说着话，突然目光冲着林右的方向看了过来。林右一惊，下意识地往角落里缩了缩。
但是，藏在幽暗的角落里，对方应该看不到才对。
“好像来客人了。”这男人突然说道。
林右一惊，就见董清沐也转过头来看向他的方向。这时候，小狸突然跳下他的怀里，一溜烟跑没了。
“哦，是一只小猫而已啊。”董清沐笑道。
“不只是小猫。那位朋友，出来吧，既然都来了。”那男人说道。
林右只有从暗影里出来，笑道：“嗨~”
董清沐惊讶道：“林右，是你？”
男人问道：“你们认识？”
“认识，是我一个朋友。”董清沐惊讶地问林右，“你怎么来了？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比较担心你了。我前阵子想去看看你，结果发现你搬家了。房东说你好像和一些陌生人来往——我就害怕你进什么传销组织。”林右随口扯淡道。
林右总是有一种本事，随意胡扯八道，却很容易取信别人。大概因为他说谎的认真性外加他的脸起了大作用。
果然董清沐相信了，笑道：“你说什么呢，我没加什么传销组织。我只是在老师这里听教义。”
“教，教义？”林右看了看他们一身诡异的打扮，忍不住说道，“这怎么看都像斧头帮吧？”
董清沐皱了皱眉：“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那男人倒是很淡然，笑道：“无妨。我们这个教派叫虚无。因为国家不准随意发展各种宗教，我们也就没有大张旗鼓。”
林右见那男人走近了，才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他长得还不错，可是似乎有些少白头的意思，黑发中掺和了不少白发。
眼睛似乎也是浅灰的颜色，并不是纯黑，看上去居然很像是混血。
“那——你们是在组织宗教活动么？”林右问道。
“嗯，别的地方扰民，这里比较清静。是高志发现的地方。”董清沐看了看身旁的男人。
林右心中犯嘀咕，觉得这男的邪里邪气的。但显然这个董清沐已经被洗脑了。
所谓的宗教，在给人心理安慰的同时，也会被有心人误导，成为一种谋利的工具。但是正规的宗教还算有所收敛，也不会真的造成什么严重的问题。可是这种邪教，就不好说了。
但——这些事会和邪教有关么？
“欢迎你也来了解一下我们。”没等林右说什么，高志便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打印成传单的纸。不过这种传单很小，像是口袋书那样的大小。
林右看了看，上面好像不少字，也没细看，知道是这个虚无教的教义。
“那我回去看看。”林右尴尬地笑道。顺便回去查查这个高志的来历。
结果董清沐倒是很欣慰：“欢迎你加入。”
林右：“......”完全一副被洗脑的样子。
林右本想下那个地下室里看看情况，可是高志在，他也不好闯进去。
林右以为高志就是“教主”，结果高志说，“教主”另有其人，他是教主的第一位弟子，所以负责接待信徒们。
教主还有一位得意弟子，是个女人，也负责传教和吸收信徒什么的。这宗教一共没多少人，大概因为这样，才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林右和俩人聊了几句，表示回去要好好看看教义，然后决定是不是入教。说完之后，林右立即溜走了。
走之前，他又下意识地打量了那个高志几眼，发现他似乎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笑起来像是戴着假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