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她哥合作的第一款产品,意义重大,裴阳在新出的话本里大书特书。 裴酌拗不过裴阳的请求,同她一起去金铺看货。 “我跟老板谈好了,以后他就只做我们的单子。” 只想干一票的裴酌:? 柜台上摆着横几列竖几列的漆盒,用红布垫着,里面躺着跟裴酌手腕上一模一样的红绳链子。 裴酌满意地点点头:“慢慢卖,不着急回款,价格不要太高。” 人人都有红绳戴,那他戴就不奇怪了。 裴阳道:“这些都已经预订出去了,我就是让你看一下,没问题现在就包起来送货。” 裴酌:“预订?” 裴阳:“对啊,我每个月要给小姐们送话本,上面有金铺地址,看完话本可以立刻下单打八折。” 她说漏了嘴,打哈哈道:“我有写一些闺中话本,哥你不感兴趣的。” 裴酌:“你真是个卖周边的人才。” 裴阳:“什么叫周边?” 裴酌:“就是话本里出现的东西,你做出来,打着话本的名义卖。” 裴阳:“有道理!以后都这样卖!” 她撺掇裴酌:“可我不会设计首饰,哥你会画图,你多画点吧。” 裴酌犹豫,他也不会。 裴阳:“我们这笔目前赚了三百两了,可以增加五个扫盲班。” 裴酌:“好吧。” 他也不想抄大牌设计的,可是扫盲要紧诶。 裴阳:“三日后,丽太妃要举办赏荷宴,哥你去不去?” 裴酌一下子反应过来,这种名义上的赏花,可不就是给萧绯相亲? “可是沁王并不在京中。” 裴阳似乎有小道消息,道:“就是不在京中才好。” 裴酌问:“何意?” 裴阳摇头:“不知道,是太妃的原话,她说她挑儿媳妇跟沁王有什么关系?” 裴酌忍俊不禁,“我就不去了,你去看看就好。” 裴酌这方说了不去,结果三日后沁王回京找上门来,非要他一起参加。 裴酌婉拒:“太热了,没兴致。” 萧绯摇着扇子,他力气大,扇出来的风跟电风扇似的:“裴酌,咱两是什么关系?” 裴酌道:“造谣者和受害人的关系。” 得亏过了一个多月,沁王要是早些回来,他就洗不清皇嫂这个身份了。 萧绯循循善诱:“我帮过你,你也得帮我。” 裴酌好奇:“我能帮上什么忙?” 难道要他现在去跟萧循提,“我们把法定婚龄定为男子22女子20”? 萧绯:“你出现就行了。” 他还要叫他皇兄出场。 “你和皇兄比我大,都还没成家,本王急什么,让我母妃看看你们就不急了。” 裴酌:“……”好七拐八弯的歹毒心思。 可是,他和萧循没成家不假,但已经当爹了。 说出来怕刺激沁王,他不说。 “行吧行吧。”裴酌见萧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到底只是个小忙,帮就帮了。 “谢谢皇嫂。”萧绯喜上眉梢。 裴酌笑容消失:“谢谢,不去了。” …… 三日后晚上,裴阳盛装打扮,带上热销款的红手绳继续推销,临出门前,她先跟杨夫人说了一声,又去跟书房的太傅禀告一句。 爹娘分居确实有些不便。 裴清许送女儿到门口,道:“你哥答应送你回来?” 裴阳道:“是哦,爹你不要太早睡,我们进来喝茶纳凉,指望哥白天过来是不可能的。” 裴清许点点头,余光忽然看见裴阳手上的红绳,疑惑道:“此物从何而来?” 裴阳亮了亮手腕,自豪道:“我买的,好多人都买了。” 裴清许眉头松开:“去吧。” 他只是觉得,那红绳的编法,很像当年皇后给还是太子的萧循编的发绳。 裴清许是太子太傅,自然日日低头都能见到。 或许是记错了,太子十岁起就不用了。 沁王后花园。 荷花池里用小船载着一盏一盏明灯,映出芙蓉的花瓣。 玉京的妙龄女子和男子,应邀而来,四处欢声笑语。 萧循处理完政事,来得较晚,因为听说裴酌在,才拨冗前来。 李如意四处张望裴酌的身影,按照他的猜测,应当躲在哪个亭子里睡大觉。 他看见左手边的牡丹亭横栏上坐着一个人,背对着他们,被柱子挡着,只留一片白色衣角,和一截垂下的手腕。 陛下送的红绳,找到了。 李如意贴心道:“陛下,裴公子在那边。” 话音刚落,不知是谁发现了萧循,一声没有眼力见的“陛下”,霎时院子里一阵人影攒动,才子佳人都放下手头的事,聚集过来参见陛下。 包括牡丹亭中的“裴酌”,那人一出来,李如意便瞪直了眼睛,怎么是王家小姐? 他连忙去看她的手腕,的的确确是裴酌的红绳。 难道是裴公子送的?大胆,竟把陛下的东西送人! 很快,这个念头便打消了,因为李如意发现千金小姐们人手一条。 几十条红绳,偏偏没有陛下送出的那一条,裴酌人不知在哪。 李如意叹为观止,啊这,陛下的心意烂大街了…… “平身吧。”萧循脸色比进来时差了许多。 黑漆漆的假山旁,裴酌脸色更差,他正扶着巨石忍受一阵一阵反胃,听见外面的动静,闭了闭眼。 好气哦,好想吐他身上。 第32章 李如意连忙支开人,道:“陛下来找沁王谈事,各位继续赏荷,不必拘礼。” 众人让开一条道,姑娘们看着陛下丰神俊朗的眉眼,羞红了脸。 她们很多人是第一次面见天子,待天子走远,跟要好的姐妹窃窃私语:“律吕公子说红绳有一条原版,你说会不会在宫中收藏?” 律吕公子暗示过话本取材于现实,那必然是曾经的某对帝后,皇后之物一般都藏于宫中,就算王朝覆灭,也由新朝接替。 陛下刚才看他们的红绳了,想必是见过原版的。 “好想看看宫廷工匠做的原版,一定比我们的更漂亮。” “不知道以后陛下会送给谁。” 萧循问了一句“哪里人少”,沁王府的管家回答是假山,假山黑黝黝的,没人去,男未婚女未嫁,瓜田李下避着嫌。大家都围着芙蓉池,看载着花灯的小船如同星河流光璀璨。 萧循远远就看见李二杵在那儿当保镖,挥退了他和李如意,抬步走近。 裴酌懒得挑吃穿,萧循给他什么就穿什么,此刻他正坐在假山边缘的一块巨石上,后面是假山的暗道,黑乎乎的仿佛能将那一抹纤细的白衣吞没。 裴酌这朵芙蓉,不生在热闹的芙蓉池。 “裴酌。” “嗯?”裴酌正缓口气呢,听见萧循的声音,连忙抬手搓搓眼睛,把潋滟的水光隐没。 裴酌嗓子眼浅,一点点反胃就会把他逼得泪眼涟涟。 萧循看见裴酌清瘦一些的脸颊,缓缓拧眉:“一个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