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悦扬起脸,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白少泽,淡淡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白少泽目光阴沉看着君九悦脸上的泪水。女人没说话,只是垂下眼睑,越过白少泽身边,正想离开的时候,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松手?”君九悦眉头紧锁,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白少泽。见女人用这么冰冷的目光看自己,白少泽的眸子暗了下来。“君九悦,是因为陆淮深流泪的吗?你不是说,不管陆淮深死活,你都不在乎?现在为什么要落泪。”“谁说我流泪了?我什么时候流泪了?”白少泽的话,让君九悦非常生气。她怒瞪着白少泽,对她生气吼了一声。白少泽脸色暗了几分,他拿出一把镜子,递给君九悦,让她好好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君九悦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都是泪水,她的身体倏然紧绷。没有看到自己脸上的眼泪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僵住了,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见君九悦这幅样子,白少泽眼神冷漠问:“现在你还想说自己没有落泪吗?”“君九悦,说到底,你心里还是爱着陆淮深是不是?”“没有。”她矢口否认。可是,正是因为她这么焦灼的否认,让白少泽觉得很可笑。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君九悦对陆淮深的心思。他神情冷淡看着君九悦半晌:“那就将你脸上的泪水擦掉。”“你要记住,陆淮深害了你们君家,害死你的家人,他罪有应得。”“你活到现在,不就是想着有一天向陆淮深报仇吗?现在你成功了,又何必流出鳄鱼的眼泪。”君九悦心情很烦躁。她语气淡漠说道:“要怎么做,我心里有数。”说完,不看白少泽,径自往门口走,这一次,白少泽没有拦住君九悦,只是用黑沉沉的目光望着君九悦离开。等再也看不到君九悦的背影,白少泽的脸色骤然变得很不好看。君九悦,你爱不爱陆淮深,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何必自欺欺人?陆淮深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爱?他明明伤了你,你却……还是为他落泪。……雷声阵阵,大雨倾盆。君九悦从别墅出来,就被淋了一身。可是,她并没有寻找躲雨的地方,只像是没感觉一样,走在街上,走了两个小时,来到了君家的墓园。她望着面前的墓碑,看着墓碑上君翎他们的照片,想到从小被他们呵护长大的时光,君九悦几乎崩溃。她跪在墓碑面前,捂着脸,失声大哭。雨下的更大了,女人脸上分不清雨水和泪水。她哭了一阵,放下手,仰起头继续嚎啕大哭。老天爷似乎也被她感动,跟着一起哭,雨水砸在脸上,灌进眼睛里,特别的难受。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慢慢平复下来。她伸出手,将君老的墓碑抱在怀里,难过道:“爷爷,我想你们了,你们回来好不好?”“我不要陆淮深了,再也不要。”她不要陆淮深,只要君老他们能够重新回到她身边。可她知道,这个愿望,永远都不会实现!“悦悦。”杨君复杂沙哑的声音,在君九悦背后响起。她扭头,看到了撑伞站在自己身后,目光复杂凝视着自己的杨君。她从地上慢慢爬起,身体重重摇晃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陆淮深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我打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所以我猜你应该是过来这里了。”“是不是很难受?”杨君对着君九悦深深叹了口气,朝着君九悦走去。他站在君九悦身边的位置,眼睛闪烁着复杂之色。君九悦握着拳头,摇头:“没有,我一点都不难受,我只是报仇了,过来这边告诉爷爷他们一声罢了。”“杨君,我不爱他了,所以,我不会难受,现在这一切,都是他的罪有应得,你说我为什么要难受?”“他凭什么让我难受?”君九悦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讥诮和嘲讽。杨君没说话,只是走上前,抱住了君九悦的身体。他抱的很紧,君九悦能够感觉到杨君难过的心情。她伸出手,回抱住杨君。“杨君,别担心我,我真的很好。”“悦悦,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伪装,要是觉得疼,哭出来就好了。”“我听医生说,陆淮深这一刀扎的很深,怕是很难活了,陆老听到这个噩耗,直接晕死了过去。”“只是这样死,还真是便宜他了。”杨君的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他将手机拿起接电话。电话那端是照顾悔儿的护士打来的。她告诉杨君,悔儿刚才晕过去了。杨君现在很在意悔儿的身体状况,因为悔儿现在的身体的确越来越不好了。他握着拳头,让护士照顾好悔儿,看向君九悦:“悔儿突然晕过去了,我现在必须要马上赶到医院去看看悔儿究竟怎么回事。”“悔儿……”君九悦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往后仰。杨君看到君九悦情绪这么激动,一把扶着她。“悦悦。”“我们去医院,我……我很担心悔儿。”“好,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先别激动。”杨君的眼底闪烁着复杂之色,摸着君九悦的头发,对她说道。半个小时后,两人到了悔儿的病房,医生已经给悔儿打针,他现在睡得很沉。君九悦看着脸色苍白的悔儿,心如刀绞。她摸着悔儿的脸,哽咽问:“悔儿为什么总是晕倒。”“是因为……身体越来越差的关系吗?”杨君目光复杂难辨看着君九悦,没说话。事实上,他们都知道,悔儿现在的情况是真的很不好。悔儿的身体状况糟糕极了。“悦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悔儿很坚强,我相信,悔儿肯定能够熬过去的。”杨君抱着君九悦的肩膀,哑着嗓子对君九悦安慰。君九悦苦笑:“杨君,我真的……后悔当初那样对悔儿,那么恨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