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你,念念不忘

爱是枫糖面包,也是小雏菊的花瓣。十八年后,邱译认识小沫,好像突然在世界上显得更加重要了。 洛小沫从美国治病回来后,读了三年夜大,终于被南桥医院聘为特护。第一天上班的路上就出了车祸,而那个开着高档轿车的男人竟是她一直放不下的挚爱邱译哥。然而五年前的一次意外,邱译失忆了,他谁都不记得,却偏偏记得她。 邱译明明认出了小沫,可却为了五年前小沫的不辞而别,故意刁难她,让她对他产生了怀疑。看着她怀疑和痛苦的样子,邱译的思绪飘向了遥远的二十三年前……

Chapter 30 生命之脆弱
小沫的检查结果再一次得到同样的诊断,之前的一丝希望终于在邱译的宣布中彻底被撕碎,可怕的事实就这样如一把尖刀深深地插入淑萍和阿川的心脏,叫他们连心痛的滋味都辨别不出来了。
淑萍,阿川再一次感到了绝望,这绝对是一种摧毁式的打击。
‘天塌下来会有高个儿顶着’可人的心一旦坍塌,就会彻底将希望埋葬,淑萍此时就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了,唯一的可以相依为命的女儿竟要面临和死亡做抵抗的危险,可这种抵抗的成功率会有多大呢?死神的力量能是凡人可以与之抗衡的吗?女儿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想抽身而退,能这么容易吗?淑萍心碎了。
不止淑萍的心碎了,阿川的心也在震荡之中,而这种震荡更是可怕,就像地震的频率,只那么几秒,世界将改变。阿川的世界在姐姐去世后,已经崩裂了一次,现在却要面对小沫给他再一次的震碎,阿川的世界变成了残瓦断垣,狼藉一片。
亲人的焦灼,崩溃,绝望,绝对是人世间最可悲的,可它却不顾人心的脆弱,轻而易举地侵占了人的意志,不把人折磨的死去活来,就不能称之为生离死别,就不能展现悲痛欲绝的深刻。
淑萍和阿川小心翼翼地出现在小沫的面前,哪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都怕被小沫识破。隐瞒是现在对小沫最仁慈的举措,他们不忍心将残忍的事实摆在小沫的面前。
个体的存在是要靠那一点点的精神支撑,没了精神,其结果必是枯竭萎缩,他们不希望小沫被精神折磨致死。
小沫仍很乐观,即便住进医院可她还是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淑萍不敢正视小沫,她怕看一眼小沫就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怕在小沫面前流眼泪。小沫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病会严重到了一种几近死亡的程度,她还天真的认为自己只是感冒而已,只要阿川将豆豆抱来医院,小沫就会开心的不得了,豆豆成了小沫心灵的慰籍,成了在医院里唯一快乐的相伴。
淑萍强忍着心里巨大的悲痛照顾安慰着小沫,只要医生不宣布放弃,淑萍还是要坚持下去,生命只有一次,她更希望女儿能够继续走完今后的人生之路。
邱译开始安排为洛小沫进行化疗等一系列的药物治疗,这是一个痛苦难耐的承受历程,他怕放化疗所产生的副作用会将一个美丽的女孩折磨得面目全非。可是,要想得到有效的治疗,这条路必须要走下去,只有这样,小沫才有生的希望。
第一次化疗结束后,小沫就出现了呕吐,腹泻,甚至还出现了心力衰竭的反应。
淑萍被吓坏了,她紧紧地抱着女儿的身体,希望自己能代女儿受这些罪。邱译给淑萍解释了这种治疗后会出现的一些症状,淑萍的心似乎平静了下来,可看着女儿苍白如纸的脸色,淑萍仍是心有余悸。不管怎么说,女儿正在经历一种非人的折磨。
小沫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病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这种治疗的辛苦足可以让小沫觉得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患病期间的人,往往多了几分猜疑,哪怕只是细小的发现,都会把它想成巨大夸张的事实,小沫也不例外。
在恢复体能后,小沫抓住淑萍的手,急切而紧张地问道:“妈妈,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你不要瞒我。”
淑萍的心狂跳了几下,面对女儿直截了当地追问,淑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妈妈,你告诉女儿吧!我有权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小沫急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或许,她在为自己的病担心害怕吧。
“别胡思乱想,你能得什么不好的病?别自己吓自己,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淑萍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尽量达到一种轻松自然的状态。
这个时候,只要有一点情感的波动,小沫敏感的心就会察觉出来,她不能拿女儿的生命开玩笑,不管忍得多痛苦,她都要继续忍下去,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为什么我的治疗会这样辛苦?我觉得整个人都快要被折磨死了,妈妈,我们出院回家吧,这里的一切都叫我感到恐惧。”小沫的眼泪还是滴落了下来,滴在淑萍的手上,令淑萍的心猛然纠结在了一起。
淑萍马上转过身,为小沫倒了杯水,与此同时,淑萍快速地将眼角的眼泪擦抹下去,再转身时,淑萍的脸上堆满了牵强的笑容:“医生在给你加强体质,以前我们的生活太艰苦,害的你营养不足,等你出院了,妈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小沫半信半疑地看着母亲,可她心里最初的疑虑依旧牢牢地桎梏着她,让她还是放不下心。
“听说只有害了癌症的人才会进行化疗,为什么我也要接受这种治疗呢?妈妈,你有没有问明白啊,这家医院是不是在骗我们呢?”
小沫的问题真的令淑萍感到招架不住了,她不再是几岁大的孩子,不再是几句话就能哄骗过去的,淑萍眼巴巴地看着小沫,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化疗是一种治疗手段,就像我们的名字一样,用来区别你,我,他。”邱译及时出现在病房门口,替淑萍解答了小沫的疑虑:“南桥医院绝不会隐瞒病人的病情,更不会做出误诊这样的低级错误,所以,你母亲说的一点没错,你就是营养不足造成的贫血。”邱译为自己善意的谎言感到理所应当。
小沫怔怔地望着已经站在床边的邱译,对他的回答,小沫似乎仍持有怀疑的态度,只是,他是医生,他的话应该就是权威。
“你难道不相信我说的话吗?放松心情,住院不是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你不重视自己的健康问题。”邱译直直地盯着小沫,眼神里有着一种只有他才明白的感情。
小沫不得不避开和邱译眼神的对视,眼前的这个医生,小沫总觉得他很奇怪,尤其在看她时,那双眼睛总让小沫感到像要被他看穿一样,那么直截了当。
“先进行一个疗程的治疗,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医院会对你负责到底的。”邱译感觉到了小沫的回避,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
“能不能减轻药物反应对她的折磨啊,我看着都觉得太辛苦了。”淑萍在一旁问道。
“慢慢会好的,刚开始反应会强烈一点,这是好事,证明药物对她是有作用的。”
淑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你应该是个坚强的女孩,拿出你在沙坪镇揭穿医生不道德作风的勇气,相信,这点辛苦你一定会克服的。”邱译再一次转向小沫,说出了他早就想说却没有机会说出的话。
小沫和淑萍同时露出了惊讶和疑惑的表情,难道那件事真的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吗?还是那个赵医生和眼前这位医生有什么关系呢?淑萍马上紧张起来,并急忙地解释道:“她一个孩子哪懂得这么多啊!那件事,全是我的主意,和她没关系。”
邱译微微笑了一下,说:“你们不用紧张,那天我也有在现场,而且我不认识那位赵医生。”
淑萍紧张的表情慢慢平缓了下来,她也松了一口气,如果他和赵医生有关系的话,那不是闯进了狼窝?他们一定会报复的,那女儿的病可就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南桥绝不允许有这样的医生存在,你的行为再一次说明邪不压正,你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我敬佩你。”
小沫的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终于有人承认她的做法是正确的了,她也终于对自己的做法感到心安理得了。在这之前,她还时常在为自己的行为表示懊悔,因为,她阻止了一个医生继续赚钱的途径。
“你也认为我做的没错吗?谢谢你,我终于可以不必为此事感到烦恼了,因为,我得到了你的认可。”小沫的眼睛又闪动出了晶莹的光芒,她的笑容全然扫除掉了对自己患病的担忧。
邱译被小沫的笑容感动了,他欣慰地点点头,说:“你是一个懂得是非分明的人,你的勇气绝不是所有人都具备的,我相信,没有困难可以难得住你,因为,你很勇敢。”
小沫得到了夸奖,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觉得眼前这位医生也和她一样爱憎分明,是个好人。
“谢谢你,我会配合你的治疗,人,我都可以不怕,小小的病痛我还会放在眼里吗?”小沫忽然变得神采奕奕,人是需鼓励和支持的,这就是人的精神支柱,它可以迎击千斤重压。
邱译向小沫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小沫也同样伸出手指回应着。医生和病人之间不存在命令而是存在用心沟通,只有这样,病人才会觉得有希望。
邱译对洛小沫的病在心底感到了惋惜,虽然只有过几面之缘,可邱译却觉得和她是早已相识的朋友。这种感觉很奇妙,凭你怎样解释理解,都无法找出根源,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缘分吧!
人和人之间往往就是因为这样的奇妙感觉,才会产生各种难以解释的人生际遇。邱译和洛小沫在医院里又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呢?此时的邱译没有一点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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