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豪是怎样炼成的

前刘庄村的曹金龙,带着一位花儿一样的北京媳妇,回村结婚办喜事了。这事儿如腊月的闪电冬天的雷,方圆几十里的庄户人家,呼啦一下传遍了。

作家 免费阅读 分類 都市 | 57萬字 | 153章
第4章 棒打支书
    何支书耳朵机灵,外面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反应。外面脚步声一响,他呆住不动了。

    此处省略180字

    “琉璃哥,我把你说的东西找来了。”铁棍和为民来了,手里拿着绳子和麻袋,说话低声细语,和特务接头一样。

    琉璃坏笑:“这蛮子婶儿快好受死了,比瞎子吴唱的坠子书都押韵在调,比朱明瑛唱的歌还好听。”

    琉璃听过鲶鱼头讲的黄色故事儿,知道一些男欢女爱之事,金格充满诱惑的浪叫,他的小弟早已经硬邦邦的站起来,胀得难受。

    多年后琉璃感叹当时自己年轻,整人没有经验。他对妻子丽丽戏谑道:“这要是搁现在,不费那么大的气力,动那么大的阵势,只需一脚踹开木门,大喝一声,保证何支书吓的屁滚尿流,他二弟一辈子抬不起头直不起腰,只能挂在裤裆里当水管。”

    “琉璃哥,呆会儿何支书扯开嗓子叫唤,蛮子婶一出来,满喊人过来,我们几个想跑,可跑不掉了。”铁棍哆哆嗦嗦,如穿裤头站在冰天雪地里,连肉带骨头的颤抖,生病打摆子一般。

    “喊,他敢吗?你以为是他平时开会做报告读报纸,高门大嗓,可着劲儿喊。他现是搞破鞋,翻墙溜户的盗花贼,做贼心虚,一声狗叫能把他吓尿一裤子。村里人出来,看到是他干这事儿,明天大队男女老少都知道了,他这支书别当了,羞的他能找个茅厕钻进去。你们听我的,待会儿罩住捆好他,我可劲儿的捋,楔死他个鳖孙,为弟兄们出口恶气。”金龙安慰两个兄弟。

    村里很静。

    鸡鸭进了圈,牛羊回了屋。人们在屋里忙着喝汤吃晚饭,偶尔有几声狗吠鸡鸣,没有其它鸡狗的附和,孤零零的,更清冷。本来人气不太旺的村庄,风平浪静,显得很单调无味儿。

    三人在屋后耐心等待,里面没有了响动。

    门”吱拗”一下开了,先是金格探出半个脑袋,左右看看没有人,便缩了回去。

    木门大开,何支书摇晃着走了出来。他轻轻咳嗽一下,目不斜视,挺直身板,伸伸脑袋,鬼神附体一样,又恢复了大队支书范儿。

    琉璃从内心佩服何支书,刚办完了这种事儿,提上裤子走出房门,从一个搞破鞋的偷花贼迅速变成气宇轩昂人、好人敬佩,坏人惧怕的支书,这个嬗变的功夫,变色龙也自叹不如。

    何支书现在很严肃,很神圣,很正能量。他派头十足,风采依旧,气场逼人。此时此刻有人走过来,那怕是陈老三回家,碰到此时的何支书,也不得不强壮笑脸敬重他,恭维他,也许换来他眼角轻蔑的一瞥,见到他母猪上树一样难以出现的笑容,这就是支部书记与平常人的最大区别。

    可惜,何支书今天失算了。他不知道,他的头顶已经黑云压来,滚雷即将响起,一场暴风骤雨,已经笼罩他的头上。

    何支书带着一身得意和满足走了出来,不知是得意忘形,或是刚才用力过度,显得身体飘洒,东摇西慌,脚跟不稳。

    何支书踢开自行车马腿,推车要走,感到车很重,好像车胎粘在地上。他低头弯腰,才发现前后轮胎瘪了。他把车子重新扎好,低下头,弯下腰想看个究竟。

    琉璃一使颜色,为民撑开麻袋口,两人捕鱼撒网一般,扑了上去,把他真个身体罩到麻袋里面。

    铁棍拿绳子三绕两转,捆了个结实。

    金格在后面哪,还在收拾自己的衣裤。看到眼前人影晃动,压低声音喊:“你们要干啥,那是大队支书。小心把你们关起来。”

    琉璃往大门儿一呶嘴,铁棍几步窜到门前,一把将金格锁在屋里,“咣当”一声,任凭她在屋里低声喊叫。

    这一切,都是在几十秒的时间,一气呵成。何支书没有喊叫,琉璃三人也不说说话。

    村里很静,人们已经上床,钻进被窝。鸡鸭羊牛也眯上眼,狗驴止住声。

    世界瞌睡了。

    琉璃抄起桐棍,卷起袖子,站在麻袋前,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了出来。他咬着牙,高扬起棍子,照着麻袋呼啸而去。

    何支书是久经沙场的老油条,他从琉璃吸气声音中,感觉到了带着风声疾驰而下的棍子,在棍子落下的瞬间,身子连着麻袋往旁边一滚,愣是把这一棍躲了过去。桐棍重重打在地上,折断成两节。

    何支书在麻袋里低声连忙求饶:“我说爷们儿,你们先别打,先听我说两句话,中不中?”

    琉璃停下棍子,示意让他说话。

    何支书道:“我知道你们是谁,今天我认栽,怎么处置我都行。不过,看在都是老少爷们儿和我这个支书的份儿上,我希望你们别打我的头,明天我要到乡里开会。公社那么多支书,看到我鼻青脸肿都会笑话,以后没有办法出门了。你们也不能打我的腿,腿打断不能上班,派出所会过来找你们。咱们好说好商量,我把屁股蹶起来,你们随便楔,我哼一声是孬孙,而且保证以后不找你们麻烦。”

    琉璃一听有门,心里笑道:“支书就是支书,能屈能伸,当爷爷做孙子都有一套。”

    铁棍一不小心说出话来:“你快点把屁股蹶起来。”

    何支书说:“行行,咱们爷们儿吐口吐沫是颗钉子,说话要算话。”

    琉璃抄起棍子对准何支书屁股打了一下。刚才棍子两米长,打人顺手带劲儿。现在变成两节,有点短了,使不上劲儿,嬲手。不过打起人来还是比鞋底子之类的家伙什管用。一棍下去,何支书倒抽一口凉气儿,使劲儿憋着没有吭声。

    琉璃打了十几下,累的胳膊酸疼。为民把棍子接过来猛楔,他像个柔弱的女孩子,力气不大。何支书说:“你们换人了,这小子没有狠劲儿,不如第一个下手重。将来你不如第一个心气儿高。”

    铁棍偷偷接过棍来,顺着何支书的屁眼打了一下,疼的何支书嘘了一口气:“你这个小子心眼儿太坏,知道你是谁。不过没事儿,今天晚上的事儿只有我们五个人知道,我肯定不说出去。看我何支书的肚量如何,不像你们吃点亏,总想着报复,我没有这么小的心眼儿。”

    几个人在外面打,金格在里面摇晃着门板,想大声喊,又怕别人知道。只得压低嗓音,急哧白脸喊:“别打了,打死人要偿命的,你们再打我喊人了。”

    铁棍拿起一块半截砖扔过去,砸在屋门上。“佟”的一声,金格立即闭嘴,不再叫唤。

    “你们有气儿都往我身上撒,别和蛮子过不去。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别弄的不痛快。”何支书这个时候,还想着他的老相好。

    何支书这样一说,几个人没有了再打下去的勇气,杀人不过头点地,人家已经服软,心里那口恶气也出了,事情算是了结。

    琉璃给其他两人使了个眼色,他们将棍子扔到一边,把绳子一解,麻袋一薅,快速撤离,四散走人。

    何支书睁眼一看,月光白哗哗的直泄大地,耀眼眩目。待他定神看清树干墙头,几个人只留给他一个后背人影。老鼠见猫一般,吱溜一下,人没了踪影。

    他一下歪倒在地,唉叹一声:“我的娘,没想到小河里翻了船。”

    金格急忙过来,扶住何支书,不断拍打泥土,嘴里好话不停的安慰。何支书居然没有喊叫,也没有骂人,只是长吁短叹。

    蹲了半夜,何支书一瘸一拐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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