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豪是怎样炼成的

前刘庄村的曹金龙,带着一位花儿一样的北京媳妇,回村结婚办喜事了。这事儿如腊月的闪电冬天的雷,方圆几十里的庄户人家,呼啦一下传遍了。

作家 免费阅读 分類 都市 | 57萬字 | 153章
第2章 月夜捉奸
    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金龙一辈子也忘不掉。

    月高星密,夜如白昼。正如老人们讲,这是个天象异常的夜空,要有不寻常的事儿发生。

    此时的曹琉璃弓着腰,半拉身子紧贴着土坯墙,支楞着两个大耳朵,双手紧紧攥住擀面杖般粗细长短的泡桐树枝桠,听着草屋里不断钻出来哑着嗓音的淫语浪笑。他准备痛下杀手,收拾屋里正准备偷嘴的猫,以解压抑半个月的心头之恨,雪洗受辱之耻。

    曹琉璃十五六岁的年级,属于半大不熟年龄的孩子。他要收拾的人是谁?就是前刘庄大队支部书记何存财。

    这个时候的何存财,正在琉璃身边的茅屋里,和金格打情骂俏。金格是个“半掩门儿”,在三里五村名气很大。半掩门是当地土话,意为自家大门经常不关,留一半给别人,出入方便。指的是常当破鞋暗娼之类的坏女人。

    金格的男人陈老三和两个儿子外出,一个在附近中学上学,家里没有了旁人。醉醺醺的何存财进来,回家一样随便。将自行车扎在院子里,进屋抱住了金格的蛮腰肥臀,一脚把门跺上,腾出右手揉着金格胸前两个圆鼓鼓的肉山,猴摘桃子一样着急:“老金,快点脱裤子,快憋死我了。”

    金格笑着依偎在何存财怀里,支窝子母狗那样黏人,猫咪一样温顺,手却在何存财裤裆里不停的划拉:“哎呦喂,我的大支书,你天天这样捣蒜,不怕把你的擀面杖磨细了,弄啥咧。”

    琉璃紧跟着何存财进的院子,悄悄站在房屋后面。屋子是泥坯草屋,不藏一点声音,屋里蚂蚁撒尿的都能听得清楚明白。

    曹琉璃听着不断传来污秽的言语,心里起层腻子,身上长满疙瘩,暗骂:“何秃子,你狗日里先舒服,先好受,一会儿有你哭有你叫有你难受的时候。今天晚上,你是王八钻到鸡窝里,任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逃窜的道儿。不打得你屁股胖仨月,我就不姓曹。”

    曹琉璃这么恨何支书,主要是他们两个结了死仇。

    曹琉璃最看不顺眼的就是秃子支书,何支书也看不上他,他们好像有上辈子的冤家对头,这辈子结了怨仇似的。

    何存财40多岁,头大,脖细、个矮,毛少。年幼时头上生过恶疮,留下一头疮疤,比戈尔巴乔夫脑袋还要光亮。明晃晃的头顶,像一座久经风吹的沙堆土山,光秃秃的一层硬皮,稀稀拉拉挂着几根茅草,随风飘摇。

    别看何存财其貌不扬,却是当地十里八村鼎鼎大名的人物。他在王庄大队当了20多年支书,是五千多人口的土皇帝。多年血腥风雨飘摇,妖魔鬼怪横行,愣是没有把这个秃子吹倒,始终是领导眼里的红人,威风八面,说一不二。脚一跺地,王庄大队五个自然村,家家房屋颤抖,条条院墙掉渣;秃头一摇,几千口子男女心惊肉跳睡不安稳。

    娘们儿吓唬哭闹的孩子,总是指着院墙外说:“何秃子来了。”哭声嘎然而止。

    何支书和金格不说话了,一阵????的响动,老鼠钻进了衣柜的声音。两人着急慌忙脱下衣服,爬到床上,钻进被窝,准备行云播雨。

    金格是安徽人,说话还是带着浓浓的口音,大人叫她南蛮子,小孩叫她蛮子婶儿。她安徽有儿有女有男人,日子过的还不错。早年陈老三讨饭到金格村里,不知道用什么法术,让这个女人鬼迷心窍,抛夫弃子,竟然跟着陈老三私奔到兰封县。

    陈老三光棍一个,父母留给他的只有几分院子地。看到这个老光棍带着一个女人回村,乡亲帮忙给他盖了两间土坯草屋,算是有个窝。金格草屋里生活了20年,连续生了三个儿子。第一个孩子没有出生,村里有了很多传说。这三个儿子的爹是谁,有很多版本。无论别人怎么说,对于多年病怏怏的陈老三来说,是眼不见,心不烦,毕竟老婆在和自己过日子,有儿子有媳妇有家,很满足了。

    村里人知道金格的事儿,乡村人心宽仁厚,不急眼的时候谁也不会骂她笑话她。曹宏志这样说:“人谁没有走窄的时候,怎么挺过去的道儿都有,谁也不要笑谁。今天你笑话人家不如你,明天你可能就在人家面前落下风,遭白眼。这叫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曹宏志是曹琉璃的大爷。

    大爷就是父亲。豫东人称呼父辈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兄弟几个中的老大,他的孩子和其他几个兄弟的子女一律叫大爷,把老二称为伯或爹。排行老小的,所有的孩子都喊叔。现在是没有了这些文化内含底蕴,像麦当劳快餐一样制式化,一律叫爸爸。

    女人们不敢取笑金格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般的女人没法和她比。

    别看金格已经40多岁,依然像个20多岁的小媳妇。皮肤白皙,五官周正。一对棱角分明的双眼皮下,站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飞扬着迷人的气息,放射出迷幻的光彩,男人一见触电一般,欲罢不能。话未出声人先笑,莺声燕语像是熟透红到皮的甜瓜,人听了如喝陈酿美酒一样舒坦。她胸前常露出一片雪白,时隐时现两个椰子的根基,隐隐若现的山坡,让人不断想象粗布褂子掩盖着的诱人深处。

    见过她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动心思的。只要她乐意,最后准被弄到手心。金格对自己的事儿从不避讳,和村里女人聊天炫耀:“俺镶金边,挂红圈,能做蜜饯,能晒葡萄干,比小磨油都香,比王海瓜还甜。不要说男人,就是蜜蜂看到,也想围上来咬一口。”

    肖春花戏谑道:“你本事儿大,物件金贵,我们心服口服。你要是真有能耐,把你睡过的男人的玩意儿割下来,煮一锅回魂返阳萝卜汤,给你家陈老三吃几天,治好他的痨病,那才能名扬四海,万人称赞。”

    金格翻翻白眼,赶紧走开。

    二歪和琉璃平时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今天早上跟陈老三去了邻村亲戚家,帮忙盖房,几天不能回家。琉璃后来琢磨这件事儿蹊跷之处说:“这就是天意。如果二歪在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几个孬二蛋决不会捉奸捅娄子,干出胆大包天,让自己家兄弟难为情的事儿来,也就没有后来跑路进京那一系列麻烦事儿了。”孬二蛋是当地人对调皮捣蛋男孩子的昵称。说是昵称,因为这样称呼不全是贬义词,也有对聪明孩子爱称的褒义。

    此处省略230字

    “何秃子如草地上的山羊一样,也不怕把家伙弄折了。”琉璃低声骂着。站在屋后的曹琉璃闻到一股尿骚味儿,像是从驴棚猪圈旁边闻到的味道。

    “要是当年打老蒋的时候,何秃子当了支前民工,凭这力气,绝对是英雄模范。可惜,有劲不往好的地方使,净玩斜的歪的,这领导干部当的,太没水平。”曹琉璃想着那些推车支前的电影民工画面,感慨万分。

    他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出现一个忍俊不禁的画面:“我现在进屋去,照他身上来一棍,他立马变成骡子太监,以后再也干不成坏事儿。俺老曹心地善良,不忍心做这生孩子没有肛门的事儿。那就换个办法,踹开门,大喊一声:“平安无事了”,照样把他吓的屁滚尿流。精神一紧张,他二弟一辈子耷拉着脑袋挂在腰间,抬不起头,直不起腰。”这样一想,心底便生出几分雪耻后的快意满足,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十五六岁的琉璃,稚气未脱。恰到好处的眉眼鼻嘴,不高不低的个头,浑身上下透着机灵和狡黠。他是村里的孩子王,孬二蛋,每天生法折腾左邻右舍,从来没有消停过。

    按说,琉璃这个年龄的孩子,不该在村里游逛,应在学校读书才对。琉璃也读书,不过,他刚从学校回家。“老师说我的文化水平已经很高了,达到大学教授的级别,不需要再读书了。”琉璃和父母说。

    曹宏志知道他在说谎,没搭理他。

    说起琉璃上学,是马尾巴系豆腐提不起来的事儿。上学10年,才读到初中一年级。和他同年上学的孩子早已经上了高中三年,准备参加高考了。

    琉璃从一年级开始留级,经历了八年抗战才算拿到高小文凭,在初中原地踏步。为这事儿琉璃没少挨曹宏志的骂,最后老曹心烦,索性撒手不管小曹了。

    老妈肖春花也是左比右看的反复唠叨,讲了许多书中有美女,读书能当官的大道理,最后看看没有什么效果,也懒得唠叨了。看着琉璃学习那么费劲儿,班主任朱老师急呀,如老婆跟人私奔一样,五官变形,双手颤抖,话语里面点满了逗号省略号。

    琉璃看朱老师,倒是波澜不惊,任凭他上吊撞墙,自己依然吃的香,睡的安,时不时还摸摸班长黄爱叶的马尾辫,惹的那个漂亮妮儿抽羊角风一样追着打他。

    今年开学后,琉璃和二歪到仪封园艺场果园捡苹果去了,连续旷课一周。朱老师趁他不在进行了家访,在曹宏志面前说了他一堆坏话。对琉璃来说,老师上门告状也不是一次两次,已经习惯了,爱咋说咋说。关键是大爷那句话比较狠。

    老师走后,曹宏志一脸的慈祥温和:“傻儿子,这个学你别上了,你学到的东西不值两个窝窝头,还不如让银龙教你。你只配给银龙当马夫。”

    银龙是他弟弟,比他小好几岁,以前跟在琉璃屁股后面,整天滴溜着两筒浆糊一样的浓鼻涕,穿着一件琉璃淘汰下来的黑棉布小棉袄,袖子上面抹的一层污垢,如和田玉籽料上面的皮子一样,厚厚的一块,颜色乌黑,泛着贼亮的光。

    这家伙学习就是好,门门功课都优秀,已经是三年级的学生了。银龙一直是琉璃的狗腿子,吆五喝六,常因为不听话挨揍。现在他来当老师,真让琉璃臊的慌。

    这句话沉重打击了琉璃的嚣张气焰,回到村里的琉璃和一直在家没有读书的二歪、铁棍、为民黏在一起,形影不离内心本来就剩不多的脏气儿瞬间泄完,当天扛着书包板凳回了家。

    几个人年龄差不多,都是爬高上梯折腾事儿的年龄。琉璃现在看啥都不顺眼,和人一说话就抬杠,做事儿特别扭。不要说人,看到路边的狗都要瞪几眼,叫骂几声。

    曹宏志说他们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一对坏水凑一起结不出什么好果子。

    肖春花撇着嘴讥笑:“你们几个母狗支窝子一样,天天厮混在一起,不弄出母猪上树,骡子下崽的荒唐事儿,就不会收手。”

    金格一声叹息:“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这些孩子就这样了。只要二歪能找上媳妇成了家,我算对得起陈老三了。”

    谁能想到,这几个小子今晚要弄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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