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多,我和表哥总不能傻傻的站在路边,于是找了一家相熟的烧烤店坐下。 “老板,来20串羊肉,20串牛肉,提件啤酒。” “好嘞。今天这么晚来吃啊。”老板将酒放在表哥身边:“辣点?” “辣点。” “好嘞。” 老板去烤烧烤,表哥弯腰去开酒,然后直起身子,呆呆的看着我。 我被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酒都打开了。” 我一愣:“这老板拿开了的酒给我们?” “不是,是别人开的。” 可不就是别人开的吗?我有些不明白表哥的意思。 表哥直接拿出一瓶酒放在桌上。 酒冰过,瓶身上有水,能清晰的看到一个小小的巴掌印。 我瞬间明白,酒全被打开了是什么意思。 这是缠上我们了啊。 “来,羊肉串先吃着。” 老板将羊肉串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 下一刻,最上方的羊肉串就动了起来,不停的上下抖动,就仿佛有人在抖落羊肉串上面的辣椒。 看着桌上小小的影子,我和表哥瞬间没有了食欲。 “咋办,用布娃娃?”表哥一只手伸进了衣服,将布娃娃丑陋的头露了出来。 突然,一道漆黑的手臂从桌子上划过,将小小的影子抓离桌面。 “咦。”表哥看着退到一边的影子:“竟然有效。” 说完,他站起来,就要向着影子走去。 随着他的前进,影子缓缓后退。 这一幕让我有些诧异,之前为什么影子不怕?难道必须要将布娃娃拿出来才有用? 想到在福寿苑的时候,表哥也是将布娃娃拿出来,才摆脱拖着他的东西。 心中了然。 唉,布娃娃为什么只给表哥呢,伤心! 随着表哥步步靠近,影子越退越远。 我想了想,也站起来走到表哥身边。 影子已经被逼到了墙边,再退就要退入房子的阴影中。 无论表哥如何逼迫,影子都不再后退。 布娃娃一点点被拿出,影子开始瑟瑟发抖。 我正期待着下一刻的反应,一边不知道谁放的半瓶啤酒被推到,水扭曲着缓缓形成了几个大字。 ‘我没有恶意。’ 我和表哥对视一眼。 “那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水流移动,再次形成了另一句话:“孩子喜欢你们。请你们帮帮我们。” “帮什么?” ‘带孩子回家!’ 我在旁边说道:“你是那个娟子吧,你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几天前我在路边等公家车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出租车司机,那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全车的人,除了一直看手机的年轻人,我们都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我很感激你们会救我下车。谢谢。’ 我没想到自己会判断失误,更没想到,玩手机竟然有这么大的危害。 表哥见我不再说话,问到:“你让我们带孩子回家,为什么你自己不带孩子回去?” ‘我没有办法带孩子回去,就算回去了,只要孩子的尸体没有入土为安,第二天晚上,还是会再次出现。’ “孩子还没有入土为安,这怎么可能?” 水迹不断变化,字越写越多,我不得不提了两瓶啤酒,在老板怪异的目光中,倒在地上。 娟子名叫何娟,半个月前因为赶回老家吃席,就带着孩子坐上了最晚一班公交车返回东郊。 因为碰到了同样回去吃席的大姨,她就将孩子抱在怀里,一路上和大姨闲聊。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正常,就在路过靠山村的时候,公交车缓缓停了下来。 何娟就是东郊的人,自然知道靠山村以前是因为一家煤矿而形成的,几年前煤矿停止开采,靠山村的人也就搬走了。 只剩下一个还未拆除的公交车站。 以往公交车路过靠山村都不会停靠,更别说大晚上。 因为好奇,何娟就看向了窗外。 意外发现车站竟站着十几个穿着矿工服,一身黑漆漆的男人。 矿工? 只是煤矿不是早就停止开采了吗? 矿工一个个上车,何娟看向车内,却发现车内一个人都没有。 就好像那些矿工走过车门后,就凭空消失一般。 大半夜,何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当最后一个旷工上车后,公交车猛然起步。 何娟被惯性推到在椅背上,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车就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田地里。 慌张间,何娟只模糊的看见,那十几名消失的矿工出现在车后,正合力的推着车向前。 没有任何思考,何娟直接抱起孩子,从车窗扔了出去。 下一刻,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再次出现在公交车上,只是怀里的孩子不见了踪影。 何娟找了许久,终于在车祸发生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孩子。 地上的文字逐渐变得潦草:‘我将孩子扔出去的时候,孩子正好滚进了路边的水沟里。 那里靠山村的排水沟和公路的排水沟连在一起,孩子正好滚到有盖子的那一面,并没有被人发现。 我死后,尸体送回老家安葬,可孩子的尸体,并没有找到。’ 我沉默半晌,问道:“孩子的尸体还在那条水沟里面?” ‘没有。我找不到孩子的尸体。我问过孩子,他变鬼后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是不断的走,最后走到了出车祸的地方。’ “有人带走了孩子的尸体?”表哥惊讶,但很快摇头:“不至于吧,谁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想了想道:“有可能当时孩子并没有死,而是晕了过去,等他醒来后开始到处乱走,然后死在了其他地方。何娟,我们能和你孩子聊聊吗?” ‘孩子不会写字,他要说话的话,只能回到那辆公交车上。’ “不会吧,还要去那辆公交车?”表哥瞬间犹豫起来。 我也有些纠结,出声问道:“当时我们去福寿苑的时候,你为什么攻击我们?” ‘我没有攻击你们,我能感觉到那栋房子很可怕,我想要拦住你们。求求你们,帮帮我的孩子吧,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 何娟没有继续写字,显然我们不答应她,她就不会告诉我们。 我直接将表哥怀里的布娃娃拿了出来,对着地上的影子:“你不说的话,就不要怪我了,你和你的孩子都死了,找不找尸体就无所谓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