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爷子进医院这事儿瞒不住，没几天，沪城豪门圈子就都知道了。 钟老爷子也专门去医院看了一趟，但回来后只是摇了摇头，没多说。 但大家也都知道，傅老爷子恐怕是时日无多了。 嬴子衿算了算，就知道这病当真挺严重。 因为没有合适的药材，她炼的那几种药药效不够，她也没办法。 她需要更多的钱。 嬴子衿垂眸，敲着桌子：“有什么挣钱的渠道？” “嗯？”修羽正在玩游戏，“嬴爹你缺钱？” “挺缺的。” “缺多少？我这有。” “不用。”嬴子衿微微摇头，“我自己能挣。” “好吧，我想想……”修羽挠头，“你看直播怎么样？” 嬴子衿挑眉：“直播？” “就这个。”修羽打开了手机上一个app，给她看，“现在主播挺挣钱，有化妆的，有打游戏的，还有大胃王吃播，你连脸都不用露，会唱歌都行。” 嬴子衿若有所思：“我看看。” 五分钟后，一个新鲜出炉的账号登上了鲨鱼直播平台。 修羽好奇：“你选什么？你选化妆我可以给你打下手。” “不是化妆。”嬴子衿说着，拿出了一沓白纸和一根笔。 这两样工具，让修羽很懵。 难不成是画画？ 紧接着，修羽就看到女孩不紧不慢地选了个学习区，然后挂上耳机，讲起了物理。 修羽：“？？？” 不是，现在谁看直播还看物理教学？ 这不是找虐吗？ 嬴爹你卖个脸不香吗？ 修羽不能理解，只得凑过去看。 这一次的教学不同于先前给全班讲生物，嬴子衿只是在写，偶尔会给她说几句。 才几分钟，修羽发现她看也看不懂，又听得头昏脑涨，她强打起精神来：“嬴爹，你等等，我给你刷个礼物，这样能引来人气。” 两人的动静也没打扰到其他人。 现在刚好是高二的自习课，19班不少人出去打球了，班里很空。 贺珣负责今天的值班，他检查完其他班级后，才来到19班。 他原本就没想着19班能安静学习，只是站在后门扫了一眼。 女孩坐在最后一排，拿着手机，姿态随意慵懒。 一个背影，就能轻易攫取住人的目光。 贺珣的神情却很冷淡。 就要离开，目光掠过桌子上的草稿纸时，愣了愣。 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物理公式。 b=2w baud 这是理想低通信道的最高码元传输速率的公式。 专业如果涉及不到物理，别说看懂这个公式了，就连中文名词都看不懂。 贺珣这么一愣，就愣了三秒。 直到正在看手机的女孩慢慢地抬起了头。 她瞳光明灭，眉眼淡淡。 渐斜的阳光给女孩的面部轮廓添了点凉意，仿佛云雾化雪，冰得摄人。 贺珣对上这视线，又怔愣了一下。 嬴子衿将手机递给修羽，起身：“等我一下。” 修羽正在充值，闻言抬头：“怎么？” 她不明所以地看过去，瞧见了后门站着的贺珣。 修羽还在想贺珣为什么站在那里不动时，就看到女孩直接关上了后门，还拿出一张白纸贴在了后门的窗户上。 连脸都没让贺珣露。 修羽：“……” 可以，论嚣张她只服嬴爹。 嬴子衿重新坐下，拿过手机。 因为直播间还没有人，所以她只是在写。 她的字也十分好看，龙飞凤舞，铁画银钩。 修羽回神：“我给你刷了一百个火箭，会触发屏幕流星，用户都能看到，嬴爹，你别气馁，肯定有人会看物理直播。” “回头还你。” “客气什么，反正我钱多，都花不完。” 第二次感觉到自己特别穷的嬴子衿：“……” 她叹气，揉揉头，目光回到手机上。 因为修羽豪气冲天砸了十万人民币，直播间的人气飞速地暴涨着。 但进来的人都很懵逼。 他们一没见到脸，二没听到声音，就一张纸上布满了字。 【主播这写的啥啊，我怎么看不懂。】 【这都看不出来，这是奈奎斯特推导出来的物理公式。】 【奈……什么？】 【卧槽，主播666，头一次见这个公式还能这么用。】 【绝了绝了，主播这学历水平一定比我大学导师都厉害，不知道是哪个学术大神的马甲？】 【主播说句话呗，直播没交流怎么行，我不想听物理，想听化学。】 嬴子衿换了个姿势坐，拿过来另一张纸，动了尊口：“可以。” 【看到主播写下波兹曼公式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主播可能是个理科全能。】 【主播这声音怎么听不出来男女啊，但还挺好听的。】 修羽也这才想起她刚才听到的声音和嬴子衿平时说话不一样，但也没在意。 她竖起大拇指：“嬴爹，你是真牛逼。” 要是英才班知道了，估计得后悔死。 ...... 走廊里。 被直接关在外面，贺珣都没回过神来。 几秒后，他的脸色才逐渐变冷。 邓老师还说嬴子衿以后前途无限，他倒是没看出来，反而是觉得已经没救了。 “贺老师。” 背后有声音响起。 贺珣转头，面色缓和下：“钟同学。” “贺老师，您脸色有些不好。”钟知晚看了看班牌号，迟疑，“是因为表妹的事情么？” 贺珣皱眉。 钟知晚不提，他都差点忘了他刚才看见的那个公式。 现在想来，估计是嬴子衿为了掩盖自己在玩手机，随手从网上抄了一个。 估计也没想到，抄了一个大学才能接触到的定理。 画虎不成反类犬。 “贺老师，您别介意。”钟知晚淡淡地笑，“我表妹就这个性子，估计她也是被压迫得太久了，最近脾气有点大，我们都是多担待的。” 听到这话，贺珣眉皱得更深，冷冷：“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觉悟。” 钟知晚又笑了笑，没说什么，默认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