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群穿着蓝色工作服，骑着自行车，嘻嘻哈哈，快乐朴实的下班工人闻到了一股特殊的肉香，纷纷议论起来： “咦，好香啊，好像是烤肉的香味。” “没错，就是烤肉，肯定不是食堂，到底哪里飘来的？” “靠，谁做的烤肉这么香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 路过大门时，门卫大爷从窗户里探出脑袋来，手里拿着一只烤串，边吃边笑眯眯对工人们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有口福了，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烧烤，野猪肉的，一种新式的小吃，好吃的简直要人老命，我活这么大年纪了，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说着指着李卫国那边：“看到那边那个小伙子吗？就是他做的，刚才我买了几串，太好吃了，你们赶快去买几串尝尝，他第一天来，食材带的不多，去晚了就没了！” “好嘞，谢谢王大爷啊，正好今中午回去不想做饭，尝尝去。” “对，尝尝去，我还是第一次见把野猪肉弄成冰糖葫芦样子烤呢。” “快点快点，别磨叽，没听王大爷说去晚了就没了嘛！” …… 一群离家近中午下班回家吃饭的工人聚集到了李卫国的烧烤摊子前，一个个好奇地盯着烤炉上滴着油脂的肉串。 见客人来了，李卫国开始吆喝起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好吃不贵的野猪串，一毛钱一串，加小饼小葱一毛五一串……” 很快就有一名二十多岁，二百多斤胖胖的女工馋得受不了了，掏出一块五毛钱来给李卫国：“给我来十串带小饼和葱的尝尝。” “好嘞姐，”李卫国接过钱，给了胖女工十只烤串十张小饼和一把小葱，并热情的教给她怎么吃，“您这样吃，把肉串放在小饼里，再放上葱，这么左手一攥，右手一撸，就可以吃了。” 胖女工按照李卫国教的用小饼卷着肉串和葱吃了一口，顿时楞在那里，肉乎乎的脸蛋儿颤抖了起来。 李卫国微笑着她：“味道怎么样姐？” 围观众人目光纷纷聚焦在胖女工脸上，等着她评价味道怎么样。 刚才那霸道的美味瞬间将胖女工“击”得味觉神经都短暂失灵了，缓过来后将卷着肉和葱的小饼一口吞下，大口咀嚼着大赞道：“好吃好吃太好吃啦，这是我吃过的世上最好吃的东西，以后我天天来吃，小兄弟，你再给我来十串，不不不，再给我来二十串！” 淄山陶瓷厂第一女吃货朱晓红，她说好吃，那绝对是百分之百的好吃！ 李卫国还没等答应，其他人已经不干了： “朱晓红红，你手里还有那么多，吃完再买，我们还没吃呢，小兄弟，给我来五串不带小饼的尝尝。” “就是啊，朱晓红你就知道吃，你每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你吃的，小兄弟，给我也来五串尝尝，我要带小饼和葱的。” “喂喂喂，老弟，别光卖给女工啊，我们男工也要买，给我来十串带小饼和葱的！” …… 李卫国微笑着边翻着烧烤边道：“哥哥姐姐们都别着急，大家排好队，按照次序购买。” “哇，果然很好吃哦！” “嘻嘻，确实好吃，真没想到野猪肉居然可以穿成串用小饼和葱卷着吃。” “小兄弟，你真是个天才，居然发明出这种小吃，了不起！” …… 听到有人夸自己是个天才，李卫国有些脸红，这种小饼卷肉卷葱的吃法是上一世人家淄博烧烤的特色吃法，哪里是什么他发明的。 李卫国红着脸闷声发财，也没做解释，默认了是自己发明的。 不到两个个小时的时间，李卫国带来的五百串肉串和一百多个小饼全部卖光，还有很多排队的工人没吃上烧烤，一个个嘟嘟囔囔的很不高兴。 “小兄弟你也真是的，怎么带来这么少的肉串呢，害我们白白排了那久的队。” “就是啊，这不耽误我们时间嘛，他妈的，小子你说怎么办吧，老子到现还没吃上烧烤，气死我啦！” “怎么说话呢王二愣子，别吓得人家小兄弟明天不敢来了，那咱们还吃个屁烧烤啊！” “兄弟你别害怕，他没有别的意思，你就当他放了屁，嘿嘿嘿，那个，明天你一定要多带肉串多带小饼，我叫张大炮，这是一块五毛钱，我预定十串带小饼小葱的烧烤！” “我也预定一块五毛钱的， 我叫孙长枪，这是我的钱！” “还有我，我预定一块钱不带小饼的！” …… 不少工人生怕吃不上，纷纷掏钱提前预定，李卫国正缺钱，当然欣然接受预订，有了钱就可以买调料，改进设备，把烧烤做的更加美味。 从门卫王大爷那里借来纸和笔，李卫国记下了那些预支钱的工人的名字，这样明天就不会搞错。 这个年代的人，人品朴实，谁也没怀疑李卫国是骗子收了钱明天不来了。 当然味蕾也朴实，就李卫国这种连孜兰、辣椒面等调料都没有的半吊子烧烤，居然火得一塌糊涂。 下午工人上班，忙完了的李卫国数了数今天的流水，一共108块钱，其中53块是今天卖的，剩下的55块是工人们预支的钱。 野猪是李卫国自己打的，本钱就是些面粉、调料、小葱什么的，也就两块的成本，却卖了五十多块钱，二十多倍的利润，别说在这个物价低廉的年代，就是在后世那也是非常暴利的存在。 要知道，李卫国在生产队干一天满打满算挣十个工分，也就五六毛钱，今天牛刀小试的情况下就挣了这么多，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赚到第一桶金。 装好车把地面打扫干净后，李卫国去门卫那边和王大爷打个招呼再离开。 看着李卫国走来，王大爷赶紧迎出来：“小伙子，我给留了一瓶琥珀牌啤酒，来来来，去我屋里咱爷俩喝一杯。” 李卫国摆手笑道：“不了大爷，明天再喝吧，今下午我还要去供销社进货，明天过来再请您品尝烧烤。” 王大爷赶紧道：“小伙子，谢谢你今天请我吃烧烤，你的烧烤太好吃了，明天你千万别再请我，做点买卖不容易，我有钱，我自己买。” 说话掏出一块五毛钱来交给李卫国：“这是我预定的！” 李卫国摆手不收：“大爷，我怎么能收您的钱，快拿回去！” 王大爷硬塞了他：“拿着，你要是不收钱就是看不起我！” “这……这，”李卫国只好收下：“那好吧，谢了大爷，明天我先给您烤。” 告别大爷，李卫国赶着驴车离开。 前世90年代，李卫国在淄山县城开过录像厅，对这里的路非常熟悉，赶着驴车朝县城最大的红星供销社驶去。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这时一个穿着高腰牛仔裤，红呢子大衣，黑色高跟鞋，打扮时髦的少妇，哼着流行歌曲，骑着一辆凤凰牌女士自行车从后面驶了过来。 自行车后面还带着一个五六岁，荡着两条小腿，嘴里吃着杏甘肉小零食的小姑娘。 自行车和驴车并排行驶了一段距离，或许是出于男人的本能，闻到时髦少妇身上飘来的阵阵香水味，李卫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说还是县城里的女人时髦会打扮！ 忽然，他心中一动，目光盯在她身上：“她好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