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12月14日和白沐想的不一样的是,他居然活过了日记之中的最后一天。巨大的火焰将大量的氧气带走,压强将四楼的屋顶压垮了,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口,外面是警察和救护人员。白沐躺在床上,还是011基地的医务室。他还活着,火焰熄灭了,他躺在地面上,手指勾在那具干尸的肋骨上,像是要将什么东西抓下来。“你还真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开放人士”王将打趣道,见人醒来,给人松了松被角“连尸体都不放过。”“少来”白沐很虚弱,没被烧死,缺氧环境和高温环境,肺怕是坏了。“你的话还没说完。”“你不走吗?你可以和队伍一起离开的。”“但是你的话还没有说完。”他静静的坐着,他静静的躺着。终于白沐开口了:“要是你真的是这样的人,该是多好。”“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只是你没有发现。”“我爱你”白沐深吸一口气“我比任何人都爱你,在乎你。只是我发现我的感情太慢了,慢到我已经无法原谅自己的地步。”“我也爱你,你确实反应挺慢的。”白沐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声音轻飘飘的更像是自言自语:“对不起,王将,我求你了,求你回来吧。”“哪里都不去了。”“我不会再弄丢你了……现在不会……以后……”话没说完,白沐的双眼终于缓缓的阖上了。王将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终于收敛了,站在旁边的011基地的人,全都静止了动作,缓缓消散,只剩两人一坐一卧。王将缓缓开口,温柔宠溺,捏紧了手中攥着的册子道:“我会在,我会一直都在。”——“醒醒。”“别吵,我醒了。”白沐的脸上是一阵的疼痛,这王将叫醒自己的方式到是独特的很,一点都不留情面。幸好这混蛋收着力度,还没等被叫醒都要被打死了。白沐揉着脸颊,人皮面具下原本的脸怕是已经红了,怨恨的忘了一眼旁边的王将才满是责怪的开口。“虽说我们两人也算相处了片刻,但是也不至于熟到让你打我的地步吧。”见到人醒了过来,王将也没有解释什么,站起身,推开开了小口的棺椁。棺椁之内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断头的干尸,也没有什么大量的金银财宝。白沐抬手捏了捏胸口上挂着的铜钱送松了口气,幸好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不过也亏这个梦境他也看透了很多东西。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幻境是根据一个人的潜意识来编制出来的,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也得到了些许的答复。“你看见了什么?”王将走到数据台旁边,捡起烧的只剩一角的纸片细致打量。“什么?”王将问话总是让他摸不到头脑,作为慕白,王将总在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你一直在说一些奇怪的话,在喊一个人的名字。”“……”白沐脸一热,喉头动了动,镇定的推平眼镜问道:“我不记得了,你听见了什么?”“没听清楚”“没听清楚就好”白沐松了口气,将目光转向地面,自顾自的观察。“我以为你会坦诚一点。”这话王将说的很轻,轻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棺椁之下,有一片干净的地方,除了正常的落灰,没有一丁点火焰燃烧的痕迹。在幻境之中,白沐将防毒面具戴在了刘丰的脸上并不是他鲁莽,而是他算计好了的。火焰像是有目标一样,根本没有逾越过棺椁旁边的范围,只要躺在下面就能逃脱被烧成黑炭的结局。当然他没算计到,最终在幻境之中,找到了答案的人是必须要死亡的,而死亡才是环境的终结。“这是什么?”白沐拧着眉,丝毫没有注意身后的王将正用温柔的眼神望着自己,低下身只注意到棺椁之下似乎有什么不易被发现的事物。是一张纸,被火焰熏黑但却完好的纸张。摘取下来才发现,这张纸是反着贴在棺椁下面的,纸上并没有字,只有一层浅浅的痕迹。点找些什么来凸显纸张上面的字。想着就翻开自己的背包,翻翻找找之间竟然看见了自己那已经烧焦的防毒面具。正找着,一直修长的手,蹭过自己的脸颊,钻进了自己的背包之中。再拿出来的时候,王将手中拿着的正是自己手上的那块巴掌大的石头。石头不再是奇丑无比的灰黑色,圆润的就像刚刚剥开蛋壳的鸡蛋,散发着温柔的淡紫色的光芒。王将再一翻手,他手中拿着的是同样的一块石头,比他的更漂亮,中心还有一朵若隐若现漂浮着的莲花。“这是……”“石中花,安居小姐没有骗我们,这两朵花是货真价实的石中花。”“那幻境……”他要是没有记错,幻境之前,这石头还是普通的石头,能突然变成这样,除了幻境就没有办法解释了。“那是试炼。”“试炼……那为什么你的那块石头比我的更加的漂亮。”“呵……”呵什么呵,那不屑鄙视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说你比我更加厉害吗?鬼知道你的幻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幻境!但是事实上,白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吸入那口烟尘的时候,王将经历了两场幻境,一场是他和白沐的幻境,另一场则是缠绕了他千年的梦魇。懒得搭理王将,抢回自己的石头塞在背包的最角落之中,捡起丢在一旁的纸张,拿出自己裹满烟灰的防毒面具,在纸张上蹭了蹭。1987年1月3日元旦刚刚过完,011计划工程正式开工。在组织内部宣传的是四层的建筑,但是事实上,这里的整座建筑都和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样。外面的风很大,沙漠之中的秘密将在这一天开启,寒川之中的那物本就并不是我们应该动的,就算再是好奇我没也不应该对那三十几个人的生命置之不顾。但是我们运气真的很好,那处镜像之地,就是我们最好的选择。我在地下一层留下了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希望,再无变故的时候,双面世界能相互影响。纸张的最下方,写着一排看不清的小字:钥匙,最终能解开所有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