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恶:在人间

阿特通过备案后注册的“天眼”短视频账号粉丝数量日益增长,发展迅速,抓获犯人的数目逐渐增加,领导特批成立以阿特为首的“天眼行动组”,专门调查通过“天眼”系统举报的相关案件,并对“天眼平台”这一新型报案机制进行宣传。 阿特被赋予了亲自挑选自己组员的权力,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本是一线精英后辈调到档案室兢兢业业看管档案的师妹苏琳,因为苏琳拥有常人无法匹敌的现场勘探能力和迅猛强悍的身手,阿特当然不愿意这颗沧海遗珠被如此埋没。阿特的下一个目标则是另一个“社恐少年”余烬。 阿特找到余烬时他正在某县派出所旁边的小树林抓猫,明明是件小事却因为第一次出警而欢喜异常,余烬的强项就是逆天的搜寻能力,毫不夸张地说,只要给余烬一个名字,不出半小时,连这人上学时逃过几次课都能被查个底儿掉。后阿特又挖来超级巡警黄天明,痕检组也派出郭子敬给阿特做支援。 自此,天眼行动组成立,阿特带领苏琳和余烬也正式开启共事模式……

作家 阿特 分類 出版小说 | 18萬字 | 51章
第四十七章 来客
拿到头骨,一股重度腐臭的气味直冲阿特大脑,这可能是阿特见过最奇怪的头骨了,尺寸小,颅顶分四瓣,多处深划痕分布,褐红发黑的黏膜组织挂在上面,可能是齿痕也可能是硬物擦刮痕,可能遭遇了野物啃咬。眼眶大,下颚小,左眼眉骨有缺失,应该是咬碎了,缓缓转动手腕,脓水一般的褐色液体从颅腔内流出,我端起近看,里面基本中空,只留了些粉白的黏膜,大概是被鱼类和微生物啃没了。法医给的初步结论是胎儿年龄大约40周,尸体残缺又遭外部环境破坏,死亡时间得做尸检才能判断。
人头案最重要的是查找尸源,哪怕是一个刚刚出世还未上户口的胎儿。从目前信息来看,假设这是一起弃婴案,按正常人脑回路,胎儿会被埋在土里,做事不留痕迹心里求个踏实。排除塌方、雨水冲刷等特殊因素,胎儿应该是一直都暴露在自然环境下,不然则是弃婴者还未将婴儿埋入途中就遭遇了袭击,或者说弃婴者根本就没能走出这座山,所以这座山里有暴露在露天环境下的尸体位置,可能还不止一处。
此时特警支队也已经赶到现场,六台运输车装了五十多号人,乌泱泱的队伍迅速集结,突击大队、无人机大队和警犬大队全部赶来。
支队长布置任务后,各大队开始分头开展工作,两架带红外成像和探照设备的六翼无人机向山谷飞去,突击队队员携枪整理登山装备,训犬员们带犬采集气味后绕山搜索,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被我瞅见。
“大飞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阿特对着人群吆喝着。
李飞,特警支队警犬大队副大队长,是阿特警校的大师兄,公安部专家级训犬员,他手里有条追踪犬名叫“马刀”,曾数次在重大刑事案件侦破工作中立功。
“嘿!小特子,这不是执行任务嘛,有你在的地方准没好事儿。”大飞哥被“马刀”扯着一路小跑跟着着过来,看得出来,“马刀”出来执行任务已兴奋坏了。
“怎么样?能追到案发地嘛?”阿特问道。
大飞哥为难地挠着头:“可能性约等于零,雨天影响气味,这头骨在水里浸泡也有一阵子,发黑发臭都成狗不理了,除了味道发生变化,其他尸块的腐化条件不能确定,太难。”
阿特蹲下拍了拍“马刀”的胸口:“你说警犬和狼单挑谁赢?”
大飞哥一脸假笑对着阿特说:“你猜啊。”
阿特笑着说:“‘马刀’不知道能不能干得过,但你肯定能干得过狼。”
“咋的,现在开始捧哥?想被哥训一下?”大飞哥甩了甩手上的犬绳。
“你训了这么多犬,怎么说也是个狗王吧”阿特我双手插袋坏笑着说。
“你才王八,不跟你贫了,我搞事儿去了,完事儿放犬咬你屁股。”说完大飞哥就牵着“马刀”采气味去了。
余烬揣了个笔记本走了过来:“特哥,我们去村里问问情吧。”
“等下,我让人拿台便携打印机,先找村里的老书记做个笔录。”说完阿特拿起电话打给派出所值班室。
到了村口,老书记把阿特他们引到他家,还很热情地招待了他们。这是一间老式木屋,屋内家具简陋,昏暗的客厅只有一盏陈旧的灯泡照明。老书记已过七旬,越战退伍老兵,曾在战斗中被一枚弹片扎到了眼睛落下了眼疾,夜里看不清东西,好在身子骨一直很硬朗。
阿特拉了把椅子坐到老书记跟前问道:“书记啊,咱们村里一共多少人啊?”
老书记一手提着开水瓶一手递给我茶杯,对着阿特苦笑:“我们村就这么二十几口人,全去凑热闹了,你能看到的就都是了。”
阿特接过茶杯捧着问道:“咱们村近来可有人有喜啊?”
老书记有些绷不住了,笑着往茶杯里边斟水:“后生啊,我们村里都是些老弱病残,年轻人都去城里了,城里条件好,有喜也不会留这里啊,剩下的就是些老头老婆,上了岁数都不行了。”
“也是哈。”阿特跟着老书记一起尬笑。
“那咱们村里近期有没有啥外人来过?”阿特掏出瘪皱的烟盒,把最后一根烟夹了出来递给老书记。
老书记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紧盯着阿特,一只手接过烟横放在茶几上,烟嘴对着窗外,并用食指轻推了一下烟头。
烟嘴朝窗?窗外有嘴?好家伙,窗子外面有人偷听!我侧目朝窗子一瞟,一个人影斜映在窗纸上,我当场脑袋一翁。
老书记把烟拾起来夹在手里说:“我这老头儿眼瞎耳聋的,村里啥人来啥人走我是一点不清楚。”
阿特拿起手机给身边的余烬发了条消息:窗子外面有人,你通知苏琳带着相机靠过来,争取拿到可疑人员外形照片。
余烬:收到。
老书记慢慢抬起夹着烟的右手问道:“后生,有火嘛?”
“有的,书记,我给您点上。”阿特从口袋掏出打火机,双手捧着给老书记点上。一般情况下,人在点烟的时候都会对着火嘬一口,但老书记没有吸,他缓缓抬起夹着烟的右手将食指和中指对着阿特伸了一下。
这好像在对阿特比“二”,难道是关联人的相关信息?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老书记看似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其中含义尽在弹指之间。
这时余烬给阿特发来消息:门口没人,苏琳已撤回。
“好啦,后生,我上年纪了精神短,想先歇了,你们还有啥要问的可以明天问嘛。”老书记从椅子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说道。
“嗯...那咱们今天先问到这儿吧,辛苦老书记了。”阿特拍了拍余烬的肩。
谈话结束后,阿特和余烬悄悄走出屋门,左右看了看,四周一片死寂。阿特马上拿起手机拨通云山派出所所长的电话。
阿特低声对着电话那头说:“刘所啊,我是阿特,有这么个事儿,咱们云山村有没有名字或者绰号中带‘二’的人啊?”
电话那头回道:“哦哦,你等下,我让户籍查一下,正好人都在所里,一会回你。”
“好的好的,感谢刘所,撂了啊。”
挂完电话,阿特和余烬回到案发现场,现勘民警正举着相机做最后的收尾工作,胎儿的头也已固定封存,送往鉴定所尸检。
余烬打了个长哈欠:“你说谁会跟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过不去呢?”
这话把阿特给问住了,谁会跟一个胎儿过不去呢?除非这孩子的降生对凶手而言是绝对无法容忍的存在。被原配抓包的怀胎小三?偷尝禁果的少男少女?穷困潦倒无力抚养的夫妇?前男友的绑架报复?富家老爷遗产之争?虽然感觉都挺扯淡的,但破案嘛,总不是大胆假设,小心论证。
这时电话响了,估计刘所那边有眉目了。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阿特啊,确实有个名字带“二”的,叫朱二,80年生,本地人,之前因为在林子里摇骰子被我们和治安大队打击处理过。”
阿特赶紧问道:“好的好的,这伙计配合嘛?态度如何?”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我们这儿专治一切疑难杂症,这个不算啥,要我把他叫到所里来嘛?”
“不了不了,我直接上手就行。”之后阿特和刘所简单寒喧刘两句便草草挂了电话。
余烬一脸疑惑地说:“这个人你不传到所里盘盘嘛?没准涉案呢。”
阿特回道:“这伙计肯定涉案,但八成还是赌博案。”
“咋的?赌孩子?这么恶劣?!”余烬的眼睛瞪得老大,模样宛如一只纯种哈士奇。
“不是我说你,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亏你还是干刑侦的,就算推测也得有点逻辑性好不好。”
一般在野外赌棚摇骰子的赌徒都是瘾大钱少的一帮子人,这些人的收入很低但嗜赌如命,手上有点钱都会去试试。赌光了便电话找人借钱,周围的亲戚朋友都是老账主了,没办法只能找现场房贷的马仔借,从赌场借来的钱都是高利贷,很快借来的钱也会输完,因为场子里有赌场老板安排的老千,所有的钱终究还是会流到赌场老板口袋里。那欠的高利贷咋还呢?这会儿场子里又会有人找到赌徒,让他看场子还钱,就这样一个赌徒变成了看场子的马仔,案件处罚结果也从行政处罚上升到刑事处罚。
看场子分看内场和看外场两种。内场的马仔负责把赌徒的手机收起来防止通风报信,维持场内秩序,同时时刻与外场保持联系。外场的马仔负责把守进赌场的几个要道,但凡有可疑车辆和可疑人员经过都会通过对讲机或手机告知内场。
阿特觉得他跟抓赌有点缘分,之前刚抓了赌,天眼小组就安排上了,这次就着这个案子再抓个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现在这个朱二,交给黄天明就好,盘这些赌棍的事儿黄天明以前没少干。
根据天眼后台登记在册的资料来看,这附近的赌场经常开课,所以有哪些外人来过这里,这个朱二最清楚,而想让他开口就得抓点证据。
这时,手机又响了,阿特眯着眼睛扫了下屏幕,是无人机中队的勇哥的号码。
尸源可能找到了!
“我们在天上看到山里有一台报废车,你赶紧过来。”电话那头传来了勇哥的声音。
“好的,我们马上过来!”没有什么比线索更让人激动的玩意儿了。
阿特抬起手机给苏琳发了一条消息:走访附近村民,调查近期有无陌生人进村进山。村民多少都沾点,不问太深,放话出去就行。
一旦这烟雾弹放出去,村民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都会警觉,但知情和不知情事后的表现是不同的,通常情况下不知情人会比知情人更焦虑,反而知情人会表露出不自然的兴奋,扎堆安慰,以掩饰内心的恐慌,到那时再拎起朱二盘一盘,效果就出来了。
阿特将手机锁屏准备揣兜里,顺势瞄了一下屏幕,已经五点多了,天快亮了。
透过乌黑的山脊,天空慢慢染白,禽类的鸣啼在山谷里回响,阿特和余烬二人小跑在阴森寂静的山间小道上,路面泥泞,脚步零碎,人影恍惚,一时也分不清跑着的是几人。
本要半小时淌的路,他们只花了十分钟,他们还来不及喘几口回神,就硬凑上去看到了无人机工作台的屏幕,这画面让让人头皮发麻。
一束强光如圣光般在幽暗的林子里洒下一个圆,一台扭曲变形的黑色轿车斜靠在一棵树上。腐烂的肉块、干瘪的脏器、浸血的玻璃渣、残破的衣料分布在被血染黑的草地上,副驾窗户里伸出一只没有手掌的手臂,皮肉如枯竹般绽开,桡骨和尺骨清晰可见,胸口几根未折断的肋骨上勾着篓状的隔膜,长发骷髅头张开下颌仰视着天空,仿佛痛苦的悲鸣在尸体边萦绕,挣扎的灵魂在炼狱中乞求救赎。
“再近点儿哥。”阿特的脸几乎要贴上屏幕。
勇哥一把将阿特拎开:“再近?再近就亲上去了,队伍都开拔了还不快去!”
阿特回头看了眼突击队,伙计们已经整队完毕。而刑侦的队伍就差阿特和余烬俩人了,副支队长目如火炬盯着我们,这下又要挨批了。
被支队臭骂了一顿后,阿特他们与突击队合并队伍确定进山路线,大队长讲了几点要求后,队伍迅速向山里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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