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正要问，余烬举着手机走了过来：“特哥，那个叫“千江探险”的博主联系到了。他留言说能到这边来配合调查。”
话音刚落，面前的额男人忽然抬起头：“千江探险？那是我账号啊！”
“什么？你是千江探险？”余烬明显一惊，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在跟他网上联络的人，怎么就瞬间转移似的出现在面前了。
“是啊……”男人也举着手中的手机挥了挥：“我刚刚不是说我能过来配合调查吗？”
“这还能时空传送怎么的，你话一说完就从天而降了啊。”
余烬还是感觉不可思议，就连阿特也觉得这一幕充满了戏剧性，没想到跟案情有关的账号博主是自己的粉丝，还到了现场跟他认亲。
此时有句歌词不受控制地在阿特脑子里回荡起来：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事情到了这一步，阿特把人叫到一边询问情况。
“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紧张，把情况照实交代清楚就行。”阿特说。
男人回答话来一点没瞒着，态度十分配合。
他说自己叫陈学钢，从事自媒体职业，两年前开始做“千江探险”这个账号，因为粉丝不多，流量不大，收入挺一般的。不过好在手上还有其他账号同步在同步运营，虽然都没什么成绩，但累积到一起，一个月收入也够看了。
“那个视频是你拍的吗？”阿特问。
陈学钢连连点头，急忙否认：“不不不，当然不是我。”
“可是根据我们的调查，视频首发就在千江探险这个账号上，还是今天早上7点多发布的，十分钟后你又删除了视频是不是？”
陈学钢脸色涨红，面色有些羞愧：“视频是我发的不错……我当时就是鬼迷心窍了，想着能涨一波粉，就没考虑别的发了出去。视频热度是很高，才一会儿工夫就上百个评论了，有人说是假的，有人说要报警。一看到报警，我脑子哄的一下就清醒了，怕带来不好的影响，马上就删掉了。”
阿特面有不满，因为是粉丝，更严格起来。
他冷笑道：“你还说是我的粉丝？那我那么多普法节目白做了？还是说你根本没看，只是想跟我这位套近乎呢？肆意传播死者信息，你可以啊，为了流量什么都能做、什么都敢做是吧？”
“阿特……我……”陈学钢脸涨得通红，阿特码的句句都在理，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试图辩解说：“我真是粉丝，我最近就是……急着凑房贷，为了钱一时昏了头，想着涨涨粉好接点广告……”
阿特简直怒其不争，或者说正因为陈学钢说他是粉丝，从平台账号一路追随，对于这种分量的老粉，阿特才有着更高的要求。
听到陈学钢因为流量因为钱就做出这样的事，阿特简直痛心自己的普法视频白做了。
正面引导没成，这蹦出来一个反向操作的，简直要被气吐血的程度！
“你胆子倒是不小，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幸好今天现场保护得及时，这里大爷大妈还算守法看热闹都在外面，没人往里面跑，不然等你这视频传开了，多少看热闹的人过来，现场痕迹还不被破坏得一塌糊涂！到时你就真出息了知道吗？”阿特脾气上来，逮着陈学钢进行大型现场教育，怒火冲天地瞪着他：“知道你这行为叫什么吗？帮助凶手毁灭证据、破坏案发现场，够你负刑事责任，到时候就该戴着手铐去探险了知道吗？！”
陈学钢马上急了，眼眶都红了一层，说话又结巴起来：“我……我……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我认识到……认识到错了，马上就……就删了。”
“幸好你还知道删，不然这会儿你已经在喝茶了！我看你是真鬼迷心窍，可别说你是我粉丝了，千万要取关我好吧，你这种粉丝我可要不起！”
阿特原本还是三分靠演，想到有这么“不争气”的粉丝，简直就是对他过往工作成果的侮辱！想借这个机会好好骂醒陈学钢，让他长个教训，以后别做种事。
可演着演着还是把情绪带进去了，说道“要不起”三个字的时候，那是真来了气。
陈学钢已经被骂得抬不起头来，恨不得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我真错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随便乱发是视频了。阿特你别说扎心的话……我真的是第一批关注你的人……那时候你粉丝十几个，我看着你一路把账号越做越好，我真的是老粉。就连我自己做自媒体也是受了你的影响……”
阿特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老的粉，听到这一番话， 心里微微发酸，既欣慰又来气的矛盾感在体内极限拉扯。表现到脸上，就是摆着一张要吃人的臭脸模样。
阿特冷静了一下，还是决定给陈学钢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他缓和了一下语气问：“那你视频怎么来的？”
“我……我买来的……”陈学钢嗫嚅这嘴唇，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买的！好，好得很！”阿特试图冷静，可理智马上就要离家出走了，他气得在原地走了两圈，才把到嘴边地破口大骂的话又咽了回去。
余烬一直待在一旁做记录，本来还听得津津有味，觉得今天这个巧合简直就像剧本安排好的一样。他熟悉阿特，一眼就看出阿特刚才是演的，为了配合还故意抖了抖。
可是现在看到阿特这么生气，又于心不忍，既怕阿特下一秒就把陈学钢就地解决，从此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又怕陈学钢被阿特吓出什么毛病回头还得负责。当然，看到陈学钢一个一米八的男人被骂得抬不起头，跟个鹌鹑一样所在阿特面前动也不敢动、头也不敢抬的样子，多少又有些同情。
他明白阿特爱之深责之切的情绪，对待那些每天留言点赞互动的粉丝，阿特也很珍惜，三五不时还要翻翻评论看看粉丝们说了什么，给了什么建议。
气氛到了这儿，余烬这个这苏琳称之为“情商低能儿”的人，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要打个圆场了。
“这……特哥你先别生气，现在最重要的是目击证人，咱们先把正事办了，这些回头再说都行是不是？”安抚完阿特，余烬又看向陈学钢：“你也说说，你从哪买的视频，为什么要买视频？”
陈学钢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往外全撂了：“千江探险这个账号主要去吃做周边景点探险的，可是能跑的地方我就都跑遍了，都是自己去的，花销大收益还不理想，我就想能不能换个途径，从别人手里买点素材过来。”
“你脑袋瓜子倒是转得挺活啊！”不管阿特在一边是怎么气到说不出话的，余烬听了倒是发自内心地赞了一声，他先前进行网络侦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账号几个月前就开始换风格了，涨粉速度确实比之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