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博物馆(第一部)

我帮老胡挽回前任爱情结果弄巧成拙跟女友分手,接着发现原来老胡两年前离世,我活成了另外一个他,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我前任设下的迷局。

第五章 男人的梦想都是为了姑娘
(1)
“打得好!”胡萝卜跳了起来拍手叫好,“换作是我,我直接让他改姓东方,名曰不败。”说完还甩了甩头发以示兴奋。
此时,作为对小虾米的补偿,我带着她来到立交桥下吃串。胡萝卜晚饭没着落也过来蹭饭,谁知道这家伙吃我的、住我的,还胳膊往外拐。
三人碰杯后,胡萝卜说:“原来你们发展那么快,又是玩高科技追踪,又是角色扮演暴击前任,简直就是一部好莱坞投资的电影。可惜我那文太早断更了,要不可以火了卖IP,绝对不亚于《鬼吹灯》的价值。”
小虾米疑惑地问:“你说什么文?”
胡萝卜咬了一口羊肉串,一副三个月没吃过肉的样子,边嚼边说:“就是把你们当……”
为了避免胡萝卜添油加醋,我赶紧打岔说:“还未正式介绍老胡呢,其实他是一个扑街的网络写手,整天在网上写什么《全村寡妇都爱我》之类的,实在没有什么特色,看到我们两人身上闪着亮光,就把我们当新故事的素材了。”
小虾米一脸惊喜地问:“那我是不是女一号?是不是有一个禁欲男神对其他女性都不感兴趣,就是宠溺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小鲜肉暖男备胎天天陪着我,随时做好替我牺牲的准备?还有一个反派的霸道总裁,对所有人都腹黑,唯独爱我一人?”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们女生现在都是怎么想的?恨不得所有男人都为你们禁欲,把所有钱都给你买买买,干脆下次给你一千万,全充在公交卡里,够宠溺吧?”
小虾米反驳说:“喂,你到底懂不懂浪漫?”
我说:“当然懂。浪漫是在海边的岩石上陪姑娘吃酒看浪,是下雨天唱歌给她听,一直唱到雨停,一直唱到天明。”
胡萝卜打岔说:“好了,可以了,装得过分了。小虾米,你觉得眼前这款文艺咖如何?”
小虾米不屑一顾地说:“就是一个打嘴炮的主。”
“哪儿嘴炮了?强哥我知行合一,文可怀抱吉他和网红街边吃串自拍,武可开跑车带女神三环追尾。”
谁知道小虾米瞬间变脸:“你说谁网红?”
“我没有说你网红啊,就是一个比喻。”
“比喻什么?你不是能开跑车带女神三环追尾吗?你去追一个看看,追啊!”
“这就是一个段子,小虾米你犯不着这么生气。”
“我生气了吗?我生气了吗?你就是一个只会装的二百五,不好好努力奋斗改变命运,整天就知道打嘴炮、撩妹、吹牛,你爸要是知道你这样,当年把你拍墙上算了。”
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听她骂了那么多我也怒了:“我吹牛怎么了?总比你这凶神恶煞、傍大款的妞强一百倍,我起码靠自己真本事赚钱,哪像你靠卖身求荣。”
一旁的胡萝卜见状,连忙给我们递上酒,劝道:“怎么好好的就吵起来了?阿强你是男人,这话说重了。来,你敬我们可爱的小虾米一杯。”
我反驳说:“我哪儿说重了,是她作好不好?”
“谁作了?”
“你……”
话还没说完,小虾米一杯酒直接泼我脸上,我傻眼了。
她什么都没说,扭头走人,胡萝卜叫不住她也没去追,我则愣在现场。
胡萝卜埋怨我说:“下次你对女生温柔点。你看,不欢而散了吧。”
“你到底是谁兄弟啊?还不是因为你那文可什么武可什么害的我。”
“你是不是傻?那个是男生之间喊的口号,你还直接说给女生听,这是没事找抽吗?”
“你不早提醒我。”
良久,胡萝卜说了一句:“这剧情够狗血啊,看来那个坑我得重新填。”
我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2)
回到家,胡萝卜马上说:“虽然在现实生活里,你让那小萝莉欺负成傻子,但是你放心,哥们会在小说里替你报仇,一定让你在身体上和心理上把她虐成渣。”
“好了,别扯这些没用的。我警告你,别再拿我的经历当素材,否则我上豆瓣把你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全直播了,取名叫《室友的各种奇葩约炮经历》。”
胡萝卜举起双手求饶:“得,听你的,我不写了。不过说真的,小虾米这个自带‘凶器’的萝莉有意思、有个性、有挑战性。”
“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胡萝卜嘿嘿一笑说:“不敢,朋友妻不可欺。”
“你有没有搞错!我要是娶了这样的凶神岂不是要天天跪遥控器?这种恶萝莉还是你来收吧。”
“你什么时候也跟我这么客气了?兄弟不是不想撩,只是想帮帮你。”
我疑惑:“帮我?”
“对,上次被溅了一身泥水,这次还被泼酒了,难道你不想报仇?”
“我想报仇,但是一碰到她马上就倒霉,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胡萝卜摇摇头说:“你怎么还这么迷信这些没用的?要知道人定胜天,你之所以这么倒霉是因为你内心惧怕她,长期的心理暗示让你自己认了,所以你必须收拾她,把她彻底降服了才能不倒霉。”
我想了想说:“好像有点道理。”
“必须有道理。而且这次跟之前教你的不一样,这次哥们儿也加入战队。我们双管齐下,你如果收拾不了她,还有我这最强王者的火力强攻办了她,怎么样?”
我犹豫了下:“这不太好吧。”
“什么不好?你是想报复回去,还是想认,一辈子倒霉下去?我们比赛看谁先把她追到,输了的裸奔,敢不敢?”
我迟疑了,胡萝卜打了我一下:“你这货,活该天天被各种女人欺负。”
“谁了?老子应战。”
“好样的。”
美剧《西部世界》里罗伯特福特说:“我曾经读过一个理论:人类的智慧就像孔雀的羽毛,只是一个奢侈的展示,旨在吸引伴侣,所有的艺术、文学,莫扎特的一部分,威廉?姆莎士比亚、米开朗琪罗,还有帝国大厦,只是一个精心求偶的仪式。”
是啊,我们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一场盛大的求爱仪式吗?
也许男人根本没什么梦想,一切都是为了姑娘。
(3)
回到公司,客户又打电话来催促活动进度,花姐姐一天召唤我三次,当然这次他并没有威胁我或者给我什么奖励,毕竟这事本来跟我无关。
但是花姐姐放了大招,他走到我面前,突然蹲了下来。他想干吗?
花姐姐就像是影帝一样拉着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着:“强哥,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刚学会走路的孩子。”
“您没结婚就有私生子?”
“养的小狗。我待它有如亲生儿子一般,一把屎一把尿把它抚养大。”
我一脸鄙夷。想到那么多人变成狗奴,天天给它们铲屎,还有用手拿的,不知道对待自己的爸妈有那么好不?
花姐姐继续表演:“所以,这个单子你一定要拿下来,要不然公司业绩下滑,大家的年终奖就会没着落。”
“行,我懂了。”
一看我答应了,花姐姐二话不说就和我来了个击掌,我顿感人生无奈。
其实我答应的原因倒不是年终奖,毕竟年终奖也不会很多,主要还是身在其位要谋其政。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为了升职加薪,为了团队能拿下这个项目,谁都能做到努力工作,熬夜加班。这个职位不是让你来守着,而是应该因为你的出现而变得不一样,这样才能带给你的团队幸福感。
理想往往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我除了爱好听民谣,对音乐真的是一窍不通。想办场吸引人的线下活动都找不到合适的歌手,更不用说明星了。
我下班回到合租房里,开始跟胡萝卜在大厅里边喝茶边抱怨着。
没想到他倒是幸灾乐祸,一个劲地笑个不停,于是我忍不住一脚踢中他的屁股。胡萝卜也不服气,扑过来就是一顿暴击——毕竟是兄弟,肯定不能真打。
我们仿佛回到学生时代,男生们的室内游戏里,总少不了几个人叠罗汉把一个男生压在床上就是互相“掏鸟”。当然,后来我们长大了肯定就不能胡闹了,毕竟传播文明火种这个使命盖过一切。
此时,伴着一声“快递”,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我赶紧过去开门,门一开,快递员看着衣衫不整的我,然后又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长发凌乱的胡萝卜,世界观仿佛瞬间崩塌,似乎要哭出来。
我连忙解释说:“快递小哥你别误会,他是男的。”
说完我感觉误会更大了,赶紧又解释说:“不对,他不是……唉,我们是直男。”
“我没误会。”说完却“呜呜”地哭起来。
“那你哭什么?”
他说:“搞了半天原来你们不是……下次快递不给你们送门口了,自己到快递箱取。”
我:“……”我的世界观仿佛也崩塌了。
胡萝卜胡闹归胡闹,但办正经事还是很靠谱的。按他的原话,凭借着“酒吧金牌小王子”的称号,哪能不认识几个厉害的驻唱歌手呢?
很快,他就联系上了一个参加过去年大火的那个音乐选秀节目的歌手,并约好了见面时间。
我好奇地问:“厉害啊,是哪个学员啊?雷子吗?”
“鄙视你,他没参加过那个大火的音乐选秀节目,虽然经常参加各种选秀。”说完,胡萝卜给我看了照片。
我愣是不认识:“这个是谁啊?真不认识。”
“你竟然不认识?还有没有文化!”见我摇头,胡萝卜继续说,“好吧,我也不认识。我问问他是哪一届的。”
见面后,我忍不住直接问:“哥们儿,你是参加过去年大火的那个音乐选秀节目的歌手?”
他点头说:“嗯,海选歌手。”
我的天,这都可以?不过我没有骂出来,毕竟有求于人家。随即,我详细地说明了我们的来意。
这歌手来了一句:“一首歌少于一千块免谈。”
我诧异:“什么?”
歌手继续说:“一首歌一千块,听不清楚吗?三首以上打八折。”
我真想骂人:“出场费我们可以给,但是没那么多,而且我们是线上线下结合,我们那么多粉丝在看你,你就当捧个场,顺便吸点粉。”
歌手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说:“那就是包场。不超过五首歌,最低给你三千的打包价,来回车费和食宿你包。”
一旁的胡萝卜似乎也不开心了,吐槽了一句:“你以为你是赵雷啊,那么贵?”
他问:“什么雷?他是谁?”
我说:“是你大爷。”
那歌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胡萝卜也边站起来边拍桌子:“说你大爷怎么了?你们这些所谓搞艺术的别以为搞的就是艺术,都是在搞姑娘,还特能装!”
歌手看我们两个人都站起来,自己比我们还瘦弱,觉得肯定是打不赢,认说:“好说好说,别生气,一千包场行吗?我自己坐地铁去参加。”
“滚,一边玩去。”
(4)
“没想到遇到这样一个王八蛋,你别担心,哥们儿再给你找一个。”上了地铁后,胡萝卜一路给我筛选着。
我说:“先不用了,我看他们都不太靠谱。”
“那怎么办?难道让我这退隐江湖已久的歌神出场?”说着胡萝卜还真就唱了起来,那歌声真是销魂。
看着周围那么多人,我非常尴尬地拉了下胡萝卜说:“能别唱了不?别人是唱歌要钱,你是要命。”
此时一个大妈走过来塞了十块钱给胡萝卜,他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我哑口无言了,难道这世上有人喜欢这种声音?
“小伙啊,求你别唱了。大妈耳朵本来就不好,被你一唱毛病又犯了,大妈知道你卖唱不容易,给你十块钱,你去10号线唱,那人多。”
听到这儿,我哈哈大笑。
胡萝卜一脸愤愤地走过来:“你的忙,哥们儿不帮了。”
我实在笑得肚子疼,都没法拉住他。
但是笑归笑,胡萝卜走了我线下活动怎么办?难不成自己邀请?可我一个都不认识。
“对了,小虾米不是在酒吧工作吗?她应该认识些朋友。”
但是刚吵完架就去找她不好吧?再说了她身上自带倒霉设定,一碰面搞不好我直接丢工作,这又怎么办?
“对,去那儿!”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次出奇容易地找到了前任博物馆,不需要淋湿衣服,也没遇到奇葩的收废品大妈。
当然,我来这里的原因主要还是考虑到我跟胡萝卜的赌约,我得把运气积攒到爆满才能有效去打怪升级。当然,也顺手帮小虾米走出前任阴影,这样她就会感谢我的,然后肯定会帮我搞定线下活动。同时呢,帮完她后我也能留下前任的爱情遗物,最后还是在帮自己。这真实是一箭多雕的方案,我不得不佩服自己是一个天才!
但是,人生最怕的就是但是。一进入前任博物馆,那一股阴森森的气息让我着实打了个寒战,再加上上次怀疑黄小娟就是古代女鬼这件事还没一个定论,万一她知道我发现了这个秘密,直接把我埋在这里怎么办?
庭院里面还是没人,她该不会是在房间里吧?我想走过去看一看,又怕里面出现什么诡异的故事,即便是裸眼VR也会让我心有余悸,我再也不想做噩梦了。
我犹豫了一下,心想还是算了吧,与其在这里被吓尿还不如去求小虾米。想到这里,我准备掉备离开,忽然一条白色的丝带直接朝我的脖子飞来,这是准备把我勒死吗?
一阵猫叫声让我回过神来。
原来飞来的不是白色丝带,而是一只从房梁上跳下来直扑我身上的蠢猫。这一惊一乍的,真是带走我半条命。
“来啦。”
我转头一看,黄小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茶几旁,真是神出鬼没。这回她拦在大门口,明摆着是不想让我走吧?
我思忖着:一定不能让她看破我,我一定要装出很镇定的样子。
“嗯,来看看你。最近你好像瘦了,是不是没按时吃饭?好像皮肤好了很多,你是不是用了大宝?眼睛好像水灵很多,你近视二百五十度吧?是不是没散光?近视手术安全不安全呢?”为了让自己更加镇定,我机关枪似的胡扯出各种话题,不过,想想我说过的话也是醉了。
黄小娟看了我半天,蹦出两个字:“闭嘴。”
“不让我说,那我……先走了?”
“坐。”
“家里的被子还没收呢,我赶紧……”
“坐。”
“你说坐就坐啊?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好,我坐。”
她边泡茶边说:“本子在架子上。”
我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拿那个本本的?”
她反问:“为何不知?”
好吧,我不想跟她讨论这些玄学问题,赶紧拿完本子走人吧。可是,我要帮小虾米做什么呢?也没见前任博物馆有任何提示啊。
我打开邮戳本,翻着翻着翻到其中一页,里面有一张夹进去的纸片,原来相关的提示已经被小虾米自己写在上面了。这就简单了,再仔细一看,我真想骂人。这上面写的遗憾不止一条,而是列了一个清单,整张纸都是,而且这任务真奇葩,真坑人,真让我想死。
“后悔了?”小娟问我。
我弱弱地问:“亲,可以七天无理由退货不?”
看她摇头我就懂了。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刚好这个时候,白猫游荡到我脚下,我好奇地问:“我老是觉得这猫怪怪的,最初我误以为它会说话,上次的戒指我也以为是它带过来给我的。是不是这家伙就像是《夏目友人帐》里的猫咪老师一样啊,被封印在猫体内的,实际是一只凶猛的大妖怪?”
“对。”没想到她这么回答。
我是赶紧跑还是赶紧跑呢?不过,还没出门就听小娟继续说:“猫乃世间最具灵性之物,自古传说猫有九命,世人又说猫近妖,万说归一,真假与否无人知晓。”
被她这样一说,我一阵战栗。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是嘴贱,又继续问她:“我总怀疑你是古代那个倒酒的姑娘,该不会你就是吧?”
黄小娟点头说:“对。”
“什么?!”我瞬间吓得狂奔而出。
(5)
回到合租房,我仔细看了看遗憾清单,第一条就让我直接崩溃了,四十公里的徒步?小虾米是疯了吗?是想把这二十年没走完的路一次性补回来吗?
“老子不玩了。”说完我把本本一丢,仰天长叹去……去找小虾米。我知道,我如果不玩,老天会玩死我的。
我打电话给她,结果提示关机。想着这个时间她应该在酒吧打工,我连忙赶了过去。
一路上我都在想,如果直接跟她讲这个清单是不是就无效了?会不会她不乐意再有人提起这个,我的任务就泡汤了?是不是每一个任务都要来得惊喜和巧妙一点才能瞒天过海?可是又有什么方法能带着她暴走四十公里,还让她发现不了这是自己的遗憾清单上的罗列出来的事情呢?
我还没想清楚,就已经到了小酒吧。小虾米在那儿忙碌着,我也没过去打扰,于是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本想着等她忙完再过去约她轧马路,嗯,一轧就轧四十公里,哪个傻妞会去啊?万一半夜太冷给她冻感冒了不就傻了吗?正打算叹气时,我突然发现她那该死的前任竟然走进酒吧,还径直往小虾米处走去,这家伙过来干吗?
谁能想到这厮一开口就是要“黑比”,竟然还有脸过来讨那条狗?我真替小虾米不值,跟了他那么多年不如一条狗,这换任何女生不得让他天天练辟邪剑法?
小虾米能忍,但我不能忍,我默默握紧拳头走了过去。
我把小虾米拉到我身后,对他说:“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女朋友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哪知道这厮还理直气壮地说:“今天我是带着诚意过来的,否则我那帮兄弟就直接用抢的了,你还敢嚣张?”
有几个兄弟就敢出来吹牛,我会怕?笑话,兄弟谁没有啊,胡萝卜一个顶三个。想想他似乎半个也顶不上,但这种关键时刻我也不能认,于是我镇定地说:“我祖上的家产少,你别欺负我,你和你那几个兄弟我又不是没接触过,打都打过了还怕什么,大不了我们各自碎一个啤酒瓶如何?”
说完,我拿起一个啤酒瓶作势往头上比画,内心一直在祈求小虾米能拦下我,哪知道小虾米补刀说:“对,谁怕谁。你先爆头,他不敢我就爆他的头。”
要疯啊,我没想爆啊,我只是吓唬吓唬他。
眼看周围异常宁静,还有不少围观的朝阳群众,我这个啤酒瓶要是不砸下去,以后朝阳群众得盯死我了。
爸、妈,来生见,“告别”完,我就把啤酒瓶往头上挥去。忽然一只手拉住了我,我一看不是小虾米,竟然是志贤。果然,他还是认的人。
这次换我理直气壮地说:“怎么,不敢的话就滚出去,以后再也别来骚扰她。”
“我们是和平分手的,该说的我们都说得很清楚。我不是来骚扰你们的,我只是想买回‘黑比’。”
我叹了口气说:“不知道为什么,你每次提要买狗的时候,我都能看见你那点可怜的男性尊严掉地上让人踩踏了一百次。我们年纪差不多,我没有资格教你如何做一个男人,但是我起码懂得如何去尊重自己喜欢过而且曾经在一起的女生。虽然现在我不能跟前任在一起,但是依然想她过得好点;天冷的时候会担心她坐公交时手握着冰冷的扶手怎么办;会在她离开的时候把所有她曾经喜欢的东西都打包给她……这些最基本的人性不知道你了解多少?小虾米跟了你那么多年,你不去珍惜却执着于一条狗。对你而言,难道你们曾经的感情都抵不上这条狗吗?你有必要一次次过来以买狗的形式伤害她吗?难道你就是那么不念旧情的人,不懂得把狗留给她当作一个念想,把这视作一个男人本该有的担当吗?”
说完,旁边顿时响起掌声。妈宝志贤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他呆呆地看着我,良久,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祝你们幸福,再见。”然后还特地看了一眼小虾米,对她说了句再见,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我突然发现自己也是一个很能装的人,那么一大段台词,事先也没有准备,竟然能那么流畅地讲完。
我本以为小虾米看到我完胜她的前任,会兴奋地搂着我的脖子蹦跶,结果她压根就没有搭理我的意思,而是看着志贤离开的背影,泪眼蒙眬。
对于很多女孩来说,喜欢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但是忘记一个人却需要一辈子。类似的情景我看过一次,我懂,于是拿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杯,跟她干杯:“喝完一切都过去了。”
她仰头喝酒的瞬间,我清楚地看见泪水从她的眼角滑了下来。
喝完后,她看见我注意到她在哭,故意咳嗽一下说:“喝太快了,竟然呛到了。”
我笑了笑说:“真是一个要强的孩子。”
说完,我递给她一张纸巾。小虾米破涕为笑说:“哪有,人家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好不好。”
“哟,你还有矫情的时候啊。”
“放屁。”
还没温柔两分钟,这凶神恶萝莉就现原形了,一巴掌打了过来。这个时候,我当然也只能扛着。
“今天谢谢你,不过你放心,以后你不需要给我当演员了。从现在起,我发誓我会忘记他。”
其实小虾米越是这么说,就说明越忘不了他。于是我说:“柔弱的小姑娘,我看过一个作家写过一篇文章,说的是失恋的人只要在晚上暴走三环,看到隔天早上初升的太阳就会走出失恋的痛苦,走出前任的阴影。”
“你就扯吧。”
我说:“这还有假,人家都写出来了,而且还有很多失恋的读者去尝试,都成功了。”
小虾米说:“那我要试试。”
“好,哪天走你告诉我,我陪你。”
“现在。”
我诧异:“真的假的,这么快?我都没带上大衣、热水什么的。”
“路上买。走,暴走北三环去。”
北城北三环约四十八公里,我们从晚上十一点多开始暴走。途经所有烟花的绽放,饿的时候就买一个红薯分着吃,吃完后又继续上路,中间多次休息,但是又硬着头皮继续走了下去。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们实在饿得不行了,就在小摊上买了烤冷面,然后靠在马路边的栏杆上边吃边看着车水马龙。
小虾米忽然对我说:“谢谢你,能陪我喝啤酒的人有很多,但肯陪我浪荡世界的真没有几个。”
我说:“我只浪不荡,不对,只荡不浪,不对……哎,不说了。”
她笑了笑,然后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两瓶啤酒,非要跟我比赛吹瓶。可是没喝几口她就呛得不行,这个在酒吧混的啤酒妹竟然是一个不能喝酒的女生。
一路上,我一百次后悔,想退缩,想烧掉那本邮戳本,但是微醉后的小虾米变得异常亢奋,脱下外套绑在腰间,各种横行霸道,引得马路上的车子不停按喇叭。
要命的是她走不动了非要瘫我身上,我被逼无奈只能背着她继续前行。谁知道这家伙还来劲,双脚夹着我的腰大喊着:“驾!”
我真的是连走带爬地完成了三环长征,差点走死,我内心狂骂那个叫日什么的作家出了这样的馊点子,觉得自己简直是傻到家了。
一直到早上六点多,我们终于在天桥上看到了升起来的太阳。小虾米对着太阳大喊着:“志贤,你这乌龟王八蛋,从今天开始我要彻底忘记你,彻彻底底,我要开始新的生活,开始新的恋爱,我会找到比你更好的男人!”
我不知道小虾米是否真的放下了前任,但看着小虾米现在的笑容,我觉得一切都足够了。
很多时候人生真的就是旅途,在每一站都会遇到知心的人,但那个人不一定能陪你走到终点。大多数人在中途就会不辞而别,这些都是人生的过客,有过前任故事的你我都一样,谁也不愿意一辈子沉浸在过去中无法自拔。遗失的早已遗失,相逢的总会相逢,你要相信,这个世界总有一个人为你而生。
(6)
在遗憾清单上划掉第一条后,我满意地躺下睡着了。
下午醒来看到小虾米给我发了很多条微信,说是从胡萝卜那里知道我工作困难,本着白求恩国际主义人道救助精神,给我介绍一个很靠谱的民谣歌手,保证到时候过来参加活动的人座无虚席。而且那个歌手看在小虾米天生丽质的面子上爽快地答应了,只要确定好时间告诉他就行。
我心想难道是“魔咒”破除了,从此以后我碰到小虾米再也不是倒霉,而是幸运?
回到公司后我把方案交给了客户,结果那个公司的老板竟然是那个歌手的歌迷,说如果活动顺利,他就承包我们公司全年的广告业务。花姐姐更是许下涨薪诺言,说完还跟我连击掌五下表示兴奋,搞得我的手都麻了。
这架势,这口气,搞得我以为自己马上要走上人生巅峰,以及觉得日后的自己,清晨会从一百平方米的房间里醒来,会用南极空运来的冰川水刷牙、洗脸似的。
晚上下班回到合租房,胡萝卜猛地把我按在沙发上挥拳要揍我。
我大骂:“你小子吃错药了啊?”
“快点交代,昨天晚上你把小虾米怎么了?”
“昨天我就陪她暴走北三环而已。”
胡萝卜诧异:“你是说你陪一个姑娘走了一夜的北三环,然后各自回家睡觉?”
我点头。
“说你是傻猴子你还真是啊。放着那么可口的一只小海鲜不享受,非偷桃子去?我要被你气死了。”
我说:“这哪儿跟哪儿啊。昨天的情况你不知道,她前任杀来,我们好不容易才摆平的,我是带她暴走北三环走出前任阴影。”
胡萝卜放开我说:“反正我就看到一个字。”
“什么?”
胡萝卜蹦出一个字:“傻。”
“反正你不懂。”
“行,行,我不懂,反正现在大家还是在同一起跑线。哥们儿可不是一个手下留情的人,最后鹿死谁手、谁裸奔都不一定,你可小心点。”胡萝卜边说边往厕所走去。
谁知道他竟然一直躲在洗手间洗他飘逸的长发,一洗就是一个多小时,差点把我的膀胱憋爆炸。
我在外面喊着:“老胡,你是不是想把你的每一根黑发都洗一遍啊?”
“快好了,你等等。”
“老子就要尿地上了,还等什么?”
“我涂下护发素就好。”
“还护发素?我说,你直接把长发剪了算了,一个大老爷们儿留什么娘不啦唧的长发?”
胡萝卜大骂:“你懂个屁,我是中关村木村拓哉你懂不懂?男人留长发是老祖宗留下的传统,咱中华五千年文明就是让你们这帮龟孙子给剪没的。”
“行行行,我不懂。胡老师你赶紧的,我坚持不住了。”
等我解决完从洗手间出来后问他:“老胡,有个事我想问你,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小虾米了吧?”
“哪儿跟哪儿啊。”
“洗手间除了你的香味还有烟味,不是说好了戒烟吗,怎么又抽上了?”
胡萝卜叹了口气说:“最近审查比较严,网站流量低,小说点击量一塌糊涂,我百思不得其解啊。”
我诧异:“你又写乡村小黄文了?”
胡萝卜说:“你才写乡村小黄文。”
“那又是什么贴身小保安文?”
“哥们儿早金盆洗手了,都说我在专心写山海经的故事,哪有时间再开马甲写别的。”
“那跟审查有什么关系,这种文还过不了?是不是你文笔太烂,故事没架构好、没大纲就开始瞎写?”
胡萝卜反驳说:“网络小说需要什么大纲?写到哪儿算哪儿,升级打怪,左手一个美女,右手一个神级道具,隐藏金手指,扮猪吃老虎,都是这些套路。”
“那你就被这些套路害死了。其实漫画和小说创作都一样,漫画需要脚本就像小说需要梗概,你得先把这个立好,才能不跑偏。”
“那你说说怎么立。”
我沉思了下,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立,毕竟我只负责画画,创作不是我的强项。不过我总觉得在前任博物馆的遭遇就仿佛一部奇幻小说,而里面的女馆主就是一个隐藏身世的仙族后代,里面的猫则是神兽,那个古厝是一个结界,她守护着被封印在天井里的神龙。
听完后,胡萝卜说:“送你一个字——牛!”
趁着灵感来袭,他赶紧又去厕所蹲马桶写大纲。
入睡前,我忽然接到新音介绍的杂志主编发来的短信,他回复:抱歉,找不到画手,因为当年都是信封投稿,现在找不到联系方式。
我叹了口气回复:没事,谢谢。
原本以为希望就此破灭时,老主编又发了一条短信给了我当年责编的联系方式,和责编进行简单交流后,对方答应回北城帮忙找下通讯地址。
我突然发现自己离偶像越来越近,内心还是有点小确幸的。
(7)
“什么,赶不过来?”
我回到公司跟客户对接活动细则,结果小虾米突然来电说那歌手虽然同意帮忙,但是现在人在南方赶不过来。
我赶紧走出会议室,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都跟客户说好了,人家预付款都打了,他这鸽子是要放死我啊。”
小虾米说:“那他现在还在南方,赶不过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我们演出费翻倍可不可以?多的钱我自己掏,OK不?”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打听了下,他突然杀去南方是去追该死的前任。这个人就是感情用事,谁也说服不了。”
我无语了,这年头怎么什么都跟前任杠上了:“那他就不应该答应啊。”
“这意外情况谁也说不准啊。”
“那你也不应该介绍这样的人啊。”
“怪我咯?”
“这不是怪你不怪你的意思。关键现在万事俱备,结果东风不来,我这黄盖的屁股岂不是白被打了?”
小虾米说:“怕什么,我给你敷点药。”
我简直被气死:“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你要是搞不定就别一开始跟我打包票,现在搞得我没法做人啊,客户还在会议室呢。”
“怎么做人是你的事。他不回微信,我又没有他其他的联系方式,现在我也没辙,你自己看着办吧,再见!”
小虾米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留下我一个人愣在当场。我本以为该死的倒霉魔咒已经破除了,结果是一个大陷阱,直接把我坑惨了。
眼前是正在等我回去开会并且已经打了预付款的客户,后面是动不动就给我点个赞的花姐姐,我简直无地自容啊。
此时,一个男人在老板的陪同下走进公司。这个男人看着有点眼熟,仔细回想了下,竟然是那天搂着“黑寡妇”去看电影的老男人,他怎么来我们公司了呢?
经介绍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客户公司的老板,特地过来看我们的活动进展。
天啊,这不是给我雪上加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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