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们真的是VIP啊。”我喊着。然而几个保安还是恶狠狠地把我们架出去了,临出门口的那一瞬间,小虾米还踹了我一脚,她骂道:“你既不是‘V’,也不是‘I’,你就是个‘P’。”上了地铁,我抱怨着:“本来好好的,偏偏遇到这凶神,身上还白白挨了那么多下。”没想到胡萝卜却大笑起来,我纳闷:“你笑什么?”胡萝卜笑着说:“我觉得挺好的啊。”“我都这么惨了,你竟然还觉得挺好的?”胡萝卜解释说:“哦,我是觉得那个美人痣美女挺好的,得把她追到手。所以下次你再碰到她,记得套点东西出来。”“你神经病啊,还想让我再碰到那货?估计我还没套出东西,屁股就直接让她的高跟鞋踢开花了。”胡萝卜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清奇,天灵盖有股灵气冲天,假以时日一定能在情场扬名,是高手中的高高手。一只小虾米肯定不在话下,拌点醋就吃了,哥们的终身大事可全靠你了。好了,我到站了,回见。”“滚吧你。”很多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一些宿命的安排。比如你踩到了狗屎,就赶紧去买彩票,中奖的概率真的比较高;比如在厕所玩手游,抽中SSR级式神的概率要比在床上高;再比如我碰到小虾米就会变得很倒霉,这根本无从解释。原本工作进展得很顺利,我画的漫画配上鸡汤文拥有成为爆款的潜质。我信誓旦旦地跟花姐姐(哦,就是娘娘腔,他的名字叫马春华,私底下大家都叫他春花或者花姐姐)保证:点击量一定破五万,否则我就裸奔。结果都两天了,点击量不光没破五万,还创造了本月头条最低阅读量的记录。花姐姐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痛批了一顿,说是痛批,其实也就是不痛不痒地说了我几句,作为一个脸皮厚如城墙的人,这种级别的训斥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他说:“我的祖宗,你不是说点击量一定破五万,不破五万就脱光衣服跑完全城吗?”我嘴角抽搐,说:“是裸奔,我没说跑完全城。”“不都一样嘛。反正你这次奇迹般地创造了这两个月来的最低点击量,想要我炖了你还是蒸了你?你自己选。”我诧异地道:“炖,蒸?这是要干吗?”“吃。”“花姐姐,不,花总,不是,华总。”我一不留神叫了他的外号,花姐姐怒了。他拍了下桌子说:“什么花姐姐?谁给我取的外号?谁干的好事?”我连忙解释:“我……”他双眼瞪着我:“你!”我连忙摆手想要解释,他继续说,“你真是吃了豹子胆啊,不过‘花姐姐’这外号我喜欢。嗯,下次我要用这个当笔名,开个教大家如何时尚穿戴的公众号。”我的额头爬满黑线,都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郁闷。我本以为自己可以顺利渡过九九八十一难取得真经,谁知道出师不利,花姐姐这下直接下令收回我的转正免死金牌,然后给了我三个月试用期,如果我表现不好,就让我回家裸奔去。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我换了几个主题,由日漫变成美漫,甚至连九十年代国漫风都用上了,结果点击量还是差强人意。下班后我在想:也许根本没有什么碰到小虾米就变倒霉之说,这只是一个借口。我清楚地知道是自己能力不足,胜任不了这份工作。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画画的能力,只是一个狂热爱好者而已,根本过不了试用期。或许我应该早点提出辞职,换份安稳的工作,以后当一个漫画爱好者就行。然而突然让我放弃坚持多年的梦想,就像是未婚先孕的少女打胎一样,即便打掉了,依然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进地铁前要路过商场,我无意地透过玻璃窗往商场里瞥了一眼,没想到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的,她是我熟悉的杨杨,已成前任的杨杨。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我们分手了,再次看到她,我的内心依然有一丝悸动。特别是此刻,她微笑着依偎在别人的身旁,那微笑就像是今夜落在天桥上朦胧而寂寥的月光。我曾在天桥上对她说:“不曾醉酒的人怎能明了,世间最美的风景是你的笑。”然而这些似乎都不是很重要。记得杨杨之前路过这个商场时看中了一个包,还提醒我说她的生日很快就要到了,我一看价格竟然是五位数,根本没能力买来送给她。后来她生日的时候,我傻兮兮地写了一首情诗作为礼物,还朗诵给她听。那晚,我们因为一些琐碎的事大吵一架。她哭着对我说:“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追求浪漫的女孩,你就是写一百首情诗,也不如给我买一个包。”而今天,她的新男友在这个商场里满足了她的愿望。其实对于一个女孩来说,会有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我只能怪自己不争气。(2)上地铁后,我发了条微信跟胡萝卜诉述烦恼。胡萝卜语重心长地回了一个字:傻!毫无疑问,这个字是送给我的。随后我们两人在地铁的换乘站碰面后,他又补了一句:“像你这样永远沉浸在过去、看不到未来的木头人,放在东城,是要被抓去当卷进煎饼里的大葱,会被干掉的。”“行了,你少挖苦我,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放在东城,蘸点酱油,你能直接被当三响炮干掉。”“你还挺重口味的。”刚说完,列车广播突然提醒我们下车,原来我们乘坐的又是到霍营站的区间车,我们不得不从刚坐暖的位置上起身下地铁,再去换乘。胡萝卜问:“对了,你上次不是说在霍营站碰到了什么奇遇吗?”“是啊。先是做了一场关于霍营站区间车的噩梦,后来我从霍营站下车了,还真找到一个叫‘前任博物馆’的古厝。”胡萝卜继续问:“是不是从那儿出来,你就吃狗屎了?”“是走狗屎运,谢谢。”“都一样。反正这种事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在这里下车,就是跟神明有缘,我们一起去看看。”我们出地铁后,我带着胡萝卜沿着记忆中的路线不停寻找着,但是找了两个小时都没看到“前任博物馆”的标志,确切地说,连个小平房都没发现,更何况是古厝建筑群。胡萝卜也不耐烦了:“我说,强哥,你是不是白日梦做多了?还是进入了科幻世界的平行空间?等你找到那个地方,哥们儿估计都饿死了。”“反正我看到古厝肯定不是做梦,可能是我们走错了,我记得那晚我滑下了一个小山坡。”胡萝卜更不开心了:“这里都是平地,哪来的小山坡,你是不是梦游跑密云去了?那里山坡多。”“你就不能相信哥啊?”“不是我不相信你,主要是肚子饿。待会儿有个姑娘要来我家,想看我家墙上的明信片邮戳,我得赶紧回去收拾下。”我一脸鄙夷:“你每次都让我邮寄明信片,我还以为你终于有点文艺些的爱好,原来你小子所有的爱好都跟撩妹有关系。”“哥们儿的文艺心全用在刀刃上。不跟你说了,前面就是立水桥站,我先走了。”胡萝卜走后,我开始怀疑自己最近精分了,怎么找了那么久也没找到“前任博物馆”?再说了,这里也不可能出现古厝建筑啊!但是那晚的记忆那么清晰,一点都不像做梦,所以我一定要探个究竟。再说了,我还指望着进入“前任博物馆”沾点运气,搞不好出来就又能转正了。我回忆着那天晚上看见古厝前所经历的事:下雨,然后我滑下了山坡。难道这些都是必要的条件?想到这里,我故意从马路旁的斜坡草坪滚了下去,然后抬头一看,我的神啊,又是她!老阿婆提着一袋子捡来的瓶子关切地说:“小伙子,怎么又是你?还摔了一身泥,要不要去……”我吓得赶紧狂奔起来,没跑出多远,脚底踩滑,又滚下一个小山坡。等我爬起来一看,只见不远处几盏熟悉的灯笼悬挂在古厝门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这次一定要查个明白。”我自言自语着步入古厝的大门。可能是因为还没开灯,除了厅堂里有昏暗的烛光,其他地方竟然是一片黑暗,这让古厝多了些阴森的感觉。天井有微风吹来,带来一丝丝的寒意,我下意识地抱了抱自己的双肘。突然,一道白色的影子从我眼前飘过,着实吓我一跳。紧接着我听到一声猫叫,再仔细一看,那飘过来的白影竟然是一只从房梁上跳下来的白色的猫。唉,一只白猫都能差点把我吓尿了,要是传出去,以后我在漫画界还怎么混?于是我深呼吸,给自己壮胆,继续往前大步迈去。谁知道白猫朝我龇了龇牙,害得我又缩回了脚。不就是一只猫嘛,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和它打一架!于是我赤手空拳摆好大干一场的架势。“你好。”我的心颤了下。猫、猫会说人话?该不会是传说中的猫妖吧?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被吓出排泄物的!我赶紧转过身就跑,谁知道刚一回头,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穿着白色汉服宛若聂小倩的古代女子。我这是撞鬼了吗?下一秒我直接晕倒。(3)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竹编的躺椅上,旁边坐着我刚刚看到的古代美女,一只白色的猫慵懒地窝在她的怀里。嗯,我也玩了一把真人版穿越,不对,是活见鬼了,想到这里,我吓得连忙坐了起来。“鬼啊!”我喊出来。“鬼?”那女子闻言不由得四顾。我诧异了下:“难道你不是?”女子指了指自己:“我?”我仔细看了下,她有影子,面庞也有红晕,就是一个穿着汉服的美女,根本就不是什么幽魂。我竟然还被吓晕了,这简直丢脸丢到家了。“我、我……不过猫刚才说话了。”我指了指她怀中的猫,此时猫还很配合地看了我一眼。女子反问:“猫说话?”我点头:“对,跟我打招呼了,说‘你好’。”女子无奈地笑了笑:“‘你好’是我说的。你胆小被吓晕,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完了,我被发现胆小了,而且对方还是个美女,这可不行。我笑了笑说:“我不是被吓晕了,确实是病了,一种见到美女,多巴胺就马上运行到百会穴,造成供血过多、头部眩晕而倒下的病。”“少贫。”说完她坐在茶几旁,给我倒了杯茶。我拿起来品了一口就直接喷了出来:“这怎么可能是茶,这明明就是冷酒吧!”“何人说是茶?”“也对,不过怎么会有拿冷酒招待人的?”女子说:“小馆特色。”“说到小馆,我正想问你们到底是什么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鬼屋,后来想了想应该是什么体验店,但是我又查了下,没发现什么‘前任博物馆’体验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子淡淡一笑说:“小馆在此,梦起梦灭都在。是鬼屋、是体验店,还是其他,小馆依然。”我诧异了,怎么有这样的店主?依然疑惑地问:“那好,既然你说这是‘前任博物馆’,那这到底是什么博物馆?该不会是埋葬前任的地方吧?”女子自顾自地摆弄着酒具:“随你。”“那怎么叫‘前任博物馆’?直接叫‘前任停尸房’,或者‘前任太平间’就行啊。”刚一说完我就觉得瘆得慌,如果这里真是太平间的话,我岂不是不能活着出去了?我又说道:“我说美女,你就不能解答下客人的疑惑吗?开店的哪有拒绝客人的。”女子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小馆自有规矩,要听便得遵守。”我心想那应该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规矩吧,如果太勉强,大不了我不听就好了。于是我点头说:“遵守,四肢都遵守。”女子放下酒壶,用麻布擦了擦白如凝脂的手,淡淡地说:“小馆所藏之物,乃世间所有被遗落的前任爱情遗物。每一个爱情遗物都有灵气,都有故事,而博物馆只是它们的中转站。来小馆的有缘人带走别人的前任爱情遗物,并且替它找到了最终的归属,就等于帮那人走出前任阴影,而后,有缘人便可留下自己的前任爱情遗物和遗物的故事,待下一个有缘人出现。”这是冰冷女子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话,但我却听得云里雾里的。整个古厝似乎也明明灭灭,搞得我的毛孔都张开了许多。不过我依然礼貌地微微一笑,试图用科学的原理来思考她的话:“听着还挺玄乎的哦,你应该是一个古典主义倡导者吧?”女子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在问:你是不是有病?“我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是觉得带走爱情遗物就算帮别人走出前任阴影有一点点……扯。”那女子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淡然一笑,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接着,她从茶几下拿出一个盒子来,就是上次我看到的那个镌刻着“梦”的盒子,我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放置着一枚戒指。“你是有缘人,这枚戒指你带走吧,一切便明了。”我傻眼,然后指了指自己问:“我?”女子岿然不动。我心想:这年头还有白给戒指的?我当然不能要。再加上她的话从头到尾虚幻得像飘在半空中的烟雾似的,让我感觉像是进入倩女幽魂的世界里,于是我打算随便找个借口赶紧走人。我说:“糟了,我晾好的被子忘记收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女侠。”然而女子依然岿然不动,下一秒忽然横抱起一个琵琶来。难道她是用琵琶当武器?我被吓得赶紧夺门而出。谁知道她弹起琵琶,唱着儿时听过的“南音”,听着像是大唐盛世的歌谣:“夜清东阁红尘梦,梦去成空,月影憧憧,雨打梧桐泪几重……”(4)不管怎么说,我总算在“前任博物馆”这鬼屋里走了一圈,明天一大早醒来应该就是狗屎运来临的时候吧。我幻想着一大早花姐姐就带着全公司的同事列队在门口迎接我,然后宣布正式提拔我当副总编,我的眼前好像有几个喷花筒瞬间喷射,热闹非凡。果不其然,第二天我刚走出公司的电梯,远远看到几个同事兴高采烈地围在我的办公桌边。我正想是不是来早了,不过看他们那么隆重我也怪不好意思的,边走过去边说:“意思下就好了,不用弄那么多彩花祝贺我。”行政妹妹疑惑地看着我问:“祝贺什么?”我指了指彩花。她恍然大悟,笑着说:“这些是刚从仓库里清理出来的杂物,正准备拿去丢掉。”我:“……”虽然没有热烈欢迎,但我还是相信幸运马上就会降临在我头上。不出所料,花姐姐刚到就第一时间让我去他的办公室。他开门见山提了工资的事,我谦虚地说:“马总,您不用给我涨太快,毕竟我才刚入职,这样我会骄傲的。”花姐姐愣了一下说:“谁说要涨工资了?这几天粉丝出现负增长,按照公司规定,要扣你三百块工资。”我当场傻掉。怎么会这样?不是去了“前任博物馆”就能立马脱离非洲,移民欧洲变幸运的白种人吗?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否极泰来的事。因为花姐姐又给我安排了一个没人敢接的任务,就是去搞定女漫画师新音的作品授权,还美其名曰“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一开始我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不就跟一个漫画师合作吗。结果一打听,新音早年是我们公司的签约画手,结果公司用各种霸王条款坑了她,合约到期后她就断绝了和公司的来往。花姐姐给我下这个任务,明摆着就是要顺水推舟把我开除嘛!但无论如何,本着爱拼才会赢的精神,为了我拥有的那1%的漫画天赋,我决定还是依靠着爸妈赐予的好基因赌一把。都说有颜值的人就像是手持一张VIP卡一样,到哪儿都能享受优惠,可没想到这招不管用,我第一次去新音家拜访直接吃了闭门羹。万般无奈之下,我打了电话找胡萝卜求助,他给了我一招锦囊妙计,屡试不爽的几个字:你自己看着办。关键时刻兄弟也靠不住,只能靠天赋。我坐在门口,拿出纸笔画了一只戴着牙套的鲸鱼塞进门缝里。一分钟后,门终于打开了,看来漫画爱好者之间还是惺惺相惜的。只见新音手里提着垃圾袋,里面似乎有我的漫画作品的尸体。我坚决不能看着她把垃圾倒掉,于是大喊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这只那么可爱的鲸鱼啊!”“呀,你还在啊,我以为你走了。再见。”说完,她退了回去,然后关上了门。我:“……”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原本以为一切都完了,谁知道隔天新音竟然主动打电话给我,约我在咖啡厅见面。为了联系我,她一定煞费苦心吧,一定是的!“没有啊,你不是把手机号写在鲸鱼旁边了吗?”新音很实在地回答。我:“……”真是的,跟我配合欺骗下读者她也不乐意,在哥的漫画世界里,你绝对活得过第三集。不管怎么说,按胡萝卜说的:约出来见面就是通往盘丝洞的第一步,剩下的,我就要祭出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来说服她与公司合作了。偏偏此时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怎么是你?”(5)来人正是我的死对头,凶神恶萝莉——小虾米。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坐到我旁边,眼泪“哗啦啦”地掉了下来。她这是要演哪一出呢?该不会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我是负心汉吧?如果她哭诉我是一个负心汉也就罢了,结果她来了更生猛的一招。“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无义?我怀上宝宝你不仅不要,还逼着我打掉。”她边说边哭着捶打我。我如遭五雷轰顶,这是闹哪出啊?新音也是一脸尴尬,说:“你们的私事你们先好好处理吧,我先走了。”她说完,起身就要离开,我连忙拉住她正要解释,小虾米又补了一刀:“原来你不要我是因为这个小三,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完又是一阵号啕大哭。周围的人都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新音更是如坐针毡,甩开我的手直接走了。我要追过去,结果这凶神恶萝莉竟然直接坐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她可真能豁得出去啊,这场面简直让我凌乱不堪。一看新音走开了,小虾米也站起来擦了擦泪水,凑到我耳边说:“其实我还蛮喜欢新音的作品,这次我应该是彻底把你的工作搅黄了吧。”我气得抓起她的手:“你没拿金鸡‘影后’真是可惜了。”小虾米变本加厉地喊起来:“救命啊,这负心汉要拉我去堕胎。”我简直被气炸,想直接给她一巴掌。可我还没动手,就被一个围观群众打了一拳,鼻血直接流了出来,小虾米也借机逃走。这次我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公司我也不敢回去了,一想到花姐姐会变着花样玩我,我就浑身打战。更逗的是,我的好哥们胡萝卜还过来找我借钱交房租。“你不知道地主家也没余粮了吗?”胡萝卜笑着说:“知道啊,所以过来找贫农借啊。”“你还嫌我混得不够惨啊?”胡萝卜说:“所以我过来找你借钱,然后给你支招啊。”“我说老胡有你这样做兄弟的吗?”胡萝卜非常肯定地回答:“没有。但是房租合同是你帮我签的,你知道西二旗那带黑中介非常狠,到时候……”“行,老子算是眼瞎,交了你这兄弟。”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不会亏待你的。作为回报,我给你支一招空前绝后的必杀技帮你逆袭。”我问:“什么必杀技?”“复仇!”“还联盟呢,复个屁仇。她不过来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喂,你还是不是男人?大庭广众之下,让一只小小的虾米调戏了还不追究,怎么对得起伟大的天蝎座?怎么对得起日日夜夜守在电脑旁等,着我更新的读者?”我愣了下:“你说什么?你把我的糗事写成故事直播出去了啊?”“那个……我晚上好像还有约。你记得打钱啊,哥们儿先撤了,后会有期。”看着胡萝卜离去的背影,其实我很想说,我没有怪他的意思啊,万一他的文VIP上架真的赚钱了,记得跟我五五分啊。前任博物馆并没有给我带来好运,但是凶神恶萝莉带来的那些倒霉,我一个也没避免。花姐姐又来催问我谈得如何,并且表明这是很重要的任务,如果搞砸了,就把我掰弯。看到这条信息,我简直形神俱灭,赶紧给新音打电话解释,结果直接被拉黑。是可忍孰不可忍,正如胡萝卜说的那样,我再不去找小虾米复仇,就真的对不住广大追更的读者了。于是我跨上已经太久没骑的凤凰牌三脚架单车直奔战场,但是小虾米此刻在哪儿,我却一无所知。所幸我打小数学及格逻辑性强,想想几次遇见小萝莉的地方都在霍营站附近,再加上她一副欠抽的样子,一定是经常逛奢侈店的人,我就在商场门口守株待兔,不信碰不到。功夫不负有心人,商场临近关门的时候,我还真碰到了小虾米。只见这家伙上了男友的跑车,而我则继续骑着我的凤凰单车,一路狂追过去。经过五百多次剧烈呼吸,外加八百个立体环绕脚踏,我终于成功地被他们以漂移的方式摆脱了。这还没结束,因为我也加大马力跟着漂移了,结果只有自行车漂移,而我则以经典的李小鹏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后空翻完成了自由落体动作,整个人砸到了草坪里。我是真想破口大骂,但前提是我得把嘴里的草吐完。等我起身一看,前任博物馆和白衣女子赫然出现在眼前。白衣女子似乎无视我的存在,自顾自地斟茶。旁边的白猫正一脸慵懒地看着我,仿佛在说:朕要就寝了,跪安吧,奴才。其实她不跟我说话,我反倒不是那么害怕。我也自顾自地环视四周略微熟悉的环境,知道大概里面的每一个房间都有一个主题,有神话传说,有惊悚故事,有略带妖气的故事……于是我更加确定这是一个线下主题体验店。可能是它还在筹建,因为没宣传所以没人气。走到厅堂时,出于对过往者的尊敬,我还特地在公婆龛前双手合十,鞠躬拜了拜。嗯,我死都不会承认是因为害怕。我无意间瞥了下牌位上的字:“先妣戴母黄小娟之灵位”,再看看其他的牌位,竟然都是姓戴的——跟我一个姓,我还真有一点毛骨悚然。不过想想这是体验店,设计者一定是照搬古代的传统,又觉得还算正常。虽是这么想,但我还是快步顺着天井小跑到了下厅,跑到正在泡着茶的女子面前。我笑着问:“我都进来那么久了,你也不请我喝茶啊?”她都没抬头看我,淡淡地应了一个字:“坐。”女子的茶道还是一流的,用一式“凤凰三点头”给我斟了一杯,我兴奋地拿起来喝了一口问:“怎么又是冷酒?”她看了我一眼,想要说什么。我连忙止住她说:“行,你又没说是茶,当我没问。”女子也没搭理我,收拾了茶具后开始整理一旁的丁香花。想来她应该是精通插花艺术吧,这个年代崇尚复古艺术的人还真是难能可贵。不过她一直不怎么说话,气氛比较尴尬,我仔细观察了一百遍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姑娘,你的裙子好像……破了一个洞。”她吓了一跳,急忙转身看了一眼,随后怒冲冲地盯着我。刚才灯光昏暗,现在我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朵小绣花。可是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反光的效果让那朵绣花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洞啊。我说:“我真的是无辜的,我这个角度真的看不清那是绣的一朵花啊,抱歉,抱歉。”她反问:“你眼神可好?”“当然,我打小视力就5.2,后来又经过一百多场考试训练,十米开外的考卷的答案写的是A还是B我都一目了然。”她冷笑下说:“这绣的不是花,而是我的名字。”这丢脸丢到石器时代了,我赶紧凑过去一看,果然绣着一个小篆体的“娟”字。因为是圆形印章风格,看起来真的像一朵花。一般来说,靠近一个美丽的女子都会闻到她自身夹带的体香。但是我靠近她时,感受到的却是一股淡淡的冷气,让我有种打开冰箱的感受。我依然礼貌地笑着问:“‘娟’是你的名字?”她点了点头说:“黄小娟。”我说:“你好,小娟。我叫戴阿强。”说完我突然发现不对劲。黄小娟?刚在那牌位上看到的名字不就是黄小娟吗?名字刻在上面的都是死人了,难道出现在我眼前的人是……鬼?(6)“我刚才……在牌位上也、也……看到了你的名字,你该不会是……鬼魂吧?”黄小娟淡淡一笑说:“无奈重名。”她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即便我有一百个怀疑也问不出口。只见黄小娟自顾自地整理丁香花,我一想,如果她真的是灵魂什么的话,我早就死翘翘了,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都来过这里三次了,要是害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得多啊。于是我底气很足地说:“嗯,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啦。”黄小娟突然说:“等等。”说完就朝我走了过来。我心想:她这是想干吗?难道是想吸我的精髓?我正准备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就伸手递来一枚戒指,还是我上次见到的戒指:“带上。”这明显是命令的语气。不过我却想着,上次是不是因为我没拿戒指所以出去就没有好运?反正不要白不要,拿去卖了好了。可是就在取走戒指的那一瞬间,我跟触电似的。也许是静电,我没有多想,便赶紧撤退。走出前任博物馆时,我又回头看了看门上的对联,“一人独饮氷冷酒、丛山对看丁香花。”“氷冷酒”好理解,繁体书法中,冰写成“氷”。“氷冷酒”就是一点水、两点水、三点水的结构,这个在对子上属于高难度的存在。但是下联怎么对的是“丁香花”呢?是不是有什么含义?而且博物馆里有那么多丁香花,不知道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我猜不透,也不敢去猜,跨上凤凰单车后就想着赶紧飞奔回家……一到家我才想起今天的公众号没有更新,再这样下去我不光要被花姐姐开除,这个月的工资也别指望拿到手了。但是画什么呢?上次我追热点画的《如何优雅和姑娘滚床单》《玩命爱一个姑娘》全都扑街了,再这样下去,我玩命也爱不了姑娘,还得玩死自己。我忽然想起前任博物馆里面有好玩的周边产品,还有神秘的体验店,更主要的是有一个猜不透又总想去读懂的姑娘。那么神奇的地方,就像是古代文人墨客都想膜拜的地方——对,没错,就是青楼。灵感一来,挡都挡不住,我马上在画板上画了一幅名叫《逛青楼是怎样一种体验》的漫画,也赋予黄小娟一个非常特殊的身份。别多想,不是花魁,是老鸨。我画得很顺利,收工后,我还美美地洗了一个热水澡,顺便打扫了下卫生间,顿时整个人神清气爽。临睡前我看了下床头柜,上面摆着前任博物馆里黄小娟硬塞给我的戒指,和前任留给我的爱情遗物——只有一只的耳环。记得恋爱三周年的时候,我们去商场买礼品,正好碰上一次婚纱活动,她就特地去试了下婚纱。看她穿着婚纱的样子,我感动得落下了眼泪,就像是完成了一个本该完成的承诺,正式宣布眼前这个女子是我一辈子的女人一样。那时我擦拭掉幸福的泪水,走过去偷偷在她耳畔说了一句情话:“走遍大江南北,只觉得世间你最美。”杨杨笑着说:“少嘴甜了。”“可惜少了耳环。要是你打了耳洞,带上耳环就完美了。”杨杨说:“这不是以前怕疼就耽误了吗,不过我答应你,结婚前你陪我去打耳洞。”我说:“一言为定。”那天我为她买的礼品就是一对耳环,而现在耳环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我真的想笑,也更想哭。可是,此刻已经夜深人静,我又哭给谁看呢?又有谁能明白一个老男人在深夜流泪的原因?细想一下,这红尘中又有谁能陪我走到世界荒芜?更重要的是,搞不好我因为想念前任哭成傻子的时候,前任和现任男友在酒店里“点炮仗”呢。我知道,即便我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二货,用很多自嘲的言语自黑,甚至努力像胡萝卜一样蜕变成一个撩妹狂魔,可到了晚上脱光衣服躺在床上时,我还是会发现自己根本就忘不了那个给了我很多回忆的人。我忘不了第一次遇见她时,她沉默的侧脸;忘不了她唱的王菲的《红豆》;忘不了第一次吻她的额头,月光洒在她脸上像是涂了一层霜,情到深处时她还朝我嘴里打了一个喷嚏;忘不了第一次和她去学校旁边的宾馆,出来还跟辅导员撞个正着的尴尬场面。突然,一阵温热滑过脸颊,我抬手一抹,原来,我还是会哭得跟一条落水狗一样。流泪的人很容易入睡,我以为这次梦里依然会见到杨杨,然后我们又会复合。谁知道今夜画风突变,我一直徘徊在十字路口,无论我怎么走都还是绕回原地,就像遇到鬼打墙一样。过了会儿,我看到一个男子满头大汗地从一家首饰店里匆忙跑出来,可能是太着急了,他没注意拐角处冲过来的车辆,直接被撞飞。我吓得大声喊起来,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更奇怪的是,那个被撞飞的男子还能自己站起来,他的脸已经血肉模糊了,却还像一个丧尸一样缓缓地朝我走来,而我却无法动弹。就在即将碰到我时,他伸出了手,递给我一枚戒指说:“帮我、帮我。”我瞬间被吓醒了,一身冷汗,差点就在被单上画地图了。我转头看了看床头柜的戒指,内心一阵悚然。我拿起戒指对它说:“你破坏我的好梦,还给我带来噩梦,我再也不能留你在这儿了,下班后一定要把你还回去。”第二天上了地铁,我打开公众号后台后直接傻眼了,阅读量竟然超过了十万!天啊,趁我没注意竟然破了十万?!我的内心还是有一点点小激动的,于是给自己的早餐加了个卤蛋,就连进公司的步伐也显得很矫健。如我期待的一样,这次花姐姐对我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不光主动道歉,还给了我一笔额外奖励,并承诺如果阅读量再超过十万三次,就提升我当项目组组长。最最神奇的是,新音也看到了我的漫画。她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还找我要白名单转载。趁着这次联系,我跟她解释了下之前的误会,她甚至表示不在意。难不成前任博物馆真的会给我带来好运?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上次我出来也没好过,我只会承认是颜值和才华给我带来了好运气。下班后我直奔霍营。可是找了一圈,不管是湿身还是滚了一百次草地,直到凌晨,我都没找到前任博物馆。真是奇怪。但无论如何,这枚戒指我是坚决不能带回去了,我看了看周围,只有垃圾桶适合当它的窝。“行吧,这就是你的窝了。”我自言自语着,把戒指丢进垃圾桶里。就在此时,一个白色的影子从我眼前晃过。我惊了下,仔细一看是一只白猫,似乎有点眼熟,该不会是前任博物馆那只吧?想想世间那么多白色流浪猫,也许它也是其中一只,我便没再管挡在我眼前凶神恶煞地朝我嗤着的白猫,转头离开了。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转身后,有一双眼睛在我身后看着我,如梦里出现的那般。第三章 你心里是否住了一个不可能的人?(1)我本以为丢掉了戒指就告别了噩梦,结果睡着后,我又一次在梦里的那个十字路口绕不出去。而且更惨的是,那个血肉模糊的男子,竟直接冲过来掐住我的脖子,于是我再一次被吓醒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我实在是困得要命,但又怎么都睡不着,于是念了几百次“阿弥陀佛”,才好不容易睡着。可一进入梦乡还是回到了那个地方,不过这次我学聪明了,为了避免看见车祸,我躲在了垃圾桶里。谁知道垃圾桶里竟然有一只血淋淋的手,手指上还戴着一枚戒指。再次醒来后我干脆不睡觉了,整个人躲在被窝里,我就不信自己还能再回到那个十字路口。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我心想:难道是隔壁舍友起夜?我嘴中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脚步声也随即消失了。我刚松了口气,被子就被掀开了!依旧是血淋淋的面容,那只手上还戴着戒指!他怎么跑到我的房间的?我大叫了起来。此时我发现我坐在床上,周围异常安静。原来又是梦!一夜就是一个死循环,天还未亮我就赶紧洗漱完去挤地铁。路上,我忽然想起黄小娟之前说过的话。她说:“前任博物馆收藏的都是世间所有被遗落的前任爱情遗物,每一个爱情遗物都是有灵气的,它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这里只是它们的一个中转站。来前任博物馆的每一个有缘人,如果带走别人的前任爱情遗物,并且替它找到最终的归属,就可以帮那人走出前任的阴影。”如果她这个奇妙的设定成立的话,那么这枚戒指就要去它该去的地方,而我就是那个有缘人?细思起来,怎么有点惊悚的感觉呢?被选中的有缘人是不是有什么命运安排?我如果不这么做,是不是就会遇到什么倒霉事?可问题是我早把戒指丢了,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坦白说,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不会相信任何怪力乱神,但也可能是从小在闽南长大的原因,对于一些事,我虽然不信,但不得不敬。也许那个戒指是某人丢失的,也许他是要拿来跟女朋友求婚呢?嗯,我给自己找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后,我决定地铁一到霍营站,我就马上下去找那个垃圾桶。我费了老大劲,终于找到了那个垃圾桶。突然,一辆垃圾车从我面前开过去,我赶紧跑过去一看,垃圾桶里面是空的。“大爷,你等等。”此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小伙从车里伸出头喊了一句:“等你个头,每天倒那么多垃圾,想累死我啊。”他喊完后垃圾车开始加速了,我一脸无语。我回到公司,花姐姐并没有因为我迟到而生气,还破天荒给我准备了一杯咖啡。花姐姐挨着我坐下,伸手似乎要摸我的大腿。我一阵难受,赶紧起来换了个位置。我喝了一口咖啡,差点吐出来。这是什么鬼?“是不是很惊喜?这是我精心调配的风干的琯溪蜜柚配洞顶乌龙茶,再添加点陈年的白蜜,味道不错吧?”我勉强点点头说:“嗯,不错。”其实内心的潜台词是:这是什么狗屎味,不就是蜂蜜柚子茶吗?搞这么长的名字,这家伙该不会偷偷加入鼻屎什么的了吧?“强仔呀……”我慌了一下,连忙摆手说:“叫我阿强就好。”“听说新音的合同到期了,她的公众号也转了你的漫画,你能否跟她谈谈合作的事?虽然上次你没谈成授权,但这是小事。如果这次你能签下新音,那你就算是将功赎……不对,是功德无量!”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功德无量?不过自从进来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果然,花姐又开始安排大任务了。身在其位就得谋其职,我点头说:“我试试。”花姐姐一乐,站起来狠狠拍了我的肩膀一下以示他很开心。我一阵狂晕。真是的,高兴就高兴,拍什么人啊!虽是这么想,被拍完后我还得伸手和他击掌。这奇葩的惯例,我也是醉了。(2)约新音应该是一件非常难的事,于是我搜集了她所有的资料和信息,知道了她的爱好后开始对症下药。我先是买好了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马蹄酥,又找人代购来了一包公豆咖啡。咖啡也分公母?这世界真神奇。接下来我又顺手拿出了收藏了很多年的佐助限量版手办。打电话给她时,她竟主动约我去“静吧”看一场原创民谣演出,这让在一旁协助我的胡萝卜都蒙圈了。按他的话来说,我要是早出道几年就没他什么事了,可是我什么事都没做啊,礼品还在手上,都不敢送出去呢。胡萝卜叹息说:“女人啊,都是颜性恋者。这世界现在都是小鲜肉当道了。”“我都大叔了,还小鲜肉什么。”胡萝卜笑着说:“你别多想,小鲜肉指的是我。时间快到了,你赶紧去吧,别让姑娘等久了,记得骚起来。”“我这是工作,工作!”“哦啦,多注意身体,晚上别太累。”“滚!”舞台上的民谣歌手唱着熟悉的曲调:你说你的床有点大,一个人睡真的很害怕。想钻你的被窝你知道吗,还假装自己很优雅。偷偷撩起你的长发,在你耳边说一世的情话。……听完这首歌,我瞬间明白为什么吉他一出,姑娘会酥。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当初我就不应该画漫画,而是应该去弹吉他,这样前任就不会跟别人跑了。我一边听着歌曲,一边满心期待能搞定这桩世纪大合作,结果一直等到十点多都不见新音,她的电话也打不通。她不会故意放我鸽子吧?是继续等,还是先走呢?我变得很被动,偏偏此时从门口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又是这凶神恶萝莉,怎么她每次都能找到我啊?这家伙一定又是来破坏我的工作,这次我一定不能让她得逞。正当我准备撤退时,却发现她并不知道我在这儿。只见她一个人径直往工作间走去。难道她是这儿的老板?等她重新出来,看到她身上靓丽的着装后我才恍然大悟:她是这里的啤酒妹啊。可她不是富家女吗?总不会是来这里体验生活吧?为了验证真假,我特地躲在角落里观察。看她轻车熟路的样子,想来她应该是长期在这里打工,而不是简简单单地来体验生活。也就是说,小虾米骨子里就是一个虚荣的人。我本想过去羞辱她一番,但看她工作认真,无论客户提出多么无理的要求,她都会微笑着应对,完全不是我之前见到的那个动不动就亮出铁砂掌的凶神恶煞。也许她有她的不容易,也许这家伙是纯粹把我当出气包了。无论如何,每一个认真工作的人都值得被尊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我决定还是先走了。这时,我的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骂声:“你瞎啊。”“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