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门

元宝半夜去行刺,床上扯开领口,露出半边肩膀的某王爷笑得一脸温柔:“哟,我就知道你被我迷得把持不住自己了!小心你姘头找你算账哦!” 元宝手里的剑掉到地上,急忙捂住自己的双眼:“王爷你好,王爷再见!” “我就知道我绝世无双的美貌会闪瞎你的狗眼。” 元宝捡起手中的剑握紧,再握紧。 “哎哟,咋就吐血了呢,女孩子家家的,看见美男也不知道矜持一下。”某王爷还在继续。 元宝忍无可忍把剑奉上:“你让我死吧...” 某日,死的机会来了,两人被追杀,某王爷提出最馊的主意:“你去色诱吧!” “不要,我还是黄花大闺女。” “拉倒吧,都黄花菜了。” 元宝拽住他的手,呈悲情状:“不是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的吗?” 某王爷一口老血喷出:“你还是赶紧把我的翅膀折了吧...”       

第六欢未知
宋宇贤一向独来独往,鲜少受人摆布和控制。性格又古怪难以接近。虽然门里关于他有很多各种版本的传说,把他夸的都快成神一样的存在了。但是由于他常年不在长欢门里,门里自然没有任何亲系的培植。出了事情也只能自己琢磨,甚至就连可用的人,也都被林白首给带走。
宋宇贤本来还想着回门里能休息几天,现在倒好,这几年对门里事务的空白,使得他连可以用来调查和协助他的人都找不到。因着对旁人的不信任,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宋宇贤简直都想不明白,林白首这么冒险的做法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后果?就算他当时怀疑门里会有变,好歹也该给他留个人。
再加上现在门里叛徒的行踪已经暴露,很有可能这就只是一个导火索。抓到叛徒纯属巧合,甚至,有可能看门大叔也只是一个替罪羊,一个真正的叛徒想要利用,故意误导他们的替罪羊。
更何况,叛徒与钥匙的丢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接下来,宋宇贤不能尽快的证明元宝的清白,查到真正的叛徒的下落,那么,元宝将会被处死不说,长欢门之后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那都是难以控制和预料的。到时候,真应了林白首走时的那句猜测,估计,就凭着现在的这些人,长欢门早晚得歇业。他可承受不起长欢门的百年基业毁于他手上这种糟心的事情。
想到这里,宋宇贤的眉头情不自禁的皱了起来,手中是无期对尸体进行解剖的分析。他已经来来回回看了无数次,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宋宇贤颇为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一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刚沏来的茶,茶水顿时洒在桌面上,把桌子上的纸张全部浸湿。
宋宇贤立即把湿掉的纸张抽出来,甩掉洒在上面的水迹。
在那一摞浸湿的纸张里,一张纸从中飘落掉到了地上。宋宇贤捡起来,看着上面元宝写的歪七扭八的字,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重新拿起刚才的尸检分析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儿。心中豁然明朗,也不管桌前的狼藉,拿起分析的内容就冲出了房门。
“你确定他们都是一刀致命?”宋宇贤出现在万毒阁的时候,无期正在对着面前的尸体吃咸菜。早就料到他会来似的,看到宋宇贤,头都不抬一下,用筷子指着前面的死人,“伤口都在要害部位,刺杀者的出手非常快。若不是六大楼中身手较不错的精英人士,其他人很难有此功力。而从死者身上的伤痕和挣扎痕迹来看,显然看守的人并没有想到会被对方所杀。”
“你的意思是,他们知道这个人是谁?”
“那必须的。”无期抬着碗站了起来,把盖着的布掀开,沿着面前躺着的人,一个个的指着给宋宇贤看,“每个人的伤势呈不同形状的深浅分配,也就是说,出手的人仅用了一招,牢里的人就死了一半。当然,并不能排除之前他们身上已经中毒,所以反应过慢,来不及出手这个可能。只不过,能有这么好身手的,从现在留在长欢门里的楼众中来看,要确定目标,范围倒是小了不少。”
宋宇贤仔细的听着无期的分析,看来他猜测的没错,只是,“单凭这个,并不能完全证明元宝与杀人的无关。”
“废话,我当然知道。”无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宋宇贤,“我就跟你这么直说吧,就算你我都清楚的知道元宝不可能会杀得了那么多人,她明显就是被人陷害,但是,她先是和钥匙的丢失扯上了关系,现在又摊上了这种事情,现在没有确切的直接证据证明元宝与这个案件无关,没有抓到凶手,谁也放不了她。你应该清楚,历来叛门之事,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宋宇贤双眸一沉,“还有一个玉瓷。”
“玉瓷那边你不是派人全天盯着了么?他要有行动你会不知道?我倒觉得他现在大可不必担心。当今宁朝三皇子,出了名的心思缜密。你难道忘记上次门主开会时说的话了么,只要古雌钥匙一天没有找到,玉瓷就一天不会轻举妄动。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一拨叛徒,尽快查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宋宇贤没有想到整天只会研究毒药的无期也会有这等缜密的逻辑思考,甚为赞赏和意外的询问他:“你打算怎么做?”
“你以为我那么上心给你查这堆死人是为了什么?你那么多年没有回到门里,门里的很多事情你毕竟还是生疏的。要是以往,你早就直接杀了元宝一了百了了。现在她好歹也是你的姘头,你总得给门主和大家一个交代的。远了远了,咱们扯远了。”无期摆摆手,讪笑起来,“年纪大了,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凶手,一定是信陵楼的人。”
“柳唯唯?”
“不。”无期严肃的看着宋宇贤,“这个人的武功和城府,绝对在柳唯唯之上。”
宋宇贤心念一转,“你怀疑谁?”
“我谁都怀疑,甚至连你都怀疑。”无期学着元宝的样子翻个白眼,继续走回饭桌前吃他的咸菜饭,“我就想不明白了,元宝除了不上进点,爱胡闹点,到底做错了什么,那么多人讨厌她,那么多人想置她于死地。长欢门里不上进的人不照样有,怎么就没见别人看不过去的。什么事情到了元宝这里都得变味道……”
无期提起这个就有说不完的话,宋宇贤听着他的絮叨,并不插嘴。他不明白,长欢门现在经历着最为动荡的时候,镇门之宝古雌钥匙被偷,叛门者迟迟找不到,整个长欢门都处于临近分解人心涣散的状态。这个时候,门里迫切的需要清理那么几个人来重新凝聚起门众的信心。所以,不管是谁被抓,都会面临着同样的情况。只不过,对方换成了元宝,这样的情况就被放大了而已。毕竟,从他出现在长欢门里开始,她的身上,就有了太多太多别人嫉妒或者羡慕的特殊了。
“宇贤。”无期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叫了宋宇贤一声。
宋宇贤狭长的眼眸微微挑起:“嗯?”
“门里的规矩,你还记得的吧?”
宋宇贤愣了片刻,看着无期郑重而试探的目光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点了点头。
长欢门历代的规矩,但凡抓到叛门者,十日之内,必杀无赦。
也就是说,宋宇贤,已经没有几天时间了。
“知道就好。”无期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言语,又低头继续吃他的咸菜饭。
宋宇贤看着无期那副你可以走了的表情,长久以来的疑惑盘旋在头顶,脱口而出道:“听说她的病还没好?”
“嗯,好不了了。”无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吗?”
“怎么会不知道。”
“我在想一件事情。”宋宇贤顿了顿。
“什么?”
宋宇贤走到无期的面前,目光凛冽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们都那么想要保住元宝?你们是想要保住她的命,还是其他?”
听到他的询问,无期正在夹菜的手一滞,“宋宇贤果然……”无期笑了笑没有说下去,“我只能告诉你,就是长欢门全部死光了,也必须保元宝活着……”
无期和门主一向一个鼻孔出气,既然无期说出了这样的话,就说明门主也一定是这个想法。如果说,之前宋宇贤还存着侥幸的心里,实在追查不到就只有牺牲元宝的想法的话,那么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必须要救下元宝了。能到牺牲全部保她这一步的话,看来她身上所背负的秘密,比他想象要大得多。只是,这个时候的宋宇贤却没有意识到,当他开始重视另外一个人的性命的时候,那个人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宋宇贤离开万毒阁以后,先是即刻派人调查当天送食的人,查探下毒之人。并且,他需要派一个人去调查信陵楼里的可疑人士。但是,找了一圈,他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本来,柳唯唯在外面接受过训练,在新近的这群人里又是最出众的,她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偏偏元宝会进去,很大原因是因为她,要没有这么一出,也不会发生这么些事。现在,他根本无法放心的交给柳唯唯任何事情。
可是,他自己出马的话,轻易的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很有可能打草惊蛇。他必须找一个人来替代他。一个能够帮助他去查探而不会被怀疑和发现的人。
宋宇贤在元宝的那张老师名单上看了又看,元宝虽然废柴了点,但是,她的眼光还算不错。
最终,宋宇贤在重离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圈。而重离,显然也没有料到,宋宇贤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所以,当宋宇贤把他要做的事情全部交代完了以后,半晌他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竟然做了六楼众才能做的事情。
“如果我没有找到那个真正的凶手怎么办?嗯。”重离临走前再次向宋宇贤发出了确认。
宋宇贤冰冷的眼眸从他身上一扫而过,淡淡地吐了几个字,“元宝必死。”
重离悚然一惊,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语便退了出去。虽然他嘴上老说要弄死元宝,但是,他是不愿意看到元宝真的死了的。对于他来说,弄死元宝这样的弱者替罪羊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甚至,对于长欢门的人来说,是很丢脸的。然而,他也明白,宋宇贤在这个时候,需要给长欢门的所有人一个交代。而交代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凶手!既然方向都已经有了,那么,重离相信,自己不会辜负宋宇贤的期待……
只不过,宋宇贤送走了重离刚以为能歇一会儿,他前脚刚走,大老远的金惜嚷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宋宇贤,你给我出来!”金惜一边喊一边往里冲,门外的人拉都拉不住。
宋宇贤的睡意被金惜给喊得一扫而空,摆了摆手让下人们退下,不悦地看着他:“什么事儿?”
金惜手中的算盘啪啪作响,毫不在意自己的立场和处境地拍起了桌子,“宋宇贤,你再不想办法,你姘头现在都要被害死了!”
“你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宋宇贤冷冷地靠在椅背上,金惜不过是聚金楼里的小小一员,谁给他的胆子和他叫板?
“我清楚得很。”金惜毫不在意宋宇贤的威胁,直接拉了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你要杀了元宝,你会后悔的!”
“何以见得?”宋宇贤被金惜挑起了兴趣。
“我知道,门里很多人都巴不得她赶紧死,可是,我用我全部的身家担保,元宝是一定不会做出背叛长欢门这种事情的。她就算再讨人厌,也绝对不会背叛门里。”
宋宇贤不知道金惜哪来的自信,冷笑一声,故意说道:“谁若拥有古雌钥匙,谁就能统领长欢门,这么大的诱惑,难保不会有人心动。”
“元宝那种整天混吃等死,贪生怕死,能躺着绝对不会站着的人,你觉得她对统领长欢门有什么兴趣?更何况,如果她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她能连续四年都过不了会选吗?天天在闹心楼里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是很值得她开心的吗?这个事情从头到尾明显就是一个阴谋。”
宋宇贤没有说话,对于别人的看法,他不介意多听一听,于是,轻叩桌面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虽然元宝在门里人缘一向差得不得了,但是,你不觉得从抓到叛徒起,这就是一步棋局么?一步明显想要杀死元宝,或者说,想要找一个替罪羊的棋局?当然,有可能你早就猜到了。不过,以现在的证据来看,元宝的屋子里搜到了和叛徒一样的东西,试想一下,元宝那屋子整天人来人往,谁会傻到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自己的地盘,惹人怀疑?这是其一,其二:叛徒一抓就被杀了,如此清楚你们调查的情况,说明这个人一定是长欢门里非常了解处事步骤的人,否则,不会连这么详细的情报都知道。况且,据我所知,在现在留在门里的人里,是没有谁比我有钱的了,长欢门只要有大面额的金钱流通我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信陵楼里有严格的制度,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让消息流通出去?就算是想买,也不可能。这样的消息,在市面上的要价可不会低。综合我上面说的,说明这个叛徒,一定是信陵楼里的人。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磨推鬼,这是我用家底儿买的一些信陵楼的内部资料。你可以过目看看。”金惜说着,把一些资料送到了宋宇贤的面前。
虽然金惜分析的话,他已经从无期那里知道,不算得什么新鲜的话题。但是,看着面前的数据,宋宇贤阴霾的脸还是稍微放了点晴。
宋宇贤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言道:“说目的。”
“你难道没有怀疑过元宝的身份吗?”
金惜开门见山的疑问让宋宇贤顿时愣住。难道他偷听了他和无期的谈话?
“说!”
金惜的眉头紧蹙,压低声音道:“门主对元宝的宠爱,甚至可以说是溺爱,你不觉得太不合理了吗?难道就只因为元宝是一个随时都会死的人?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元宝身后一定有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被那个叛徒知道了,而这个秘密,是必须要除掉元宝的理由,所以,他才想要借这次事件,铲除掉她。”
“你是说,这个叛徒,很有可能和钥匙没有什么关系?”
“不,我的意思是,这是可能之一。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元宝本身,就和钥匙有很大的关系。”金惜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只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想罢了。”
宋宇贤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愈发的严肃起来:“我会考虑。”
“对了。”金惜说完了想要说的话,重新又开始摆弄起自己的算盘,准备打道回府:“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元宝,一定会做什么的。宋大门主,你就看着办吧……”
宋宇贤虽然没有给予金惜任何确定的答复,但为了元宝的安全考虑,还是派人偷偷地把元宝从之前的地方给转移到了另外的地方关押。
金惜的话让他颇为在意,所以,白天处理完所有事情以后,听说元宝最近不太吃东西,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郁闷和在意。于是,他特地吩咐厨房们做了一点好吃的,亲自给元宝带了过去。
元宝一看见宋宇贤出现,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一副明明很怕,却还要强装很狗腿的样子很高兴的接下他手中的食盒,大快朵颐。
宋宇贤在她笑盈盈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丝毫的不满,还有对未知的恐惧。她依然像平时一样,除了念叨着无聊以外,甚至没有和他提及关于叛徒的只言片语。若不是场景不对,宋宇贤都以为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长欢门还是那个平静的长欢门。而她还是那个整天游手好闲,没事找事的元宝。
“哎呀今天这个土豆焖牛肉一定是瘦子大厨做的,这土豆的味道一尝就知道是他,他总是要放很多的辣椒。”元宝一边吃一边和宋宇贤不停的叨叨着。脸上一颗米粒随着她嘴角的移动而移动,却一直没有掉下去。
宋宇贤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旁边安静的看着一个人吃饭。
看着元宝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就像一个兔子似的。有种想让人去爱抚的感觉。心里的烦闷不知为何瞬间烟消云散。情不自禁的就伸出手替她拿掉了米粒。
脸上冰冷的触感让元宝悚然一惊,扭过头来看着宋宇贤突兀的举动,着实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常年冰山面瘫,不爱和人接触的宋宇贤竟然会给她拿掉脸上的米粒!
而宋宇贤自己也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做出了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忙摇摇头,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你有什么想说的?”
元宝就知道他是冲着这个来的,虽然有些奇怪宋宇贤咋突然变得这么委婉好接近了,但也没和他绕弯子,直接问道:“调查的情况如何了?”
“还在追查。”
“有下落了吗?
“暂时还没有。”
元宝沉默半晌,看着碗里的牛肉闷闷地问:“门里现在什么情况?”
宋宇贤仔细的想了想遣词,淡淡道:“骚动。”
元宝一口饭喷了出来,亏得他能想到这种词。然而,当她准备再仔细问两句的时候,她却像是中毒一般,突然捂着肚子摔倒在地。疼得满地打滚。冷汗大颗大颗的沿着额头冒了出来。
宋宇贤看着她的样子吓了一跳,来之前他检查过食物的,不应该是中毒,但是,这是怎么回事?
宋宇贤迅速地蹲过去检查她的情况,“怎么了?”
“我,我,我肚子疼。”元宝的眼泪滴落下来,蜷缩成一团,无比痛苦的滚来滚去。宋宇贤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口骤然一紧,眼泪滴在他的掌心,却炙热的像火一般烧得他无法合起来。
宋宇贤来不及多想,急忙扶住她就把她抱了起来,然而,他才刚把她抱到怀里,下一刻,腰间的短刀不知道何时跑到了元宝的手里,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别动。”元宝脸上痛苦的表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警惕和严肃。
宋宇贤愣了愣,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威胁,没有想到对方还是平日里那副总是怕他的不得了的元宝!
元宝迅速的从他的怀里跳到地上,手里的刀紧紧地抵住宋宇贤,不留丝毫的间隙。
“带我走!”元宝沉声说道。手心里因为紧张早就溢满了汗珠,对付宋宇贤这种人,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幸亏绑架的这一幕早在他来之前元宝就不眠不休的排演了无数次,否则,他进门起,估计就已经被他发现了端倪。
不过,元宝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宋宇贤会受她威胁,她只能赌一次了!
“快走!”元宝催促。
宋宇贤的眼睛微眯了起来。瞥眼看了看身后严阵以待的元宝。
果然,金惜没有说错,她是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的。
只是。
“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宋宇贤冷冷地问,在屋子里,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一旦出去,元宝的举动,就得变了味了。
“知道。”元宝定睛看着他,“小宋宋,我从来都不是会等着别人来宣判我死活的人。你应该知道。”
宋宇贤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有人要陷害我。想要置我于死地。我不能就这样一直等着你们来处理,等着你们来宣判我是死,还是活。不能,我做不到。”元宝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认真。
“我自会尽量保住你。”宋宇贤想到那一夜,门里所有的人都冲着元宝而去,恨不得立即把她就地正法的那一幕。心里有了些许的动容,或许,她所承受着的,比他想象中还要多的多吧。
元宝从宋宇贤自嘲般的笑了起来,“小宋宋,你别忘了,到底我还是长欢门的人。”
元宝说着就推着宋宇贤往前走,宋宇贤在门口站定,好言提醒她:“你若再不放手,没有任何人能救你。”跨出这道门,宋宇贤就是再想维护元宝,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我只知道,我若一直没有行动,就谁也救不了我了。”元宝不管三七二十一,为了自己的小命豁出去了。看宋宇贤还不推开门走出去,索性把手里的刀往他身上戳了进去,不一会儿,一方鲜红就在他的衣服上晕染开来,“反正横竖都是死,你难道忘记了,我一直都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宋宇贤身后的刺痛让他放在门后面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正在他准备回击夺下她手中的刀的时候,元宝已经先他一步看穿了他的企图,用另外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脉门。
“不要逼我伤害你。”元宝抬起头来看着宋宇贤。这一招她是从林白首那里偷学来的,虚张声势也仅此一次,如果不成功,她之后就没有机会了。
然而,宋宇贤却被她这一招迷惑,压根没有想到元宝的武功竟然不差!甚至还能在他之前压制住他。放眼整个长欢门,能有机会对宋宇贤下手的,寥寥无几。就算宋宇贤根本没有反击的打算,以元宝现在的武功,要进入六大楼也是不难的。可是,她既然实力如此,那她为什么每年都过不了会选?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伪装吗?伪装的什么都不会,伪装的跟一个废柴一样,伪装的让所有人都讨厌她。
“为什么?”宋宇贤忽然问她。
元宝愣了半天才也没能理解宋宇贤这句为什么是从何而来,眼看时间紧迫也没功夫和他闲聊了,直接一脚把门踹开,把宋宇贤推了出去。
宋宇贤看着外面看守的人,在元宝出来的一瞬间拔出来的刀,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问道:“元宝,你到底想如何?”
元宝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推着宋宇贤往前走去。
“宋宇贤被元宝给绑成人质了!”正在喝茶的玉瓷听到下人们突然讨论起来的内容,刚喝进嘴里的茶就喷了出去。温柔的脸上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她总是能给自己带来轰动的机会。真没有见过这么不甘寂寞的人。”
还没消停两天,又开始了。
她也真是能够折腾的。
老老实实的让宋宇贤去给她查案不就得了,好歹那也是长欢门的代理门主,她的姘夫,干嘛非得自己动手呢?
玉瓷甚至都能想到宋宇贤被元宝绑架时那一脸震惊的样子。就像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元宝时那样。在她的身边,什么奇葩的惊喜都会有。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只不过,从现在长欢门里对元宝的态度来看,她这么做无疑是给自己抹黑,玉瓷虽然想帮助她,但是,她现在这么一闹,恐怕谁也帮不了了!她在一步步的把自己往死胡同上逼。要是她真把自己给折腾死了,那该如何是好?
玉瓷想到这里,平静的心湖像是被一团大石搅乱,瞬时乱了心境,索性起身偷偷地跟在丫鬟们身后,一同前去围观绑架了宋宇贤的元宝。
此时,万毒阁的门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聚集了长欢门六大楼留下来的所有的人,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武器,只待宋宇贤一声令下,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元宝给淹个半死,还别说他们同时对着元宝出手了。
听他们说,元宝把宋宇贤给掳了进去,已经一个时辰了还没出来。万毒阁的门窗紧闭着,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门外肃杀而安静。玉瓷迅速地没入到了人群当中,找了一个地势偏高的位置,等待着元宝的出现。
而彼时,万毒阁里的元宝,在检查了所有的尸体仍旧没有任何发现和进展以后,垂头丧气的在宋宇贤旁边坐下。
无期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势,着急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哎呀娘呀,元宝你这次玩大发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做事情得三思,三思,你看看你惹了多大的麻烦!我这把老骨头早晚被你给吓死。”
元宝无视无期的叨叨,扭过头来看着宋宇贤,哭丧着脸问他:“我现在还出得去吗?”
宋宇贤的手摸了摸已经包扎妥当的后背,“难。”
“就是。”无期说着走到了她的对面,“你怎么能那么冲动呢!你现在这样,不管出不出去,都难辞其咎了。越狱,绑架,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吗?”
“反正都是罪,多那么一条少那么一条也没啥区别了。”元宝有些委屈,眼角瞥到了不远处的一具尸体,霍地站了起来,像是有什么重大发现似的冲了过去,仔细的在尸体的伤口上看了半天,随后又在其余几具尸体上跑了过去检查,然后,突然激动的对着他们说道:“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谁?”无期和宋宇贤异口同声的问。
“你们来看。”元宝把他们叫过来,指着一处的伤口分析道:“他的伤口从这里往下,有一个停留。所以导致了伤口收刀的时候会比别的地方更深,长欢门里用刀的人讲究一刀干净,而在用刀的人里,会有这种毛病的人,只有五个。”
宋宇贤和无期闻言一震,“你知道是哪五个人吗?”
元宝点了点头,继续询问:“他们中的是什么毒?”
“非长欢门内部调制的。江湖上一些下三滥的药。”
元宝想了半天,又转向宋宇贤:“你们在我的屋子里找到了什么?”
“毒药。不过,很有可能叛徒身上的毒药是后来才放进去的。”宋宇贤沉声回答,“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是一个与外界往来频繁的人。”
元宝赫然一惊,看来要陷害她的人,不管那天她到底有没有去地牢,最后都是会把矛头转到她的身上。
元宝在脑海里仔细地过滤了一遍:“那天我跑步回屋的时候,看到我的窗户是开着的,当时我没在意,后来我被关起来了我才觉得那不是巧合。也就是说,有人在我出去跑步的时候,进去放了东西。但是,因为当时回来的急,所以放了东西的人没有机会把现场清理干净。之后我不是被关了起来了嘛,以他的手法来看,那个人一定会回去重新清理一次现场的痕迹。你有查过第一个我屋子里搜查的人是谁吗?我觉得那个第一个去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宋宇贤愣住,一方面是没有想到元宝原来也懂得分析,另一方面,是为了这一个新的发现。
“那天去了很多人。”宋宇贤仔细地回答她,脑海里蓦地闪过一张脸,然后把几个他有所怀疑的名字报了出来。
元宝埋头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眼底突然放光,目光灼灼地看着宋宇贤,“信陵楼,刀法,毒药,清理现场。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凶手应该是信陵楼的副楼主程九书!”
宋宇贤和无期怔了怔,显然没有料到真正的叛徒竟然会是如此身份的高层。程九书这样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前科和不良记录,甚至可以说,为长欢门付出了很多,一看就是爱门爱祖国的人物,一时半会儿都让他们无法理解他叛门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不过,现在可不是琢磨他动机的时候,元宝打了个响指正想要求宋宇贤去把程九书给找来,万毒阁的柜子突然发生了挪动,片刻间,重离就从密道跑了进来。
元宝看到重离惊讶地大叫起来:“哎呀重离,你怎么来了?”
无期心疼地看着被重离挪到地上的药瓶子,这条通道,整个长欢门里除了门主以外,他就只告诉了元宝和重离。以往每次这道都是用来藏咸菜的,现在好了,自打被他们知道以后,什么咸菜也藏不了了!随时还要损失那么几个瓶子的药。
不过,也亏得他知道这条密道,否则,情况还真有点难办了。
重离瞥了一眼元宝,没有理会她莫名其妙的热情,径直走到宋宇贤的面前,对他说道:“我终于查到是谁了!”
“谁?”
“程九书!”
“我们也查到了!”元宝没有想到宋宇贤竟然会派重离去查此事,颇有些意外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是谁要害她以后,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想不到你果然有点实力。虽然你这个马后炮晚了点,没有在我发挥聪明才智之前就把问题解决,但是,你的精神还是很值得嘉奖的!”
“起开。”重离一脸嫌弃的啐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夸自己。
“程九书现在在哪儿?”宋宇贤也不墨迹,直接追问。
重离点了点头算作回答。
宋宇贤从重离欲言又止的面容上看出了端倪,看了元宝一眼,然后没有继续再问,转身沉默地跟着重离从密道出去。然后,一路跑到了信陵楼。然而,看着藏书阁里死在书桌上的程九书,元宝只觉得嗡地一声,脑袋里一片空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走过去,摸了他的脉搏,确定他早已死亡。
元宝的手上还残留着程九书尸体的余温,可是,这个唯一能证明她清白的人,却死了!程九书一死,那也就意味着,元宝洗白无望,甚至连这条人命都有可能加在她的身上。
她必死无疑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人总能在她之前算准了她的下一步行动?连程九书这样的副楼主都成了那个人的刀下亡魂,可见,此人绝非一般。这个人到底是谁?他这么做,又有何目的?
元宝忽然有些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要是大声哭一场这一切都会过去那该有多好。为什么到头来,总是这样无可救药的结果!元宝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就被熄灭了。
重离和无期脸上的表情也都愈发的沉重,唯有宋宇贤,依然如冰山一样,看不出丝毫情绪的起伏。只是,眼底的逼人寒气似乎遭到了挑衅,熊熊燃烧起来。
外面已经发现元宝从万毒阁跑出来的门众们,重新聚集起来。就算宋宇贤对于她的挟持并不在意,但她的举动在旁人看来,无疑是触犯了大忌。
听着那一声声的催促和威胁,元宝不知为何却笑了起来,只对宋宇贤说了一句“走吧”,便没有再多言语,跟着宋宇贤走了出去。
宋宇贤一出现,外面的门众就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宋宇贤只淡淡地扫了在场的人一眼,然后下令:“把元宝关押起来,六日后--”顿了顿,宋宇贤的目光停留在元宝身上片刻,才又开口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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