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门

元宝半夜去行刺,床上扯开领口,露出半边肩膀的某王爷笑得一脸温柔:“哟,我就知道你被我迷得把持不住自己了!小心你姘头找你算账哦!” 元宝手里的剑掉到地上,急忙捂住自己的双眼:“王爷你好,王爷再见!” “我就知道我绝世无双的美貌会闪瞎你的狗眼。” 元宝捡起手中的剑握紧,再握紧。 “哎哟,咋就吐血了呢,女孩子家家的,看见美男也不知道矜持一下。”某王爷还在继续。 元宝忍无可忍把剑奉上:“你让我死吧...” 某日,死的机会来了,两人被追杀,某王爷提出最馊的主意:“你去色诱吧!” “不要,我还是黄花大闺女。” “拉倒吧,都黄花菜了。” 元宝拽住他的手,呈悲情状:“不是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的吗?” 某王爷一口老血喷出:“你还是赶紧把我的翅膀折了吧...”       

第十欢误会
身后的暗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元宝的大腿上划开了一道口子,看似细小的飞刀却有着尖锐的刀锋,顿时就把她的大腿给划得鲜血汩汩直流。元宝捂着伤口迅速地倒向旁边,随手扯了一大片叶子当武器使。
同时,玉瓷手中的树枝也充当了利刃的作用,在玉瓷的手中,不断的旋转着隔开了所有朝着两人飞来的暗器。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元宝都已经不太意外了。只是,最先出现的是暗器的话,很有可能此时追来的,会是千鬼楼的那些疯子杀手们!现在他们两人都受了伤,想要顺利脱身,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所以,在经历过了前两次的教训以后,对方出现之前,元宝为了不给玉瓷添乱,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已经站到了元宝前面的玉瓷也极为谨慎,始终与元宝保持着两米内的距离。
但是,这一轮的暗器袭击之后,山林里便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他们来时那样。静悄悄的,只有风把叶子吹动的沙沙声,在耳边回响。
玉瓷朝着元宝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轻功点地,飞到了旁边的树上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才又下来。
“你刚才应该是不小心触发暗器了。”玉瓷小心翼翼地说。
“我们进入了长欢门的阵局了吗?”听到他这么说,元宝的眼睛里牟然一亮,长欢门虽然控制了整个山林,但是,因为范围太大的关系,也只有在会有行人通过的地方,才会设置暗器关卡,或者阵局,“你说,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其实走到了出口所在的方向对不对?”
玉瓷想了想,眼底闪烁的不安一闪而过,“应该是吧。”
元宝顿时兴奋起来,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会有机会走上离开长欢门的这条路。甚至,当玉瓷和她说试一试离开长欢门的时候,她都没有,或者说是不敢想,他们会真正的找到出口所在的方向!
她本以为她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的!
“想不到我们运气这么好,就这么瞎走还能走对了!”元宝激动地说着,仿佛一瞬间身上的所有伤病都不药而愈了。无法抑制的兴奋充斥在她的脑海里。拉着玉瓷就要立即上路。想办法尝试一次离开长欢门的路途。
玉瓷怔怔地看了看元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脸上温柔的笑容顷刻之间淡然无存,对于元宝的兴奋置若罔闻,只闷闷地应了一声,过了很久,温柔的笑容才又一点点爬到他的脸上,对元宝指了指方向,让她听着自己的指示往前走。而这之后,便毫不在意元宝身上的伤,宁可看着她蹒跚的前行,也没有再提打算背起她赶路这回事儿。
元宝也乐呵呵的没有多提,只心想着毕竟玉瓷身上有伤,背了她那么久,总是要休息一下的。谁让他是皇子呢!只是,在走了一段路以后,元宝就频繁地看身后的玉瓷,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走的那么慢。他一个脚好端端的还不如她一个瘸子走的快,这也太匪夷所思了。难道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吗?
元宝想起之前给玉瓷包扎时,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以为他是因为伤口的关系,于是,老实的听着他的指挥,放慢了脚步,跟在他的身后和他一起走。
然而,暗器之后,这一路,两人走的却出奇的顺利。顺利的让元宝都产生了错觉,以为以前那些总说长欢门相当难以出去,甚至没有绝对实力出去就会死在半路的人,根本就是说了一套糊弄人的谎话而已!
只不过,元宝没有开心多久,当她所走的路越来越宽敞,一点点告别阴冷潮湿的丛林,她以为他们快要走出去的时候,眼前一排整齐站立好的黑衣人,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把唯一的大路占得满满当当。
元宝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人群,这一次,比起之前的任何一次人数都要多得多不说,每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只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们必杀的决心。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把元宝留在这里滋养土地了!
“你们要不要这么阴魂不散啊!”元宝真心给他们跪了。不过就是对付元宝和玉瓷而已,有必要那么夸张吗?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长欢门的人都那么执着呢!
元宝无奈而着急,照这种情势下去,她和玉瓷很有可能会走上死在医馆门口这条苦情路。
“办吗?”元宝小声地凑到玉瓷耳边尽量言简意赅的问他。
玉瓷微微侧头,瞬间端出平日里温柔而暧昧的笑颜,推了元宝一下:“哎呀,这大庭广众的,现在就办怕是不太好吧?”
元宝被他的表情弄得恶寒了一下,却听得一头雾水。“现在不办啥时办?”
“废话,肯定得有床了才能办啊。猴急什么啊你。”玉瓷明知她没听懂,故意调戏道。
“猴急你个锤子,你想哪里去了!”元宝算是听懂他什么意思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就不能稍微认真一点吗?好好的谈个事情,他怎么总能想到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上!
“到底咋办?”元宝怒瞪着玉瓷。
玉瓷微微一笑,眼眸深沉的看着元宝,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的样子,刚想说什么,耳朵似乎是在瞬间捕捉到了风吹草动,随即像什么话也没有要说似的,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闭嘴。
元宝被玉瓷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现在这种紧张的时候,一个人的情绪总是容易受另外一个人的影响,现在倒好,被他弄得除了想揍他以外,再无别的想法了。
而对面的黑衣人们看两人一副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还在打情骂俏的样子,顿时就炸毛了。以最快的速度布好了阵,向着他们冲了过去!
元宝看见黑衣人们冲过来,吓的一边拉着玉瓷的袖子一阵猛拽,一边嚷嚷着“他们来啦!”
玉瓷却始终不为所动,反倒沉着冷静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在四面八方而来的剑即将把他们刺成两个刺猬的时候,一声冷冷淡淡却不可触犯的“住手”,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随即,黑衣人们如临大敌,纷纷把剑对转了方向。
就在这个时候,长欢门里几乎六大楼还未走远的人顿时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元宝看到黑衣人中间在遇到六楼众的时候慌乱起来。
所有人齐刷刷的抽剑后退着围成一个圈看着向他们而来的楼众们。
元宝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了一跳,拽了拽玉瓷的袖子,“这演的哪一出呢?”话音刚落,人群中,迅速的让出了一条道。
一身黑衣的宋宇贤,逆着光缓缓地走了过来。宛如神祗一般,带着无法逼视的耀眼光芒走到了他们的前面。
宋宇贤看都未看黑衣人们一眼,只把目光停留在元宝的身上,一字一句道:“我来了。”
元宝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确定对面出现的人真的是宋宇贤以后,顿时惊讶地语无伦次起来。
“小宋宋,你怎么会来的?你是来杀我的?咱们好好商量行不行,我,我不是故意要跑的……”
“瞧你那点出息。”玉瓷在旁边用手肘撞了她一下,真不知道她怎么每次一碰到宋宇贤,就变得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甚至,也只有在面对着宋宇贤的时候,玉瓷才会非常强烈的感觉到,她其实是一个妹子。一个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无坚不摧,让人想要保护的妹子。她是被宋宇贤下什么毒药了也不知道。对待宋宇贤和对待旁人,区别会有那么大。
宋宇贤脸上深刻的脉络被元宝的举动逗乐,蜿蜒成一条条绵长而优雅的纹路,摇了摇头对元宝淡淡说道:“跟我回去。”
元宝愣了愣,没有想到宋宇贤居然说的是这个。她犹豫了一下,刚想问他是不是真要杀了她,宋宇贤已经与玉瓷不动声色地交换了眼神,转过身朝着黑衣人们走了过去。
黑衣人中间为首的一个,看着宋宇贤走近,双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一步步后退,终于退到无路可退的时候,索性豁出去了要和宋宇贤拼个鱼死网破,却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宋宇贤用一颗石头打中了他手里的剑,把剑丢到了地上。随即还未动手,宋宇贤宛如鬼魅一般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直接拧断了他的双手,将他如垃圾般丢到了地上。
黑衣人们看见自己的头头这么轻易地就被制服,面面相觑片刻,随即都纷纷弃械投降。不敢再有半分越矩。
宋宇贤身后的人在他的示意下迅速地冲了过来,把他抓起来,按到宋宇贤的面前,然后一把扯掉了他脸上的面具。
宋宇贤看着面具下的人微眯了眼。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倒是元宝,发现对方竟然真的还是信陵楼的人,甚至还是属于精英中的精英人士以后,震惊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刘念!”宋宇贤冷冰冰地念出了黑衣人的名字。
刘念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把头扭到一边不敢与宋宇贤对视。
宋宇贤朝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随即,身后的同党也被束缚住拔下了面具。面对着一张张曾经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面容,元宝的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难过。
门里的人,尤其是六大楼里的人,元宝一般都只记得名字,没有什么交情,一方面大多是因为他们看不起元宝,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人,都是门里数一数二的精英,常年基本没有时间在门里,所以很难见到。
可是,连交集都没有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非要至元宝于死地呢?
难道是因为程九书或者,被人指使的吗?
到底他们对她是有多深重的恨,会让他们宁可豁出自己的性命,还要把元宝杀死这一步?
元宝发呆的空当,不知道宋宇贤问了刘念什么,刘念显然没有要交代的打算,低下头就准备咬舌自尽。宋宇贤也不着急,只轻轻的抬起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拧断,然后塞了一颗紫色的药丸放到他的嘴里。
“我说你可以死了吗?”宋宇贤周身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让元宝站在后面都忍不住一阵发寒。
果断的,宋宇贤用自己的行动再次证明了,得罪谁都是不能得罪他的。
宋宇贤挥挥手让六大楼的人把这群不要命的带走。甚至没有多说一句相关的话。所有人训练有素地迅速把现场清理干净。只剩下了一直停留在原地的玉瓷和元宝。
宋宇贤朝元宝招了招手,让她过来。元宝犹豫了一下,忐忑的一拐一拐地朝着他走过去,宋宇贤这才发现她受伤的脚,大跨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对她说道:“回家。”
元宝一脸难办和疑惑:“这怎么回事?小宋宋为什么我觉得这快的有点,有点太过诡异了?你们怎么会突然出现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宋宇贤脸上的无奈仅出现了一瞬就又恢复如常,难得耐心地说:“你回家我告诉你。”
“不杀我了吗?”元宝试探着问。
“不杀了。”宋宇贤笃定道,“回去再说。”
“真的不会杀了?”还是不太相信。
“不会了。”
元宝认真地想了想,清楚的明白,不管她答应还是拒绝,宋宇贤既然都出现在了这里,她就不可能还会有机会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了。一次可以,宋宇贤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第二次同样的情况的。所以,离开长欢门这种天真的想法,或许只能等以后了吧。而且,以两人现在的这种情况,估计,也是经不住再多的折腾了。
更何况,宋宇贤从来都不会撒谎。既然他说不会杀她了,那就说明她真的不会死了。尤其现在这群黑衣人被抓,元宝更想知道的是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对宋宇贤点了点头,说:“那好,我相信你。我们一起回去。”
“嗯。”宋宇贤应了一声。
元宝裂开嘴笑了笑,转身,朝着玉瓷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去,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看着她距离玉瓷越来越近的背影,一股淡淡的失落在他的心间弥漫开来。就好像是一件明明属于你的东西,有一天你发现它渐渐地离你越来越远一样。宋宇贤摇摇头,不想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所感染,迅速地收回了目光,转身,向着来时路,走了回去。
玉瓷看到宋宇贤走,目光越发的深沉,若有所思的想到了什么,并没有听到元宝对他说的话。直到元宝发飙狠狠地拍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问她想干嘛。
“一起回门里了。”元宝提醒,上扬的语气里是难掩的高兴。
玉瓷却无法被她的高兴感染,斟酌了一下,沉声问她:“你真的,必须要回去吗?”
“那当然。”肯定的语气。
玉瓷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望,“我可是豁出小命才把你救出来的,你就这样就回去了?就这样让他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了?”
“我相信小宋宋。”元宝的脸上挂着笃定的笑容。
“他要是要你死呢?”
元宝耸耸肩,“那也是我的命了。”
“你就这么舍不得宋宇贤?”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赶紧地,快回去了!”元宝莫名其妙的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抽的什么疯,明明都知道她和宋宇贤之间的真正情况,咋会觉得她和宋宇贤有什么呢?
元宝懒得理他,重新回到长欢门的喜悦冲淡了对事件本身的疑惑,只随便捡了一把比较粗的大刀当拐杖,就紧跟着人群离去。
回到长欢门以后,宋宇贤就召开了紧急会议,随后才又单独的把元宝和玉瓷叫到了自己的书房,沉吟良久才对元宝缓缓地说道:“从你被劫走的那一刻起,其实,一切都是一局棋。”
元宝听到宋宇贤的话目瞪口呆的愣在当场,半晌才反应过来,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说,玉瓷把我从刑场救下来的时候,根本就是你们早就设计好的?”
宋宇贤点了点头。手中的毛笔被他轻轻捏住把玩,一边看着元宝,一边缓慢地把他和玉瓷在行刑前一天所商量好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元宝。
元宝听着两人联手救她,从最初的匪夷所思,到后来的惊讶接受,不过是须臾的时间,然而,也正是在这须臾之间,元宝一颗欢喜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怪不得玉瓷能够那么轻易地把她从刑场上救下来带走了。
怪不得那天的宋宇贤会一直反常了!
原来,从头到尾,这都不过是一场戏!
元宝说不清楚现在自己是怎么了。在当时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她清白的情况下,宋宇贤唯有用这样的方法才能暂时救下她。宋宇贤可谓是为了救她费劲了心思,现在,兜转了这么一个圈总算是保住了她一命,可是,她却并没有重获新生的喜悦,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隐退下去,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宋宇贤,又看了看玉瓷。
元宝的脚上此时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但是,她站了一会儿还是有些承受不住,只好慢慢地踱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宋宇贤一看她坐下似乎就猜中了她的心思,让她有话直说。有问题就问。
元宝想了想,还是不太理解宋宇贤和玉瓷演这么一出戏的真正目的,开门见山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宇贤倨傲的下巴微微上扬:“程九书的死让我不得不再次怀疑,叛徒想要除掉的是你,还是仅仅只是想要毁灭证据。如果我没有在刑场上杀了你,那么,那群叛徒,就一定会再次动手。他们只要动手,我就能肯定他们从一开始是否冲着你而来。如果他们的目标真的是你,只要你不死,他们就会露出马脚,我只需要抓到对你下手的那些人就能重新找回线索了。”
元宝怔忡了一下,宋宇贤果然比她更懂得每一件事情背后的厉害关系。可是,为什么什么事情她都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呢?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元宝不解。
宋宇贤摇了摇头,可能性太多,暂时他还无法给予她肯定的答复。
宋宇贤不回答,元宝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反而,沉默地看着地板发呆,手指变换着,不知道在计算着些什么。
“元宝。”宋宇贤见元宝不像平时那样叽叽喳喳问东问西反而有些不习惯,沉声叫了叫她,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一字一句道:“骗你,都是情非得已。”
“哦。”元宝呆呆地应了一声,细想一下,宋宇贤做事情一向没有和人商量的习惯,以他的身份想做什么就做了,看不上元宝不信任她的能力也是理所当然,这个她早就知道并且见识过的。或许正是因为习惯了如此,所以,她对于宋宇贤才没有太多的怨言。因为,她的不满不是来自于他,而是此时,在她旁边静坐喝茶的玉瓷!
元宝看着玉瓷温柔含笑的脸颊,想起那一夜,他说他看着她,想起自己哥哥时眼底的悲伤,想起他对她所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一切,难道这都是为了骗她而说的谎话吗?
元宝转身看着玉瓷,话是对着宋宇贤说的,眼睛却没有从玉瓷的身上离开过:“那也就是说,后来我们所遇到的出口根本就是假的对不对?就算我没有误打误撞地走到那里,到最后,你们还是会把我,甚至包括那群黑衣人叛徒引到那里去对不对?”
“是。”宋宇贤笃定地点头。
元宝还是有些不太明白,“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哪里的?林子那么大,万一我们迷路了,在中途就被杀死怎么办?”
“你们要是这么轻易就被杀死了,也就不配我的信任了。更何况,我在林里的几个方向都设置了机关。不管你们触发了哪里的,我都会知道。那也是我和玉瓷约定的暗号。”宋宇贤顿了顿,而且,触发机关的同时,也等于是告诉了他们,真正的叛徒已经出现了。所以,宋宇贤看似很着急的派着柳唯唯去查探他们的下落,实则一直都在等待着时机而已。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触发机关?要是一直都没有触发呢?”元宝还不死心。
宋宇贤冷冷朝她身后看过去:“玉瓷会触发。”
“玉瓷!”元宝这下不再追问宋宇贤,而是把目光放到了玉瓷的身上:“那你是故意受伤诱导他们,故意做戏给人看的吗?”
玉瓷看着元宝眼里的怀疑和犹豫,很想说不是。可是,他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呢?
就连他自己现在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很多时候,他明明知道那里有机关,或者说,他故意地错过了很多的机关,只不过是想和元宝多呆在一起而已。而受伤与否,都不是和宋宇贤商量过的内容,只是情不自禁就那么做了。或许在他的心里,是一直妄想着和元宝一起离开长欢门的吧。
所以,他才会故意的不去触及那些机关让宋宇贤知道他们的下落,宁可自己伤痕累累也没有提及过。哪想,他越不想被发现,到头来,还是被元宝不小心给触发了。
真不知道这是天意,还是一切都是一局棋。
宋宇贤的计划,总是在满是漏洞和可趁之机的可能中,让人感受到他的缜密和城府。一步一步,其实早就在他的计算之中。
或许,宋宇贤从一开始就没抱着玉瓷会真正配合他的想法,宋宇贤所肯定和揣测的,一直都是元宝而已。不管走向了哪条路,最终,都会到达这里,与宋宇贤会和。
也是因着宋宇贤对元宝的绝对了解,所以,就算他没有行动,宋宇贤也会相信,有朝一日,元宝会在不经意间让事情向着他所需要的那个方法发展。
宋宇贤果然没有玉瓷想象中那么简单。
甚至,还是有一些可怕的。
玉瓷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话,还是闷在心里比较好的吧。于是,笑意重新堆上了脸颊,“废话,不演戏,谁看呢?你要知道了这戏就演不下去了。你这糟心的演技,就别说出来丢人现眼了。幸亏我英明没有告诉你。”
很多时候,我们明明知道事情就是如此残忍,但还是往往期待从对方的口中听到心中所想的另外一个方向。
可惜,玉瓷没有给元宝这个妄想的机会。
他笑嘻嘻的话像黑衣人们锋利的刀锋一样,在她的心中划开了一条口子。元宝本来很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他明明是演戏,却还一直骗自己,可是,从小到大,元宝就不是一个善于把自己的难过轻易暴露出来的人。越是难过的时候,就越要笑着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难过。
于是,元宝的嘴角上扬起一抹弧度,玩笑般的对他说:“玉瓷,你骗我骗的很溜啊。”
“既然是演戏嘛,那必须得追求逼真不是?要是那个时候咱两没有受那么重的伤,最后,能抓到那么多的人吗?更何况,谁知道有没有人埋伏在四周,一直都偷窥着我们呢?”玉瓷没心没肺的摆了摆手,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就跟吃饭喝水睡觉一样随意。
然而,在元宝看来,她却错把他的这份随意当成了真诚,被他所打动。甚至还有过以身相许这种愚蠢的想法!
羞愤,难堪,交织着徘徊在元宝的心上。
元宝真不懂这世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反复无常的人?
是她经历太少太单纯,还是,他把玩弄别人当成了乐趣?
他们都是太善于伪装的人,可是,再多的伪装也不能阻止她心底的汹涌起伏。
虽然当时两人的话都被当成了玩笑,可是,现在看来,玉瓷当时的拒绝,有可能根本就是个借口或者谎言罢了!
听着玉瓷的话,元宝并不开心。
相当的不开心。
因为,从头到尾,他们都把她当傻子一样来耍!
宋宇贤设计了这一切是为了救她,也就算了。玉瓷这一路来。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和她解释,告诉她真相,甚至,保持着依然像过去那样对待她,可是,他都没有这么做。
他把她当个傻子一样的在她面前不停的演戏。不停的蛊惑她。不停的让她沦陷,让她把他当成救世主,把他当神一样来看待。黑衣人们袭击了他们那么多次,或许,一直都是元宝低估了他,其实,每一次他们明明都有机会不用受伤,都能抓到黑衣人们的。可是,玉瓷并没有那么做。他让自己伤痕累累的同时,也在她的心上划下了更严重的伤痕。
元宝的第一次爱恋,才刚刚绽放,就注定枯萎了吧。
元宝扭过头来不再看他,宋宇贤肯和玉瓷合作,必定没有那么简单,想了想,才插口问宋宇贤:“你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元宝认真的时候,总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她的小聪明总是出现的恰到好处,让人意外连连。虽然此时她的脸上依然布满了细小的伤痕,却也因着这些伤痕,在明亮灼灼的目光下,有一种动人的美。宋宇贤在这一瞬间,被这样的美所吸引,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咳嗽一声掩饰刚才的失态,冷淡道:“你没必要知道。”
元宝本欲继续追问,但想了想又止住,不告诉也好,如果知道了是什么东西的话,或许她会更郁闷。到底,玉瓷救她,也不过是场交易而已。
“接下来的事情你无需再插手,补课继续。”宋宇贤吩咐着。
“哎哟,宋代理门主,你今天的话可是有史以来说的最多的一次了。”玉瓷看了看元宝的脚,调笑般的插话,“还真不愧是门主,压根不给休息的机会了。”
宋宇贤目光凛冽地扫了玉瓷一眼,低头继续处理手上的事务没有搭理他。
“小宋宋,还有事情没?”元宝站起身来,“没有的话我回去重新安排学习的事情了。”
宋宇贤头也不抬,既然交代完了就不该有所眷恋,“下去吧。”
“我跟你一块儿呗。”玉瓷看元宝要走,也跟着她一起站了起来,跨步跟了上去。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与元宝同时扶上了门,元宝下意识的直接重重地打开了他的手。玉瓷有些莫名其妙,元宝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僵持在门旁,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
宋宇贤听到声响抬起头,还没闹明白两人在门口干什么的时候,元宝忽然甩手给了玉瓷狠狠的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从皮肤一点点往血管里渗透着。
宋宇贤和玉瓷都被元宝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宋宇贤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玉瓷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元宝又逮机会打了他,心里顿时莫名其妙之余也来了火气,冲她厉声呵斥道:“你干什么?”
元宝按耐不住咬牙切齿道:“你个骗子。”
“什么?”
元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玉瓷真没见过打了人一声不响就跑路的!
想他堂堂三皇子,三番四次被她打,这算怎么回事!
越想越窝火,明明他救了她,她现在也不用被处罚,这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事情却并没有向着他所设想的那个方向发展。就好像一条无形的沟壑,忽然横亘在了两人之间。玉瓷甚至都不知道这道沟壑从何而来。本来玉瓷的心情也说不上有多好,被她这么一打,更是火冒三丈的朝着元宝追了过去。
玉瓷毕竟刚刚包扎完身上的伤口,行动不太方便,跑的也自然慢了一些,一会儿的功夫没想到就落下元宝一大截,只好在后面大喝:“站住!”
元宝听到他的叫唤,定了定,没有回头,又提步往前走。
“我叫你站住你聋了吗?”玉瓷气急败坏。
“你让我站我就站,那多给你面子。”
“你再不站住我就把你要以身相许的事情到处说去!”玉瓷被她气的只好拿出了杀手锏。
果然,话音刚落,元宝就停了下来,愠怒的回头,“都说了那是玩笑了!”
玉瓷不理她的咆哮,一边走一边问:“你干嘛打我?”
“看你不顺眼。”
“我这样举世无双的皇子,你居然看我不顺眼?”明显不信的口气。
“不要随便开屏,黄孔雀!”元宝嘲讽地笑起来,“希望你能把玩笑和现实,分清楚一点。不要让我为你的智商着急。”
“你是怪我一路都在骗你吗?”玉瓷一语戳穿她的心事。
元宝愣了一瞬,却极力否认:“关我什么事情,反正你和小宋宋什么都商量好了,你们做什么都知道,我不过就是个废柴而已,有什么必要知道呢?跟着干不就行了?”
听着元宝阴阳怪气的话,玉瓷的火气顿时就烟消云散,扑哧一声笑了。
“笑什么笑。”元宝瞪他。
玉瓷忍不住说道:“你这样子很可爱。”
元宝怔了怔,“收起你的糖衣炮弹,我不吃这一套。”
“是吗?”玉瓷笑意渐深,“你家姘头,可是为了你费尽心思了。”
元宝不知道玉瓷怎么忽地又扯到这个上面,话赶话的接口道:“那是,小宋宋对我好得不得了。”
“可不么?为了救你,连我这么大的嫌疑犯都用上了。”玉瓷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听到她明显的倾向于另外一个人,就算明知是气话,他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就连说出的话也带着一股子酸味。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她了吗?
“玉瓷,你觉得很好玩吗?”元宝忽然失去了耐心,沉声低吼,“把我当个傻子一样的耍很好玩么?在我面前又是替我挡伤害,又是表现的对我体贴入微的,其实都不过是你和小宋宋商量好的吧。故意让他们知道我们受了伤,故意一路的留下线索。让我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你是第一个不在乎我的好坏而对我好的人!”
玉瓷被元宝吼得懵了一下,听着元宝的质问。脾气一下子也就上来了,“怎么地,你难道觉得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你这是演戏,你就能解决这一切了?这一切都不过是宋宇贤设下的棋局,你不恨他不怪他,反倒怪起我来了?你就这么喜欢他?”
元宝被他的反问,问得愣在当场。
脑海里蓦然闪过他背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的那一幕。
对,这一切都是宋宇贤布下的局。可是,到底是什么变了,知道他对自己欺骗的时候,她会那么难过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喜欢上了他,所以,眼睛里就容不下一丁点的沙子了吗?
明明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可是,为什么她就不能以一个平常心来接受呢?
元宝不懂,一点都不懂。
长欢门里最多的就是光棍,这么多年以来,门里的人几乎没有谁娶亲成家,所有人都在为了长欢门而奔波着。所以,从来都没有人告诉她爱情应该是什么样子,她也没有见过别人的爱恋是什么样子,更没有人告诉她,喜欢一个人会变成什么样。或许就算知道了,真到了某一步,她还是会不知所措的吧。感情真的是好复杂好难懂好影响心情的事情。
还是顺其自然,什么也别想,就这样吧。
“哦。”元宝应了一声,也没接话,转身就走。
玉瓷看着她这副含糊不清的态度怒火持续飙升,“你给我站住!”
元宝停下来,“我要去安排学习的事情了。”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玉瓷端出了皇子的架子,元宝的态度让他火冒三丈:“我告诉你元宝,你少把我当撒气桶。有什么不满你冲宋宇贤发去,别来我这找存在感。”
元宝没有想到他竟然又把话题扯到了宋宇贤的身上,人在生气的时候很容易口不择言,于是,到了嘴边的话不经过任何思考就溜了出来:“你要我说什么?你以为小宋宋是谁,他是我姘头,他做什么都是为了我,我为什么要去找他撒气。况且,我对他也没有气。你我之间该说的刚才也说完了。哦,对,谢谢你救了我。”
“你!”玉瓷气绝,元宝的回答让他始料未及,“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你想干什么吧?”元宝怒极反笑,“玉瓷,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胡说八道!”玉瓷像被戳中心事似的慌张地矢口否认。
“那你这么穷追不舍做什么?”元宝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一下子转到了这个上面,只想尽快的离开他静静地呆一会儿,“该说的都说了,能让我知道的我也知道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玉瓷拽住元宝:“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元宝猛地把手抽了回来。
“打我一巴掌就算完了么?”
“难不成你皮痒了还想再来一巴掌?”元宝冷笑,“你骗我,我打你一巴掌算回报,咱们两清了。”
玉瓷厉声:“放肆!”
“玉瓷,你忘了吧。这可不是皇宫--”元宝意味深长的后退了几步,话里有话地说道:“就算门主承认你是他的关门弟子,你也别忘了,这里是长欢门。”
“你打算这么阴阳怪气到什么时候?骗了你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元宝不予理会他的询问,只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道:“小宋宋是我姘夫,你和他能一样吗?”
玉瓷心口骤然一窒,“呵呵,没看出来你现在倒是掂量得轻了。你不用演了,宋宇贤不在。”
“是你自己演多了,看谁都觉得是在演戏吧?”元宝挑眉,语气渐冷,认真地说道:“你放心,我一直都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在做什么事。我感激你救我,有朝一日若有需要,我会还你这份救命之恩的,你放心。我不习惯亏欠别人。”
“好,很好。元宝你做的非常好。”玉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明明心里知道她说的全都是气话,可就是忍不住被她气的发抖。从来没有谁敢这样说他,也从来没有谁敢这样玩他。难道他之前的猜测没有错,他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她,所以才会那么在意她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吗?可是,看她现在这个态度,玉瓷又恨得牙痒痒。早知道他在山崖边的时候,就不该救她。她死了一了百了,他又怎会像现在这般无法控制和愤怒。
“三皇子,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得提醒你一句,做人还是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的好。”元宝说完,脸上重新挂起了似笑非笑的弧,转身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笑嘻嘻地离开。
玉瓷却失去了继续追问的勇气,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忽然心里一阵痉挛。一种害怕失去的恐惧油然而生,就好似当年与哥哥之间的不舍一样。
果然,真正被蛊惑的不是她,而是他了。
从他决定答应与宋宇贤合作的时候,他的心其实就已经变了,只是,他直到了这一刻,才清楚的确定自己,早已沉沦。然而,这个发现,却并没有让他有多大的快乐。他想起了元宝在山林中对他说过不能爱上任何人的那些话,他的喜欢,反而让他更加的惶惶不安。毕竟他来长欢门不过须臾,等到事情做完他就会离开,早晚有一天他要回到他的皇宫,继续他的生活。而她,一如既往的是长欢门的一员。从此之后,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交集。更何况,他已然有了婚约,接下来,他又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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